從方里的身上升騰而起的銳利氣息，僅僅只維持了一瞬間。
那短到極點的一瞬間，哪怕是武曉慧、趙虎峰、瑟希莉、黎沈云與黎沈華等人都沒有察覺。
然而，范星露又是何許人？
方里身上那一閃即逝的銳利氣息，即使維持的時間再短，范星露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
而從那一閃即逝的氣息里，范星露卻是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威脅。
是的。
威脅。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方里已經有辦法對范星露造成危險。
這讓范星露不驚反喜，看向方里的眼神逐漸的變了味。
清楚的看到范星露的眼神，在場一眾范星露的弟子均都心中一緊。
因為，此時此刻里，范星露看向方里的眼神，根本就像是看到美味的獵物的猛獸一樣，雖然沒有戾氣和兇氣，卻有著旁人所無法察覺的貪婪。
那貪婪，來自于范星露的戰意。
“……好像變得非常誘人的樣子…”
沉重的大廳空氣里，范星露那如野獸低語般的聲音微微回蕩而起。
“老身已經忍不住想開吃了啊…”
伴隨著這樣的話語，從范星露的身上升騰而起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怖威勢。
那威勢，就像是直擊大地的隕石，轟然擴展而開，令得在場的眾人臉上開始逐漸的淌下汗水。
連方里都沒有想到，范星露居然會突然如同失去了理智一樣，無差別的向周圍釋放自己的氣勢，讓殺氣都開始涌動了開來。
可是，仔細一想的話，那似乎又是理所當然應該出現的反應。
一直以來都在尋找優秀的素材，并將其收為弟子，培育其成長，范星露就是為了滿足自己。
滿足自己的戰斗。
對于這個相當于不老不死的妖仙來說，世間唯一能夠吸引她的只有激烈的戰斗。
那斗爭心，甚至都不比緋緋神差了。
如今，自己親手培養的弟子已經帶著足以威脅自己的力量回來，這讓范星露怎么能夠不動心？
而這一點，不僅是方里明白，連其余的弟子們都明白。
當下，瑟希莉滿頭大汗的低聲開口。
“這下麻煩了…”
不止是瑟希莉而已，連一直沉默不語的武曉慧都沉下了臉。
至于黎氏兄妹，那早就已經被嚇壞了。
結果，只有趙虎峰，即使汗流浹背，依舊咬著牙，硬著頭皮的上前，向著范星露抱拳，說了這么一句。
“師父，還請你冷靜下來。”
可是，這句話，卻是惹禍上身。
“冷靜？”
讓體溫都為之凍結的聲音從空氣中響起。
范星露轉過頭，看向了趙虎峰，眼神變得黯淡無光，恐怖無比。
“你讓老身冷靜？”范星露就像是發狂的猛獸一樣，低聲說道：“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吸引老身的就只有這個，為此老身不惜做出任何的事情，如果能夠冷靜得下來，老身還需要這么費勁的做這么多的事情嗎？”
趙虎峰頓時語塞。
這倒也的確是這個道理。
如果那么隨隨便便就能冷靜下來，那范星露就不會為了滿足自己的戰斗，各種變相的尋找自己的對手了。
現在，一直培養的花蕾已經綻放，這讓人如何不為這誘人的芳香所喜悅？
“老身早就說過了，之所以收你們為弟子，教授你們武藝，為的不是別的，就是滿足老身而已。”
范星露的聲音如從地底傳來一樣，極為可怕。
“難道，連這點樂趣你們都打算從老身的身上奪走嗎？”
說著這樣的話，范星露身上的威壓變得越來越恐怖，仿佛連其周圍的空間都扭曲而起。
武曉慧、趙虎峰、瑟希莉、黎沈云與黎沈華一行五人頓時不由自主的單膝跪下，向范星露執弟子之禮，低下頭，再也不敢多說什么了，臉上早已被冷汗給占據。
只剩下方里，一直默默的站在大廳的中央，眺望著范星露。
感受著從范星露的身上升騰而起的恐怖壓迫感，方里淡淡的一笑。
“我很感謝師父曾經的培養，沒有你的話，那就不會有今天的我。”
確實，如果沒有范星露的培養，那方里到現在估計都還在自學七夜暗殺術，別說是將七夜暗殺術開發到更高的境界，甚至連能不能學全其中的招式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多虧了范星露曾經長達半年以上的培養，最終，方里才領悟了暗殺術的精髓，系統性的進行了鍛煉，最終完善了七夜暗殺術不說，還將其推向更高的境地。
“可是，正是因為這樣，我其實不是很想跟師父交手。”
方里以平靜的口吻，說了這么一句。
“因為，我不想殺掉你。”
平平無奇的話語，卻是讓眾師兄弟們當場大驚。
說什么？
這個方師弟到底在說什么？
殺掉誰？
殺掉師父嗎？
簡直就是荒唐！
“哈哈哈哈！”
反倒是范星露，睜大了眼睛以后，大笑出聲。
“你覺得，你能殺掉老身嗎？”
面對這個問題，方里以沒有絲毫遲疑的態度，直接回應。
“是的。”
方里直視向了范星露，如此斷言。
“如果與師父交手，我一定會殺掉你。”
“因為，面對你，我還沒有辦法做到手下留情。”
空氣中的恐怖氣勢，在方里的這句話語之下，化作沖擊。
“……膽子真大，敢跟老身這么說話的人，至今為止，你還是第一個。”
范星露死死的盯著方里。
下一秒鐘，突然收起了驚人的氣息。
“哈…哈…”
有些紊亂的呼吸頓時傳遞而開。
直到這時，武曉慧一行人才發現，自己從剛剛開始便一直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早就憋得胸口發疼，腦袋發暈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范星露開口了。
“看在你今天的膽量的份上，老身就暫時放過你吧。”
范星露咧嘴一笑。
“將最美味的部分留在最后才吃，這也是一種樂趣。”
留下這樣的話語，范星露便是踏著愉快的步伐，走出了黃辰殿。
可以看出，這位活了千年以上的妖仙心情變得非常的不錯。
只留下一眾弟子，保持著單膝跪地的禮節，面面相覷。
連方里都聳肩了。
“不管怎么樣，還是讓我休息一下吧。”
畢竟，這才是方里本來的目的啊。
(梨樹文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