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業若成,周大先生當是第一功!”
石岳激動不已。天
雖然女婿繼承,很是有些惹人非議,但若兩個兒子都死光了,那就沒有什么問題了。
要周大先生這些供奉來,不就是做這個的么?
“貧道不敢當!”
周元真謙遜幾句,心里也是自得,這些時日武家內矛盾激化,他也是暗中出了不少力氣。
心里暗暗想著:‘當年我師父與定侯有著一面之緣,考究對方命理,現有著龍運,就應在這定州上,才苦心布置,兩代方成!’
‘到了我這代,終于有了成事的希望!若能輔助石岳登上王位,我平真道便可獲得冊封,甚至或許老道還有國師之望?我也不奢求,能保三年,增益道功就可……’
大周世界的世家與諸侯可不是扶桑世界中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大名。
國師之位,簡直是太阿倒懸,神器易主,不到天塌地陷,甚至江山不穩的時候,根本不可能交出。
周元真算計著自己如此賣心賣力,最后也不過五成指望,不過若能得個真人敕封,也就算修成正果了。
他本身已是真人,自然用不上這個。
但讓給弟子,得氣運輔助,卻是足以令突破真人的概率增加五成!
若是代代傳承下去,那也是一個門派的根基!畢竟,這就意味著每代都有很大可能出個真人,鎮壓氣數。
當然,這前提得是石家一直保持權勢,并且也不撤掉敕封。
“龍君方面,情況如何?”
“貧道已經元神與其見過一面,那怒龍河伯倒是頗好說話,只是……”
周元真躊躇了兩下,才繼續說著:“它曾提及楚鳳郡李家,背后也疑似有著道家真人扶助的痕跡,請世子小心行事!”
“這樣么?吾知道了!”
石岳凝重點頭。
“還有就是請世子小心武雉此女!”
周元真一咬牙,這泄漏天機,卻大是有著牽扯,不過左右已經將此女得罪到死了,也不妨再加一次,反正只要石岳壓得下此女,日后卻是并無反噬之虞,甚至還是順應天命,能得氣數。
“楚鳳、南鳳乃是雙鳳之局,這時上應天命,得鳳運的女子鐘靈疏秀,武雉此女得鳳氣庇護,殺伐決斷,不是普通人,此時更是有著反噬!”
“反噬?!”石岳一個激靈。
“不錯,老道以卦卜之,暗知此女不甘應命,正伺機而,可笑其父其兄卻還蒙在鼓中,一頭霧水!”
“那我應當如何做?”
“靜觀其變,推波助瀾即可!說不得不需等待時機,這次便可人地兩得,老道卻要恭喜世子了!”
周元真肅穆說著。
“世子……武家乃是您的姻親,此妖人挑撥離間,非為正道!”
那名年青文士卻是勃然大怒:“治天下靠的是仁義,還請世子斬了這妖人,以正本清源!”
“咳咳……曾先生嚴重了!”
石岳咳嗽一聲,面露不悅之色。
這曾玉,只是薄有才學,入府也沒有多久,雖然知書達禮,亂世之中,卻不怎么受到重視。
“正所謂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詩書禮儀,到了太平之世自有用處!現在么……未免就有些不合時宜!”
周元真乃是侯府席供奉,自然也有傲氣,不咸不淡地說了兩句。
“罷了!回去吧,我設宴為周大先生接風!”
石岳轉身就走,一行人緊緊跟上,有意無意中就將曾玉排斥在圈子之外。
曾玉默默矗立良久,卻是忽然一嘆:
“道不同,不相為謀!”
臉上就浮現出苦澀:“方今之世,又哪里還有大仁之君主?夫子啊,你仁義為先,縱然是定原郡之人,聞得楚鳳郡出事,也是當仁不讓,可天下真正認同我們儒門的,又有幾人?”
這曾玉所說的‘夫子’,竟赫然是當初曾在龍門之會露過面的大儒!
“合則留,不合則去……這定侯世子,終究非是明主……”
曾玉嘆息一聲,將一塊腰牌解開甩于地面,倒轉方向離開了。
林木幽深,良久之后,一個人影卻是緩緩走了出來,拾起掉落在地的腰牌,臉上浮現出冷笑,赫然是之前的焦大。
“果然與周大先生預料的一般,此人性子高傲,直接離開了,想學古人掛印辭官?嘿嘿……拿回去交給世子,立即就是物證,可治他個大不敬之罪!”
周元真師徒兩代輔佐定侯,關系非同小可,哪里是曾玉能比?
這時焦大拿了腰牌回去,見到石岳,當即就是跪下:“屬下無能,追不上曾先生了……”
“該死!莫非這曾玉以為我沒有德行,不值得輔佐么?”
石岳望著這腰牌,臉上卻仿佛是挨了一巴掌似的,血紅血紅。
‘這曾玉秉性剛烈,雖然有點才學之氣,卻排斥吾道,萬萬不可讓他在定侯身邊居了高位!’
周元真眸中精光一閃,稽說著:“世子……曾先生身懷奇氣,乃是良才,還是追回,貧道該向他賠禮道歉才是啊!”
這話一說出來,卻是四平八穩,周圍人都是紛紛點頭,認為周元真頗有風度,肯為對頭說話,卻不知他早已將世子的性子揣摩透了,這一下立即打到了七寸上。
“我去請他?”
石岳本能的就有些不悅:“本世子何等人物?難道還要向一個窮酸書生卑躬屈膝,賠禮道歉不成?”
不過這奇氣兩字,卻又令他心里一凜:‘寧我負人,勿人負我,這曾玉既然不為我所用,就更不能讓其他人得去!’
心里冰冷,卻是起了一絲殺意!
“咦?”
卻說做下這事之后,周元真心里略微得意,又似乎有些不安,頓時也是一凜:“老道還未仔細考究過這曾玉的命理,驅走此人之后,這種悵然若失之感立即浮現,難道那曾玉竟然是位可卿相的大才不成?”
他之前故意說曾玉有奇氣,完全是編排出來,故意讓世子起了妒忌與狠辣的念頭,現在就有一些‘天意弄人’之感。
“只是縱然有著望氣之法,所謂醫不自醫,卦不自算,以老道與定侯府的氣運糾纏,也是看不出來啊……”
這時心里又是狠:“縱然你是布衣卿相,能助定侯成事,不容我道,還是留不得了!”
卻是更加堅定了要除去的決心!
“報!世子,我們在南鳳郡武家之人的密信!”
回到營地,又有一名暗衛飛馬趕來,將一封火漆過的竹筒交上。
“嗯……讓我來看看我泰山與那兩位舅哥如何了?”
石岳笑著打開火漆,取出密信,寥寥看了數行,臉色就是一變,更加鐵青,甚至暴怒喝著:“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
管家與焦大都是縮了縮脖子,在他們印象當中,石岳很少這么大的火。
“焦大!你立即去帶親兵一什,追上去將曾玉殺了!”
踱步走了幾圈之后,石岳卻是冷笑著,咬著牙道,話語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中擠出來的。
“諾!”
這時下命,就是軍令了,軍令如山!焦大不敢怠慢,立即點了十個人,跨上戰馬,飛奔而去。
“周大先生!”
“屬下在!”
心知必是剛才密信之事惹怒了世子,才讓下定決心,曾玉卻是遭了無妄之災,周元真面色不由更加恭謹了一點。
“還有一事要勞煩你!”
石岳緩緩道:“楚鳳郡,云平縣中,有一小族吳家,與武雉頗有一點牽扯,本來以為不過玩笑,卻不想現在居然還有往來,勞煩你去將其夷為平地!”
“云平縣,吳家?”
周元真摸了摸胡須:“我聞得玉清道脈在那里收了一個了不得的修道真種,似乎也是姓吳?年紀輕輕就修成法師,不過不成真人,終究不算登堂入室……”
當即就道:“可!”
“哈哈……有了先生,吾無憂也!”
石岳這才轉怒為喜,哈哈笑道。
云平縣,吳家塢堡內。
“阿弟……武雉妹妹收下了聘禮,看來很快就要成為我們吳家的媳婦了呢!”
吳晴巧笑嫣然地打趣著吳明。
“姐姐開玩笑了……我日夜思索,也悟出了一點逆天改命的訣竅,那滄海月明珠,卻是一個關鍵的引子,正好送去讓武雉親近,得其氣息……”
吳明穿了寬松大袍,頭上簡單地扎了個髻,戴著竹冠,身上氣機渺渺,又有一種恢宏浩大的感覺。
修道乃是脫世外。
而吳明現在的氣質,卻讓吳晴聯想到了蒼天!
“這還是真人么?”
吳晴以手扶額,目中放著光彩:“縱然我見過的真人,似乎也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你的……”
“偶有奇遇罷了!”
反正現在有事都可推到主神殿頭上,吳明也沒有多少隱瞞。
他本來距離天師就只差臨門一腳,再將隨侯珠鎮壓氣運之后,卻是隱隱約約間有著突破。
“嗯?”
這時候往北方一望,臉上就是一動。
“怎么了?”吳晴緊張問著。
“無妨,確定插手之后,卻是氣運糾纏,有人上門自取死路來了!”
吳明淡淡道,眸子中放出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