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上述這樣的思想,高方平再不愿意接受西北議和這樣的恥辱,也沒有繼續鬧事了。
可以想見張叔夜宗澤這樣的人都反戰了,江南形勢如此嚴峻,所以這個戰真的打不下去了。如果就此一味責怪主和的人賣國,那也不公平。否則,高方平不是沒有辦法保住種師道,不是沒有辦法攪了議和。
但是張叔夜怒斥“sx赤地千里,江南一顆糧食沒有”的那時,高方平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這個憤青也有些想當然了。
打戰的真正時機還沒有成熟。也只有把恥辱先放在那,相信二十年之后的黃金一代,在梁紅玉岳飛的帶領下,回連本帶利的、把曾經失去的尊嚴拿回來!
有了這個想法的時候,高方平也就接受了種師道即將背黑鍋的事實,同時也有了新的策論——《論黃金一代》的開篇。
趙佶身邊有只球隊也叫“黃金一代”,由高俅帶領,算禁軍編制,類似“文工團”一般的存在。
但是高方平覺得他們弱爆了,于是把他們改名“皇軍一代”。改了之后趙佶很高興,說“皇軍”二字用的最妙,賞賜了奸臣老爸五百頭羊,一百頭牛,一千畝京畿附近的良田。昏了,高俅現在名下有六萬畝田產了。
當然,比朱勔那個奸人還是弱爆了。做為徽宗朝大賊之一的朱勔,共有江南良田三十萬畝。現在,朱勔正是禍國殃民的東南應俸局提舉。與之相對的,寇老西兒這個彪悍的相爺稍微享受一下就被人說奢侈。岳爺爺那么大的官,有幾千畝良田就被人叫大地主,顯得太玩笑了。
東南應俸局的坑爹之處不在于供奉皇家,說真的,趙佶在貪財他能享受多少財寶?整個國家,是絕對養得起趙佶這個吉祥物的。應俸局最大的問題在于,它是皇家機構,不受任何一個部門監管,朱勔依靠蔡京撐腰,打著“為皇家辦事”名譽,大肆搜刮江南民脂民膏進入他的口袋、進入蔡黨的口袋。這才是致命的地方。
一yy到這些方面高方平頭就大,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還是任重道遠呢,場場硬戰等去打,現在才走了不到十里。不去走也可以,二十多年后趙佶就被捉走去放羊了,媽的他被捉走了誰來保護高家的紈绔子弟……
撲在桌子上睡到天明,舒展個懶腰,然后帶著一群狗腿出門去做包工頭。
汴京越來越繁華了,很早的時候就看見街市上的販夫走卒開始在忙碌。掌柜們正在呵斥著小廝籌備開檔事宜。有的角落之中,城外敢來販賣的菜農正在和汴京本地的婦女們討價還價,進行批發事宜。幾個灰頭土臉的窮孩子眼巴巴的看著那楊大郎掀開籠子后熱氣騰騰的炊餅。
如此如此,亂糟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豬肉平的文化修養不夠,但他覺得這似乎就是“清明上河圖”的全景。
“豬肉平!奶奶和你勢不兩立!”忽然間,一個膀大腰圓的婆娘攔住高方平叫罵。
“媽的你那顆蔥蒜也敢對大人不敬?”身邊虎頭營的軍士頓時指著婆娘破口大罵了起來。
隨便詢問幾句,原來這婆娘她乃是遼人,過來汴京從事羊肉生意的。貌似因為高方平寫了篇文章,導致汴京的羊肉銷量大跌,而消息不通暢的她這次大量販過來的羊,不但價低,還賣不出去,幾乎血本無歸了。
“你給奶奶一個交代,奶奶不怕你。”遼人婆娘帶著兩個護衛武士吼道。
“放肆!再對大人不敬!你以為老子們的拳頭是吃素的!你以為只有你們遼狗是吃肉的!”虎頭營軍士罵道。
“宋豬你給奶奶閉嘴!他是你們的大人卻不是奶奶的大人,怎么著,我大遼南院樞密使就在汴京主持議和,你以為他喜歡看到這些?”遼人婆娘囂張的樣子。
“獠狗!”
“送豬!”
“遼狗!”
“宋豬!”
高方平頭疼的抬住,問道:“婆娘你有孩子嗎?”
“?”遼人婦女愣了愣道:“沒有,你什么意思?”
“一切在老子的意料之中,我看你的長相,就屬于能避孕的那樣,怕是沒有了!”高方平嘿嘿笑道。
“好!”
竟是有幾個原本比較反對高方平的秀才路過便拍手叫好道:“豬肉大人果然名不虛傳,文壇流氓,我等甘拜下風啊。”
遼人婦女指著道:“你你……”
“屁,別以為老子吵架吵贏了就不打人,把他們吊起來打。”高方平很衰敗的下達了又罵又打的命令。
頓時一群悍兵擁上去把三個遼人按倒在地上,打的一地雞毛。
徐寧的捧日軍第八陣巡邏隊看到了,卻見是高方平的人,最終只得專做沒看見,轉個身去訓練別處了。
“跑啊。”
最終看到隸屬于開封府的捕快來了,高方平就帶鬧事的兵逃之夭夭。
盡管張叔夜下了嚴管的命令,但捕快跑來的時候毛都沒有抓到,只看到了三個鼻青臉腫的遼人,捕快們無比頭大,遼人在大宋倒是沒有洋大人的人權,但人家的國家拳頭還是有點大的,又是盟國,現在遼國樞密使又在汴京,這下估計張叔夜又要暴跳如雷,壞啊,這些個禍國殃民的紈绔子弟就會鬧事……
出城去到工地上。開始牽著梁紅玉的小手,領著她檢閱虎頭營。
這孩子雖然貪玩,卻也要來工地玩,她每天必來檢閱她的虎頭營,且不論再熱,她也戴著燕青制作給她的虎頭帽,那是她的官帽。
現在來說燕青和梁紅玉,就是高方平的保安總管了。至于林沖楊志徐寧等人忙的焦頭爛額,忙著訓練新軍。
豬場總管小朵也沒時間伺候高方平了,她手下一千多個豬,依照高方平的說明書已經開始了培育種群的工作。所以貼身大丫鬟的工作就變成賈氏了。
燕青非常反感這兩狗男女的曖昧神態,卻是只有苦笑的份,他的確聰明會辦事,但他真的處理不了這種事,一但惹毛了高方平,他就揚言要去bj把盧俊義抄家滅族。燕青真的不想那樣,始終在想辦法緩沖。
事實上高府出了吊兒郎當的高俅老爹之外,已經沒有一個閑人,高俅的小妾都被詔安去養豬去了。
工地的工期進度不錯,今個一早,宗爺爺又來參觀學習。
他還是那德行,不理會任何人,帶著他的人四處走四處看,虎頭營敢騷擾就被一皮鞭打跑。
宗澤對高方平的一切充滿了好奇,廂軍什么鳥樣他很清楚。而這個工地開工到現在連三十天都沒有,也不見這些廂軍多苦多累,但已經完成了四分之一的主體工建。
這么大的工程,類似堡壘一般的存在,那是需要報工部民建司備案,需要上交圖紙的。所以宗澤當然有高方平的施工藍圖。
而事實上民建司的員外郎對宗澤匯報:這樣的工程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
今天走在場中查看的宗澤,打算回去把民建司的員外郎罵成孫子,因為現在看來最多五月,少則四月,工程就會完工,變為一個整合了大草場、磚窯、鐵器作坊、木工作坊、豬場的堡壘集合體,一個汴京旁邊的“小縣城”。
“豬肉平乃是一個人才啊!”宗澤視察的過程中總是這般的喃喃自語。
“明公夸獎了,惹不嫌棄您把小子招進工部做官吧,我給您打造一支比這還好的工程隊。”高方平又跑過來嘿嘿笑道。
“再等老夫想想。”宗澤捻著胡須說道。
“兵貴神速,您想明白后黃花菜都涼了,做事就講究果斷。”高方平道。
“果斷?”宗澤瞇起眼睛道:“果斷闖禍嗎?比如老子們披肝瀝膽的在朝廷轉圜局勢,和遼人西夏人談判,然后你在街市上毆打遼商給咱們扯臺?”
高方平不禁老臉微紅,這是狡辯不了的,媽的至少五千只眼睛都看到了,簡直無所遁形。
“豬肉平你的確有才,事實上老夫好奇心的驅使下,也找來了你寫的文章看過。非常多的東西值得深思。”宗澤道,“有些傻子文青評價為二十年來的唯一雄文,此點老夫不同意,但的確有智慧有門道。不過目下國朝內憂外患,經不起折騰,你小子掀起那么大的聲勢,想干什么?你高家的豬場你可以賭,賠光了與老夫沒什么相干,但上升到國策層面上誰敢賭?誰要敢看了你的文章就跟著你賭國運,老夫拼著官帽不要也把他給捉去宰了!”
高方平有些尷尬,如果張叔夜說這話就是虛張聲勢,至于老宗……他是真會犯渾的一個人。
“好在你還知道怕老夫。”宗澤微微一笑,對他的神態還算滿意。
“明公乃是國朝真正脊梁,真的猛士,那是誰都怕。”高方平伸出大拇指道。
宗澤道:“收起你那套,老夫不會被你小子忽悠。如果你沒有那些策論面世,老夫的確想啟用你的。但是現在你真讓老夫心驚肉跳,竟讓老夫不敢用你。”
“行行好,小子好想好想做官啊。”高方平開始耍賴了。
“說的好像你現在不是官一樣。”宗澤嘆息道:“或許……真該把你趕出京城了。”
“誰敢這么陰我?”高方平愕然道。
宗澤平靜的道:“老夫真敢,你信嗎?”
“算你狠……放我一馬吧,所有的事只是開了個頭,千頭萬緒等著去做。明公高抬貴手。”高方平認錯了。
“你當時蠱惑叔夜相公的時候說,沒把握的時候就什么也不做,老夫深以為然,無為而至啊。老夫不是奸臣,左右不了朝局,所以就看你運氣了。正如種師道的命運已經被決定一樣,什么時候趕走你成為奸臣和清流們的默契時,小高,那時你就別抱怨。”宗澤說完后帶著記錄的心得,帶著工部官員離開了工地。
燕青在旁邊暗暗覺得好笑,他在東京最大的享受就是現在,這只害蟲吃虧的時候,實在覺得很高興。
“不氣,他們都欺負你,我疼你。”
賈曉紅把高方平的腦袋樓過去,放在自家柔軟的大胸脯上貼著安慰。
高方平喃喃道:“其實我不氣,白熱化還沒有到。鹿死誰手還是未知的。想坑了我豬肉平,他們恐怕還得更努力些!”
聽到這句的時候燕青一臉黑線,隱隱約約的覺得,恐怕這次許多人都會被他反手給坑了,卻一時想不到關鍵所在。哎,從來沒有遇過這么奸猾的小奸臣。
甩甩頭,燕青牽著小蘿莉道:“還是你好。你帽子臟了,我再給你做一頂,換著戴。”
“恩恩小乙哥加油,我看好你哦。”梁紅義含著指頭說道。
燕青把小家伙抱起來放在脖子上,去找虎頭營玩耍去了。因為他發現高方平在摸主母的奶,這一幕最好還是不要讓小孩子看到……
“大人,江南福威鏢局林總鏢師,在外求見。”午間的時候一個禁軍過來匯報。
高方平一口水噴出來,不會他真的有個兒子叫林平之吧?靠,福威鏢局都來了。
“叫他們進來。”高方平也知道,這個時候的鏢局其實更像順豐快遞,連人都可以寄送哦。
鏢局的人驅趕著馬車進來,臉色慘白如同死人一般的梁紅英被抬下來的時候,高方平終于色,猛的起身對一個手下喝道:“馬上去見我老爹,無論如何,請個御醫來這地方!”
手下騎上戰馬就狂奔而去。
高方平過去,摸摸昏迷中的梁紅英的脖子,還有心跳,不算太弱。于是略為放心了些。
然后見,她身上的各種傷口橫七豎八,多達十幾處。
“大人,她傷的很重,找到福威鏢局的時候,給了銀錢,只讓我等送她回東京見您,不準我們在路上耽擱,當時說完她就暈了。所以我等沒辦法,只得用金瘡藥給她包扎止血后就馬不停蹄的送來,而沒有請大夫醫治。”那個林鏢師說道。
高方平點點頭道:“她給的錢夠嗎?”
林總鏢師尷尬的道:“她錢不多,給的還差一些,她說您會有賞賜?”
高方平沒多說,讓人給了一百貫,吩咐道:“行了,你的任務完成,忘記這件事,記住你沒有押送過這個女人。”
“草民理會的。這是行業規矩。”福威鏢局的人拿著錢就全部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