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辜胖子也是眼神不眨地盯著潘豐手里的那個酒盒子。
盒子已經打開了,看不見盒子上到底寫的是什么酒。但是,單從外觀上來看,就絕非醉仙金尊可比。
劍川瞿家的名師雕盒,里面兩瓶酒用的是定窯上品白瓷做的瓶子,瓶下的兩軸錦書都是極品蘇錦制成。
這東西往那兒一放,不管是對愛酒的,還是不愛酒的來說,天生就散發著一股讓人想要據為己有的。
辜胖子第一反應就是:老子要買下來!
可是,辜胖子有點犯憷,心里算計著,媽的,剛才玩兒大了?
一瓶醉仙金尊就開了八萬貫的價格,這個得多少錢?出少了,辜胖子丟不起那個人,可是出多了
特么再怎么說,也就是兩瓶子酒。唐子浩這孫子,明擺著就是拿他當冤大頭啊!
思來想去,辜胖子覺得,還是算了。
大嘴一撇,“很平常嘛,還當是什么好東西。”
“噗!”
懂行的人都噴了。
“你真識貨嗎?!”
辜胖子眼睛一立,“怎地!?老子就是沒看上,不行啊?”
識不識貨他不知道,但一定貴的要死是肯定知道的。
他來開封確實是來敗家的,但不是這個敗法啊。
“老子就是沒看上,怎么地吧!?”辜胖子所幸耍起了無賴。
唐奕一聽他說沒看上,這怎么能行?立時出來打圓場,“別急嘛,好不好,也不能光看看就定。”
“先嘗嘗再說。”
“嘗,嘗嘗?”
辜胖子更不淡定了,所有人也都不淡定了,這酒還能嘗?
“對啊!”唐奕肯定地答應。
拎起一個酒瓶想都沒想,砰的一聲就拔掉了瓶口的木塞。
“當然可以嘗。”
然而,隨著木塞出瓶的聲音,看熱鬧的人中勐的蹦出一片撕心裂肺的嚎叫:
“啊!!!打開了!!”
有人更是瘋了一樣指著唐奕,“他他,他打開了!他怎么可以打開了?”
哦去!
辜胖子本來心里就沒底,被這幫人一叫喚更是死的心都有了,特么有這么金貴嗎?你們至于嗎?
至不至于,他一會兒就知道了。
此時,唐奕拎著瓶子,直接到桌前拿了一個三錢的小酒杯,咚咚咚,倒滿一杯。
“啊!!他倒出來了!”
又是一聲嚎叫,“糟蹋了,糟蹋了!這酒怎么能倒出來呢?”
“這酒怎么能用這等凡杯裝盛?”
“這酒”
好吧,人群之中哀嘆之聲一片,皆是為這傳說中的酒叫屈。
辜胖子實在忍不了了,還非要嘗嘗這是什么瓊漿玉液,讓這幫人一驚一詐成這個樣子。
端起酒杯就要往嘴里倒。
“等等!”唐奕笑著出聲喝止。
“有句話得說在前面。”
“什么話?”
“嘗,也是要錢的。”
“日!”
辜胖子這個來氣,你敢再小氣點兒嗎?嘗也要錢!?
“行,老子就是不缺錢!”
他還真不信了,一整套他嫌貴,只是嘗一口,他還是嘗得起的吧?
既然要花錢,所幸辜胖子也就不急了,緩緩把酒杯湊到嘴前先聞了聞.。
嗯,.好像也沒有什么特別的。
肥唇輕觸,沾了一點酒液,在嘴里砸吧砸吧比尋常好酒也就強那么一點點吧!
正要嘬一小口細品,卻聞那邊潘豐一聲高喝,差點沒把辜胖子嚇出毛病來。
“一萬貫!!”
辜胖子一個聲怪叫:“什么一萬貫!?”
許是太過激動,端著酒杯的手一抖,滿杯的酒水漾出一滴。
“兩萬貫!”
“你你你,你有病啊?”辜胖子不干了,指著潘豐就罵開了。
動作太大,灑出更多。
“十萬貫!”
你大爺!辜胖子不敢動了。
“你們這是明搶啊!”
“還真沒搶你的。”唐奕一臉誠然。“這都是給你打了折扣的。”
曹佾看著辜胖子又驚又怒,還有三分害怕的表情,心有所悟。
湊上前去,接過唐奕手里的酒瓶,送到辜胖子眼前:“知道這是什么酒嗎?”
辜胖子定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手里的酒灑了唐奕又管他要錢。
“什么酒也不能只舔了一口就要我十萬貫吧?”
曹國舅無語搖頭,“所以說吧,老老實實在真定當你的土財主多好,非要跑到開封來見世面。”
“現在世面也見了,知道了吧?”
“有些東西,真不是你這等俗人享受得起的。”
說到這里,曹國舅笑意更濃,“我來告訴你這是什么酒。”
“此酒尊享酒中之王的美譽已有十年,共兩瓶,一淡一烈,上文下武。酒名就叫文武。”
“慶七年嚴河坊極中選極,取劍川瞿離之木雕為盒,定州窯白瓷為盛,只制三套,留傳于世。”
辜胖子只聽這一個開頭,就暗暗咋舌,聽著怎么那么玄乎呢?
可是,曹佾下面的話,才讓他知道什么叫玄乎...
“此酒剛一問世就受盡世間贊譽,連我朝陛下都贊賞有加。”
“唐子浩為感圣恩,將其中一套贈于陛下。而陛下得此酒不足三年,即得雙龍降世之喜,更視此酒為祥瑞之兆,于兩位皇子滿月之期,大宴百官,當殿開瓶與眾臣分飲。”
得,辜胖子沒底了,都上升到祥瑞的地步了?
曹佾還沒說完。
“這第二套嘛慶八年上元節,觀瀾群儒歡飲,范公,杜公,文、富兩位賢相,加之晏殊、尹洙、宋庠、唐介等等近百名儒重臣共赴盛會。”
“唐子浩盡孝舉,獻第二套“文武”與群儒共飲之。會上范公以酒為愿,許下愿大宋國富民安、漢土歸一的心愿。”
“九年后,燕云復宋,宏愿”
“停!”
辜胖子現在就跟水里撈出來的一樣,終于知道,為什么唐奕就開了一瓶酒,所有人都跟死了媽似的。
他聽明白了,就是唐瘋子弄了三套酒,一套讓皇帝喝了,生了兩個兒子;一套讓范仲淹他們喝了,燕云就歸宋了。
特么你怎么不說喝了就能成仙呢?
可是,不管是能成仙,還是能生兒子,還是能把燕云喝回來,這三套酒已經被傳神了,剩下這最后一套也特么成了蝎子粑粑“毒一糞”了。
這東西,已經沒法用錢來衡量了。
辜胖子心說,幸好剛才沒一口悶啊!
要不,傾家蕩產也不夠唐瘋子訛的吧?
想到這里,辜胖子一激動,砰的一聲把酒杯頓在桌上。
“我不嘗了!”
說完這句,胖子只覺手間一濕,低頭看去,由于用力過勐,酒又灑出來了。
辜胖子僵在那里,恨不得給自己個大耳刮子,好幾萬,又沒了
這時,潘豐那催命鬼一般的高調兒如期而至:
“十五萬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