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選擇背叛?”帶土的聲音里帶著刺骨的寒意,但他的態度對于無懼死亡、正在迎來死亡的人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背叛?這種說法只是你的無自覺而已,從加入這個組織的那一刻開始,我的任務就是一直是這樣的。”
“任務?”帶土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話一樣,“就算你現在把情報傳遞了出去,可那又有什么意義?事到如今誰都無法再阻止我了。”
“不,起碼有一個人是可以阻止你的,不管你承認與否。”
“而現在你根本沒有辦法移動不是嗎?像個釘子一樣釘在這里,也就是把自己釘在了末路上,很快,你對付不了的強敵就會趕來了。”
“到頭來我還是小看了忍村嗎,沒想到你隱藏的比宇智波鼬還深,可你能肯定自己的情報可以起效嗎?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算是白夜叉,也無法撼動我的計劃分毫。”
這種說法稍顯夸張,但也不能說有什么錯誤,本身在帶土的計劃里,就有在這種情況下對付羽衣的來襲的考量。
他的最后一枚棋子已經落下了。
“你說的沒錯,可之后的事情成功也好、失敗也罷,那已經不是我要考慮的問題了,霧隱上忍、忍刀七人眾的干柿鬼鮫,任務已經終了了……”
“恩,就算立場相對,我也不得不承認你確實很漂亮的完成了任務,但是……”
一直隱忍到最后一刻,甚至連進攻自己的村子的時候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是為了在最為關鍵的時候“反戈一擊”,直接刺穿敵人的軟肋,雖說帶土嘴上說不擔心,但正是因為干柿鬼鮫的作為,現在他面臨著最糟糕的事態了。
“但是……你確實也該終了了。”
因為到了最為緊急的時刻,這個時候干柿鬼鮫想要再向上次那樣無聲無息的將情報傳遞出去已經不可能了,所以鬼鮫選擇了盡管會暴露身份,但卻最為穩妥的情報傳遞方式。
他先是使用水遁·水牢鮫踴制造了一個大號的水牢,將曉的整個據點都包裹了起來,然后使用水遁·無限鮫且混合著通靈術將情報送了出去。
這種大范圍甚至帶著無限性的水遁忍術的結合,大概只有被稱作“無尾之尾獸”的干柿鬼鮫能夠做的到。
死的覺悟他是不缺的,而身份暴露之后,他自然也迎來了與宇智波帶土的戰斗,只是可惜,水遁的環境雖然對鬼鮫極為有利,但終究攔不住能使用時空忍術的帶土。
所以他的失敗幾乎就是必然的。
此時干柿鬼鮫已經斜靠在了一面墻壁上,他的嘴角乃至身上的傷口正在不停的溢出鮮血,但臉上卻帶著笑意。
如同他自己所說的,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算沒有解決眼前的敵人也沒什么好遺憾的,因為這是屬于任務之外的挑戰了。
所以失敗也是允許的。
哪怕將他放置不管,霧隱的怪人也活不了多久了,但帶土還是撿起了對方掉落在地上的大刀鮫肌。
人類的可能性真的是無限大的,有時候縱使厭惡也會覺得佩服,霧隱的忍者……果然最后還是需要為霧隱而死的。
所以,在木葉前線這邊看到的從天邊垂下的東西,其實都是干柿鬼鮫的術,耗費了巨量的查克拉進行情報的傳遞,也是鬼鮫不敵帶土的原因之一。
這一群飛翔的鯊魚,已經是長相奇特的霧隱忍者最后的杰作了。
遭到了照美冥的制止、并且發現了飛過來的東西不是爆炸物而是一群水遁忍術和通靈術混合在一起的鯊魚之后,綱手明顯松了口氣。
威脅性不高,再加上照美冥似乎相當的了解這個術,綱手也就撤銷了反擊的命令。
使用這么大規模的鯊魚群進行情報的傳遞,干柿鬼鮫主要還是為了防止被截獲下來,他的謹慎并不多余,但是敵人的反應明顯沒有那么及時。
因此此時的結果就是他以生命為代價傳遞過來的情報,最終還是到達了既定的目的地——水影照美冥的眼前。
星星點點的鯊魚在落地之前化作了漫天水幕,這個術確實沒什么威脅,僅僅造成了一場暴雨而已。
而被通靈出的鯊魚也化作一陣陣白霧消失了……除了有一只落到了照美冥的腳邊。
而這只鯊魚,最終僅僅留下也只有一個卷軸而已。照美冥彎腰把卷軸撿起,上面只寫著寥寥數個字:
十尾即將復活,速制止。
再下面就是一個十分具體的位置坐標了。
水影將情報看過,并且確認了真偽之后,就將卷軸遞給了綱手。
“似乎是刻不容緩的狀況。”她僅僅說了這么一句話。
當這一條情報傳遞到這邊的時候,毫無疑問是滯后的,越過那么遠的空間距離需要大量的時間,此時鬼鮫已經徹底的死亡了。
而意識到了情報的泄露之后,帶土那邊肯定會加快進度,所以現狀卻是刻不容緩。
而且是突如其來的刻不容緩,聯合軍指揮部在還沒有搞明白曉是怎么從巖隱那里奪取了兩只尾獸這件事的時候,更為嚴肅的狀況就這么發生了。
十尾即將復活。
干柿鬼鮫的情報可信度相當之高,雖然不知道曉究竟要怎么做,但他們似乎真的在準備著十尾的復活。而且以鬼鮫對于曉的計劃的了解程度,他是不可能知道全部的,因此很難說復活的僅僅是十尾而已。
羽衣最后看過卷軸上的信息之后,就將它轉手遞給了砂隱那邊,然后他開口說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去確認吧。”
“你自己?”綱手皺著眉頭反問。
要是羽衣此行能阻止十尾的復活還好說,要是不能的話,那他就要獨自面對十尾了……就算羽衣再強,綱手也不認為他能一個人對付的了十尾。
羽衣稍作沉吟,似乎經過了權衡之后,又接著說道,“我先走一步,之后綱手大人再組織精銳忍者跟上來吧。”
如果羽衣僅僅是做先行者和探路者的話,應該是最為合理的安排了……雖然實際上這僅僅是他為了讓眾人安心的說法而已。
然而,就算羽衣想要孤身迅速的離開這里也不是什么單純的事情,因為帶土真的埋下了最后一顆棋子。
而且就埋在了這里。
就在羽衣這就準備使用通靈術的時候,不知何時來到了這里的未來突然擠過人群,沖到了了羽衣的身邊。
而后她對著某一個方向直指了過去:
“羽衣,那邊!”
在距離木葉營地五公里以外、憑一般忍者的視力無法察覺的某地。
“真是值得稱贊的感知能力,然而……為時已晚了。”說話的人是已經長久的隱藏在這里的白絕本體。
此時他的雙手正在不急不緩的結著印,這種查克拉的泄露,也是他終于被未來發現了的最主要原因。
白絕……戰力上自然不足為慮,但問題在于此時他持有著一雙輪回眼。雖然有這樣一雙六道之眼,但他依然不準備親自作戰,因為哪怕加上輪回眼他的實力依然是個渣渣。
“果然如同我們事先預料的那樣,越是到了最關鍵的時期越容易出現危如累卵的局面,十尾復活的最后時刻,白夜叉就要出動了嗎?以防萬一的準備確實是極為必要的。”
在白絕的本體身邊跟著的是另一個普通的白絕,此時他明顯在為己方先敵一步的謀劃而慶幸。
情報似乎在最后的最后泄露了,這是敵人的高明之處,然而曉依然有著應對此種局面的最后一張王牌。
在離開了曉的藏身之地之后,白絕一直埋伏在木葉聯合軍的營地附近,監視著聯合軍以及白夜叉的一舉一動,現在他終于要派上用場了。
敵人有所犧牲,他自然也要有所犧牲。
“我的最后一步真的要這么走下去了……”
“不甘心嗎?呵呵,畢竟能夠阻止白夜叉的人實在有限,在沒有大蛇丸的情況下,也只有召喚他了。”那個普通的白絕說道。
“不甘心?”白絕本體對于自我犧牲沒有任何不甘心,因為他是為了值得獻身的人而獻身的,而絕不是為了即將重新誕生的這顆傲慢、自大而又無知的棋子。
此時,白絕已經結成了并且維持著了最后一個“巳“字印。
灰墨色的巨大身影從白絕的身后出現,即便隔著那么遠的距離,木葉營地這邊也能將這個身影的面部細節看的一清二楚。
這個巨大的魔像顯露出了的只有肩部往上的那一部分,而肩部以下的身體部分沒在地面以下,就像是連通著九幽一樣……這種形容沒有什么錯誤,某種意義上白絕召喚的這個魔像是遠在尸鬼封盡召喚出的“死神”之上的存在,或許應該將其稱之為……“閻羅”。
閻羅魔像被召喚出來之后,它接著張開了嘴巴,而此時時間似乎有了數秒鐘的沉寂。
“失敗了嗎?”另一只白絕不禁皺起了眉頭,如果失敗了的話,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然而接著他的心情又放松了下來,他的擔心有些多余了,本體果然還是成功了。
最終,一只手從魔像那帶著無盡幽暗的嘴巴中伸了出來,緊接著是胳膊、肩膀、腦袋、軀干、雙腿、兩足。
一步又一步,這個湛藍色的、面容模糊的人形能量體從那魔像的嘴巴里走了出來。
而后,那個人形能量體的身影就那么貼到了施術的白絕本體身后,接著就像是被吸入了純白色的海綿中的墨水一樣融入了白絕的身體……不只是被吸收,相反的是他為自己的“容器”徹底的染上了新的顏色。
白絕的整個身體乃至面部開始產生變化,他的臉就像是正在反轉的奧賽羅棋一樣,由額頭向著脖頸變化……
現在白絕本體使用的毫無疑問是以自身生命為代價的、寄存于那雙輪回眼中的禁術。
在自己的生命徹底消逝之前,或者白絕還能把這個術的名字說出來:
“外道·輪回天生之術。”
說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白絕那稍微帶著點輕浮的聲音,已經徹底的被置換成了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的聲線了。
那聲音……聽起來堅如磐石。
棋盤已經徹底的由黑變成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