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半之感到很奇怪，白副市長卻是知道這條狗的，于是他笑著解釋說：“它叫貝塔，是這里主人養的狗，聰明的很，在這個會所里，它平時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會所的主人在接收新會員的時候都會聲明一句，能接受這條狗在會所里任意地方躺下，他才給出會員資格。沒辦法，老板對這條狗就像是對自己的孩子一樣。”
虞半之笑了笑，說：“看起來倒是很乖的樣子。”因為離得近，就在手邊，所以虞半之伸出手想要摸摸邊牧。
可是，邊牧卻突然弓起了背，口中還發出嗚嗚的聲音，這是狗狗有防范的叫聲。
如果一條狗直接對著你汪，那么含義很復雜，不可一概而論，但是大致都只是害怕或者歡喜這兩種情緒。但如果狗狗低聲在喉間發出嗚嗚的聲音，那就要小心了，這表示這條狗對你有了敵意，有可能攻擊你。
虞半之訕訕的縮回了手，然而邊牧就又趴了下來。
“這狗倒是有趣。”虞半之也放棄了跟這條狗溝通的想法，而是繼續抽著雪茄。
會所之外，石磊剛才在邊牧被門崗領走的時候，仿佛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咦，收到一封郵件，我先看看。”石磊假裝著手機，很快又說：“這邊網好像不大好，不過好像有個信號很強的wifi，應該是會所的吧。小林，你有這里邊的wifi密碼么？”
小林也不知道石磊是轉的什么心思，立刻說道：“八個八，特好記。”
石磊輸入了會所的wifi密碼，然后打開了監控探頭的app，查找附近的設備，很快就找到了那個位于邊牧項圈里的探頭。
選擇了連接，然后稍微設置一下，石磊已經可以看到手機屏幕上傳來的畫面。
能看到邊牧已經上了樓，然后一間間房仿佛巡視一般，而屋里的人也好像都習慣了這條狗會在這些屋子里進進出出，有些還喊著邊牧的名字，只可惜邊牧很傲嬌的一個都不搭理。
終于，石磊看到畫面里，傳來邊牧走進了雪茄房的畫面，雖然在鏡頭前擋著很多狗毛，畫面上很是混亂，但是，當石磊在那些毛發之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石磊就知道，聰明的邊牧已經找到了地方。
畫面跳起，然后趴下，靜止不動。石磊知道，這是邊牧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地方趴下了。
他趕忙關掉了那個app，畢竟手機里有聲音，傳出來，小林也能聽到。
“嗨，居然是個郵件，我還以為是什么呢，不清不楚的，還有個下載包。”石磊圓了一下剛才的話，放起手機跟著小林回到了那幢小樓里。
屋里已經開始放起了慢搖，人也比剛才多了不少，今天女孩子明顯增多，應該是這些孩子自己帶來的。
拿出藍牙耳機，掛在了耳朵上，石磊再次打開那個app，選擇連接之后，手機上再度傳來會所里虞半之和白副市長的畫面。
畫面不值得看，石磊熄了屏，只要能聽到聲音就行了。
還是在昨天那個角落，石磊端著一杯酒坐了下來，白殊晃晃悠悠來到他這邊，問：“石頭哥，你戴著個耳機干嘛？聽什么呢？能聽見么？”
“沒聽什么，就是今晚可能會有幾個電話，怕這里太吵聽不到，戴著這個至少知道有人來電話了。”
“不去跳會兒？今天妹子挺多的，我特意讓他們多帶點女孩過來。”
“你們玩吧，我喝喝酒，這對我來說太鬧。”
由于昨晚石磊也是這樣，白殊也不多勸，自顧自的回到人群之中，手段老練的開始撩妹。
耳機里，恰好也傳來白副市長的聲音，石磊便一手按住耳機，認真的聽著。
白副市長說：“虞大少，既然您都已經找到了宋書記，再來找我可能有些不合適吧。您知道的，我算是宋家的人，我白遠能有今天，都是宋家給的。宋書記不發話，我這兒也不好辦啊。”
虞半之的聲音隨即傳出，但和平時石磊聽到的那個熟悉的聲音相比，略有些陌生。他的聲音，變得不再那么溫和，相反，有些尖刻，語氣也更加凌厲，很有居高臨下的意味。
“白市長真的想一輩子都靠著宋家？我可能說話有點不好聽，就真的甘心一輩子給宋家當狗？”
石磊一愣，虞半之這話說的何止是不客氣，簡直是直接打臉啊。
雖然宋淼淼在說起白遠的時候，也用了狗這個字眼，但是她肯定不會當著白遠的面說，哪怕白遠見到她的時候，表現的確實有點兒奴顏婢膝。
難道說虞半之和宋家的溝通并不順利？否則，他怎么會越過宋淼淼的父親，直接來找白遠，還把話說的這么刺耳？
耳機里半晌都沒有聲音，石磊都能想象得到，白遠是如何被氣的雙目噴火的。
但是，石磊更加知道，別說虞半之說白遠是條狗，就算真的給他兩個耳光，白遠也絕不敢跟虞半之齜牙。
“虞大少，您這話說的也……您這大晚上的把我喊出來，不會就是為了羞辱我吧？”白遠的聲音變得有些陰沉，他幾乎已經無法掩飾自己的憤怒了。
虞半之哈哈一笑，說：“你自己在宋家人眼里是什么，你自己會不知道？沒錯，宋家許諾了你，兩年后，你可以接手潤州市長一職，然后呢？到一把手要多久？再來兩年還是三年？你今年也不年輕了吧？快五十了，五十五歲之前，你確定你能主政一方么？然后副部級，這就是你宦途的盡頭，六十歲不到退居二線。這真的是你想要的？”
白遠又是半晌沒吭聲，等他的聲音傳出的時候，已經變得有些干澀：“虞大少的意思是……？”
耳機里傳出輕輕的啪啪聲，應該是虞半之拍了拍手，然后他說：“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白市長若能幫我這個小忙，我幫你調去吳東，還是副市長，但是進常委。”
石磊一愣，雖說吳東是省城，常委的確很重要，但是，白遠在潤州也是常委，平級調動吸引力并不大吧？
但是很快，石磊明白了，吳東是個副省級的城市，雖說只是從潤州調到吳東，依舊還只是個常委的副市長，但級別卻要高了半級，那就是正廳了。而且，吳東畢竟是一省中樞，已經是正廳，若能再往上走一走，那就是副部級，然后過個幾年調到其他省，直接就可以扶正。即便做不到一把手，那也是鐵板釘釘的二把手。
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
但是白遠絕不可能輕易答應，一來這個承諾未必能兌現，二來真要是這樣，無疑等于是脫離宋家了，宋家一怒，他擋不住。
“大丈夫行走于世，當斷要斷！”可能是看出白遠有些動心，虞半之又補充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