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三道四?”
蕭銘皺了皺眉頭,以前他倒是沒有往這上面想過,現在紫菀說起他猛然想了起來。
這說三道四的意思是由三從四德發展而來。
現在這些女工這么說,自然是有人背后說她們整日出門,不在家相夫教子之類的。
“可不是,為此倒是還有不少女工中途回家,奴婢這紡織坊倒是三天兩頭不是這個不來了,就是那個不來了。”紫菀嘟著嘴,有些生氣。
蕭銘苦笑著搖了搖頭,封建禮數再一次給了他顏色,他說道:“既然如此,本王便在報紙上給你宣傳一下,我相信還是有不少百姓是開明的,哦,對了,你給這女工的薪俸是多少?”
“一個月九十文錢。”紫菀伸出小手,比劃出九個手指頭。
“三十文錢?”蕭銘瞠目結舌。
這一文錢在如今的青州只能夠買到二兩米,按照現代米的價格計算,這二兩米也就是兩毛錢。
等于紫菀一個月只給人家開了六塊錢的工資或是給了六斤的米,也難怪這些女工不穩定了,因為這工作實在是雞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
若不是在古代婦道人家沒多少工作機會,估計人也不愿意來。
而且,自古一來百姓都是小農經濟,自給自足,男工女織,在這拿著一個月三十文,不如回家自己紡織。
“怎么了殿下?多了嗎?”紫菀一副無辜的樣子。
綠蘿這時忍不住說道:“姐姐,你平時聰明,這回怎么想不通了呢?殿下是嫌棄少了,那些女工之所以能來,那是因為這紡織坊是殿下開的,城內的百姓是沖著殿下的名聲才同意她們來,現在你給的薪俸還不如在自己紡織,她們肯定不樂意了。”
蕭銘拍了拍綠蘿的腦袋,笑著說道:“綠蘿都比你聰明,你這是當管家當成習慣了,和錢大富一樣,越來越摳門,這樣吧,本王做主,這女工每月一兩銀子的薪俸。”
“一兩銀子,殿下,這太多了吧。”紫菀一臉的心疼,“這銀子可都是王府出的。”
蕭銘說道:“那本王問你,一件棉襖你打算賣多少錢?”
說道這個,紫菀眼睛咕嚕嚕亂轉,笑嘻嘻地說道:“最少三兩銀子?”
“那么一件棉襖的本錢是多少?”蕭銘又問道。
“加上女工的薪俸頂多二兩銀子。”
“這就是了,現在紡織坊里一共一百個女工,每天三十件,等于一個月紡織坊可以凈賺九百兩銀子,若是一千名女工你一個月就能賺九千兩銀子,這個可不少了。”蕭銘說道。
紫菀頓時回過味來,她說道:“對呀,現在最主要的是招人。”
蕭銘點了點頭,“這就對了,一個月一兩銀子,一年十二兩銀子等于一季的收成了,你說她們愿不愿意來?”
“嗯,殿下說的是,既然這樣,殿下就為紫菀在報紙上這樣寫吧。”紫菀興奮地說道。
蕭銘點了點頭,現在新城墻馬上就要建成,蠻族若是想要攻下這座城池難于上青天,現在他終于可以騰出手大力發展工業了。
同兩個丫頭嬉鬧了一陣,這時家丁傳有魏王的使者在門外求見,并將拜帖給了蕭銘。
“魏王使者?”蕭銘皺了皺眉頭。
自從上次在長安分別,他和魏王就斷了聯系,但是據說魏王一直在為火炮之事央求蕭文軒,而且十分急迫,頻頻搬出倭寇襲擾沿海的理由。
猶豫了一下,蕭銘說道:“讓他進來吧。”
家丁去了,紫菀和綠蘿自動回避。
不多時,一個白衣公子在家丁的引領下向他走來。
遠遠看見這個白衣公子,蕭銘忽然有一種錯覺,感覺此人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但是仔細看時又想不起來。
“魏王座下長史蕭琪見過齊王殿下?”白衣公子見到蕭銘不卑不亢地說道。
“你姓蕭?”蕭銘皺了皺眉頭,“難道你是南陽蕭氏的人?”
白衣公子依舊恭敬地說道:“回殿下,在下并非南陽蕭氏之人,天下蕭姓眾多,某不過一小民。”
“是嗎?”蕭銘帶著懷疑的眼神,“年紀輕輕如今卻是三皇叔的長史,一不是南陽蕭氏之人,那便是驚才絕艷之輩了。”
“殿下謬贊了,不過是僥幸得到魏王垂青。”蕭琪說道。
蕭銘又打量了蕭琪一番,不再追問他的私事,而是問道:“三皇叔派你前來,有何要事?”
“回殿下,正是為了火炮之事,魏王殿下已經得到了皇上的首肯,希望殿下能夠出售火炮給魏王。”蕭琪正色道。
“什么時候的事情?”
“殿下此次前往滄州數月之久,早在一個月前皇上便同意了此事。”
蕭銘眉頭皺的越發緊了,他說道:“父皇果然還是心疼三皇叔。”
這時白衣公子正色道:“殿下錯了,此次非是皇上心疼魏王殿下,而是沿海倭患嚴重,就在殿下人在滄州之際,有倭寇三萬人登陸鹽瀆州,攻下了境內的倉平縣,城內數千百姓被屠戮一空,淪為倭寇巢穴,試問殿下,陛下乃是大渝國之主,又怎么能忍心看見大渝國的百姓受苦?”
“哈哈哈……”蕭銘聞言大笑不止,一點不客氣地說道:“區區三萬倭寇便讓三皇叔如此驚慌失措,那么本王面對十萬蠻族大軍,豈不是要嚇得尿褲子,天下誰人不知魏地之富饒,兵馬之強健,丟失倉平縣,難道不是魏王之責?”
白衣公子一窒,滄州之戰,天下都說齊王大義,此次前來,他同樣以大義相勸,想讓蕭銘能夠盡快提供火炮給魏王,沒想到蕭銘此時卻不提國家大義,倒是斥責魏王失職,他一時間倒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蕭銘心中暗笑,白衣公子的伎倆他一清二楚。
既然蕭文軒同意了魏王的請求,那么南方的楚王肯定也順理成章了,如今生米成了熟飯,這買賣他只能接了。
不過想用什么民族大義來讓他賤賣火炮,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和他相比,這些藩王在他面前提民族大義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