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杜衍、孫復等人站在七公墳前,眼看著一眾弟子,在本應嚴肅的場合,逐漸鬧騰了起來,卻是沒有阻止之意。
也許,這正是七公希望看到的。看到一眾弟子朝氣蓬勃,為了他沒有完成的那個心愿,奮勇向前!!
可是,唐奕卻不淡定了,特么你們爭狀元,肯定是爭破頭啊。那還不都得豁出命的,往死了學?本來那個甲等就有點不靠譜,這回不是更特么的沒戲了!?
清了清嗓子,一聲厲喝:
“鬧騰什么!?”
眾人一滯,那些吃味的新吏心中一陣得意,讓你們狂?把唐瘋子招來了吧?有好戲看嘍。
可是,事態卻不是按他們設想的發展
章惇嘿嘿一笑,“我們在撲狀元,小教諭要不要也來撲一局?”
我撲你大爺?唐奕臉都青了。
不想,更搓火的還在后面,蘇軾這個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也是興奮道:“教諭來吧,押我就好,穩贏!”
“噗”
宋楷都樂出了聲兒,特么這幫不知死活的,惹毛了大郎,誰也別想好。
可唐奕卻不是這么想的。
心中冷笑,跟我撲?老子早就知道下科狀元是誰。不但知道狀元,還特么知道榜眼、探花花落誰家。
這特么不是必贏之局嗎!?
“一百貫!!”唐奕叫道。沒叫太多,怕他們給不起
唐小教諭也撲狀元?大伙兒一愣,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蘇軾更是一喜。
“教諭好樣兒的!為了這一百貫,咱也定要拿下狀元回來!”
唐奕一撇嘴,“誰要押你個小屁孩兒?”
剛要指向章衡,不想,蘇軾這賤孩子聞聲搶白:
“不押我??噗!!”指著唐奕大笑。“教諭,莫不是也要押自己吧?”
哈哈哈哈!!
不但一眾觀瀾儒生們都笑了,就連綠袍新吏,還有滿山的鶯鶯燕燕也都笑出了聲兒。
唐子浩是有點歪才,但是
蘇軾笑道:“考狀元?您還是算了吧。誰不知道,教諭是一篇《孝經》就背了好幾年的‘牛人’。”
唐奕這個氣啊,老子背不下來《孝經》那是因為沒時間,誰特么給我傳出去的!?
那邊,范仲淹都忍不住的笑了,與杜衍小聲道:“這個蘇子瞻倒是幫了個小忙。”
自己的弟子什么樣兒,自己最知道。唐奕什么都好,就是受不得激。
果然,一激之下,讓唐奕心中不服氣了起來。
都是一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憑啥啊?老子文采是不如你們,但老子還有見識。
“我還就押我自己了!!”
高聲叫道:“唐奕,嘉佑二年狀元及第!一百貫!!”
“真壓啊!!!”
眾人有點愣,他哪兒來的自信,要爭一爭狀元?
萬幸的是,所有人都被唐奕要撲自己為狀元的事所吸引,倒是沒有注意,唐奕一時激動說漏了嘴。
“嘉佑??”
唯一人聽出了不對,喃喃自語。
“嗯?希文在說什么?”杜衍聽到了范仲淹的嘀咕,卻沒聽清。加問了一句。
范仲淹搖頭,“沒什么”
為柳七公立了碑,唐奕從北屏上下來就遇到了楊懷玉,說是在這里等他有一會兒了。
“走吧,陛下召你進宮。”
唐奕了然。
其實,趙禎早就等不及要見他的,只不過趙禎知道,唐奕得知柳永死訊必是悲痛,這幾天就一直忍著沒召見。今天與柳永立碑,此事算是告一段落,自然要召他入宮,把入遼的事兒細說一番。
與老師說了一聲,就要入城進宮。可是抬眼一看楊懷玉。唐奕心說,不對啊?
“怎么是你來傳旨?”
楊懷玉面容一垮,一把抱住唐奕的胳膊,“大郎救命!!”
唐奕嫌棄地甩開他,“離我遠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龍陽之癖呢!”
楊懷玉不依,“我不管,你得幫我!”
“那你也得先說說是什么事兒吧?”
楊玉懷張嘴,就吐出一個字兒“馬”!
得!唐奕懂了,肯定是有人惦記上他那些個好馬了。
“這你也找不著我吧?你身為將門,三衙里都是自己人,這點事兒還搞不定!?”
楊懷玉一苦,還真稿不定。
主要是,他帶回來的軍馬太多了,大宋從上到下,想馬都想瘋了,楊懷玉一下子從西北帶回來這么多匹戰馬,哪會讓他一人專享?
頭天進京就被人惦記上了。當時,楊懷玉進宮回旨還沒見著趙禎呢,兵部馬軍都指揮使石進武就已經先一步找趙禎去了。
趙禎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只是聽石進武的意思,閻王營隸屬殿前司,雖有馬軍配備,卻也是嚴有限制,怎能私改兵種?
所以,楊懷玉帶進京的那匹戰馬得統歸馬軍指揮司調配。
石進武夠狠的,準備把楊懷玉扒個干凈,連褲頭都不給他留。
“愛卿且先等等。”趙禎實在是一頭霧水。“你是說,楊懷玉從西北回來了,且帶回了軍馬?”
“對!”石進武叫道。“他一個殿直的步軍廂,怎有資格配軍馬!?”
趙禎里心暗笑,“幾匹馬而已,愛卿何必與之較真?配他幾匹如何,全當將官福利便是。”
“幾匹?”石進武嗓音都變了。“陛下,那哪是幾匹?是幾千匹!粗看之下,上萬都有可能!”
“多少?”越禎一瞪眼,“上萬!?”
于是乎,一場因為軍馬而引發的軍界大戰,就此拉開。
石進武的馬軍都指揮司要馬,那是情理之中,而王守忠雖比石進武來的晚,但氣勢卻一點兒不比他弱,說的也是有理有據。
殿前司馬軍的戰馬多少年沒換過了,有的老馬年齡比牙子兵的歲數還大,這回來了這么多馬,你得給我換點兒了吧?
還有步軍都指揮司,要前線探馬的戰馬配備;就連正事堂都來湊熱鬧,要各地快驛驛馬的配備,禮部要出使迎使儀仗的馬匹配備
反正一時之間,大宋缺馬的地方都跳了出來,恨不得拽一條馬腿回去也是賺了。
“反正你得幫我!”楊懷玉說明了緣由,苦大仇深的磨著唐奕。“怎么也不能成了過路財了吧?我那一廂成了給他們倒騰馬的馬販子了!”
唐奕是一陣無語。
特么這幫官老爺是花老子的錢花慣癮了,都不問問馬哪兒來的?花了多少錢?就想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