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烏斯的質問,讓席爾薇雅也轉過頭來,看向了身邊的兩個少女。
在這樣的情況下,先站出來的卻是雷姆。
“雷姆即不是那個人的妻子,也不是那個人的愛人。”
雷姆緊握著流星錘的鎖柄,緊緊的盯著西里烏斯,以蘊含著強烈意志的聲音,如此宣言。
“但是,此身的一切都已經獻給了那個人,只有這份情感、這份心意,雷姆可以發誓,絕對不會少于名為妻子的存在。”
這是雷姆發自內心的吶喊。
相信,那蘊含在其中的情感,即使是連席爾薇雅都反駁不了吧
事實上,席爾薇雅也的確只能無可奈何的笑著,看著雷姆的眼神也相當的溫柔。
那即是承認,也是認同。
而出乎意料的是,西里烏斯也認同了這份情感。
“對于男人的獻身之意,那毫無疑問是名為愛的事物,不管是忠誠也好,戀慕也罷,唯有這份愛是不得不承認的東西,更別說是身為女人的我們的愛,一直都是純粹、筆直、奮不顧身的,為了愛憤怒、憎恨、執怨,也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西里烏斯像是歌頌著這份情感一樣,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連連點頭。
然后,其視線才投向了愛蜜莉雅。
“那你呢可恨的半魔”
西里烏斯那充滿厭惡、憎惡的聲音,像是利刃一樣,貫穿了愛蜜莉雅的身體。
“我的丈夫會死,你的責任也是有的,有的啊,如果你乖乖的承受了丈夫的試煉,成功的話就能成為魔女的容器,不成功的話就去死就好了,結果,都是因為你的不理解、不配合、不順從才導致了我丈夫的死去,現在,你又是以什么身份站在我面前”
這毫無疑問是遷怒了。
但是,遷怒也是「憤怒」的一種,西里烏斯根本不會意識到這有多不合理吧
而偏偏,愛蜜莉雅又有理由承受西里烏斯的遷怒。
不管是過去和培提其烏斯的因緣,亦或者是與方里的關系,愛蜜莉雅都認為,自己應該承受這份怒火。
“我也不是方里的妻子,更不是方里的戀人。”
愛蜜莉雅抬起頭來,口中這么說著,臉上卻浮現出認真的表情。
“但是,那個人卻是我的騎士。”
是的。
方里是愛蜜莉雅的騎士。
“我不像席爾薇那么了不起,能夠以妻子、戀人的身份在背后支持著方里,也不像雷姆那么能干,不管是什么事都能辦到,將方里的一切都視為第一優先,兩個人真的都好厲害。”
而愛蜜莉雅卻一直都是那個被方里幫助、照顧、保護的人,從來都沒有像席爾薇雅和雷姆一樣,為方里獻出一份力。
可即使是這樣
“即使是這樣,那個人還是我的騎士。”
愛蜜莉雅如此宣言。
來到這里之前,愛蜜莉雅認為自己應該向西里烏斯道出自己曾經和培提其烏斯的過往和淵源,向西里烏斯確認其與培提其烏斯的關系,再將心中的復雜情感全部理清楚。
但現在,愛蜜莉雅卻只有一種想法了。
“如果你想從我的身邊將那個人給奪走,那我絕對不會認同。”
愛蜜莉雅徑直的望向西里烏斯,做出了這樣的宣告。
“絕對不會讓你從我的身邊將他給奪走”
比起這一點,其余的事情都已經成為了次要。
這就是愛蜜莉雅認識到的事情。
只可惜
“啊啊啊啊”
西里烏斯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那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前所未有的憤怒。
“多么自私多么丑惡多么可惡多么可恨”
西里烏斯如發狂般的叫著。
“從我的身邊奪走摯愛卻不允許我做同樣的事情這能夠被允許嗎能夠被認同嗎能夠被承認嗎”
熊熊的烈火,終于是從西里烏斯的身上燃燒了起來。
這是字面上的意思。
雖然西里烏斯有著「憤怒」的權能,可并不意味著除了權能以外,西里烏斯便什么都不會了。
作為怒火的支配者,西里烏斯同樣極為擅長使用火屬性的魔法。
“就讓我將你們焚燒成灰燼,將仇人所愛的人給奪走吧”
西里烏斯狂怒的吶喊,讓席爾薇雅、愛蜜莉雅與雷姆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旋即,三人便是同時點下了頭,面向了西里烏斯。
激戰,便在這里爆發。
同一時間里,碧翠絲也抵達了「暴食」所在的制御塔。
“嗡”
些許空間的波動中,碧翠絲從扭曲的空間里傳送了出來,來到了制御塔之前。
眺望著眼前的高塔,碧翠絲卻沒有進入,而是皺了皺眉頭,厭煩般的出聲。
“真是拙劣的隱藏,即使消除了氣息,那股與魔女息息相關的惡臭也是絕對無法消除的,還是趕緊給貝蒂出來吧,無禮之徒。”
碧翠絲的話音才剛剛落下,一個聲音便是響了起來。
那是在地面上慢慢拖行的腳步聲。
“來了來了來了來了來了美味的食物終于送上門來了”
伴隨著如此欣喜的笑聲,一個少年從高塔上縱身躍下,落在了碧翠絲的面前。
那是一個臉上帶著令人覺得過了頭的惡作劇般的笑臉的小鬼。
乍看之下,那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子,體格矮小,長相也很稚嫩,深茶色的長發松松散散,身體則是被布條給纏裹著,非常的邋遢。
可是,碧翠絲卻是知道,那絕對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因為,小孩子的眼神,絕對不會像眼前這個人一樣,透露出仿佛想將全世界都給吞下去一般的渴望和垂涎。
“真是煎熬的等待啊肚子空空的什么都沒有喉嚨也一直在發干嘴巴更是快潰爛了連牙齒都在發癢全身都在傳遞著唯一的一個愿望那就是暴飲暴食”
司掌「暴食」的大罪司教,萊伊。
現在,這個少年便以無比貪婪的目光盯著碧翠絲,裂開嘴的笑著。
“讓我們等了這么久,這最初的第一口,可是必須得保證美味到欲罷不能才行喔”
這即是狩獵的前兆。
“看來,貝蒂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碧翠絲以冰冷、厭惡且無限憐憫的眼神注視著萊伊。
說出來的話,則只有這么一句。
“對于只有食欲的野獸,連多說一句話都會讓貝蒂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留下這樣的話語,貝蒂便舉起了手。
讓「暴飲」欣喜若狂的笑了起來。
“盡管的掙扎吧”
“盡管的拼命吧”
“反正這世間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我們腹中的分泌物而已”
說完,萊伊的手中便是出現了兩把短劍,如幼小的劍齒虎一般,撲向了碧翠絲的方向。
沖突,在下一刻里產生。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