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軍隊,如果士兵都能夠做到令行禁止、絕不逾矩,可能會是一支遵紀守法、作風優良的文明之師,但這支軍隊的戰斗力恐怕堪憂。
一支軍隊,如果士兵一個個都跟野狼一樣,兇狠好斗,可能會是一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虎狼之師,但這支軍隊的紀律恐怕也堪憂。
紀律和狼性,從來就是一對相互依存的矛盾體。
太強調紀律,一支軍隊就會喪失狼性,戰斗力就堪憂。
太強調狼性,士兵行事就會無所顧忌,紀律也就堪憂。
縱觀古今中外幾千年戰爭史,只有兩支軍隊做到了兩者兼顧。
一支是蒙古騎兵,蒙古高原極其惡劣的生存條件賦予了蒙古騎兵兇悍的狼性,天才鐵木真又賦予了蒙古騎兵嚴明的紀律,所以蒙古騎兵成為了那個時代的最強軍,橫掃整個歐亞大6從未遇到對手,打下疆域更是吏無前例。
另外一支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不過解放軍的性格稱之為狼性有些不太恰當,稱其為牛性或許更加合適,因為解放軍沒有侵略性,但是當他們被逼急了,就像野牛一樣,可以用他們的堅硬的犄角,輕易撕碎獅虎豹等猛獸。
比如在朝鮮,懷著保家衛國、保護妻兒的信念踏上戰場的解放軍,就像是被逼急眼的野牛,用它們的堅硬的犄角撕碎了以美軍為的十五國聯軍,將他們趕回了三八線,當時美軍都是些百戰老兵,裝備更是精良,與草原上牙尖爪利的猛獸無疑,卻還是被解放軍這頭野牛給打敗了,因為野牛一旦急了眼,就會爆出比狼性更加可怕的牛性。
徐銳無疑很想把大梅山獨立大隊打造成為解放軍一樣的軍隊,也賦予大梅山獨立大隊解放軍一樣的牛性,但就目前來說,很顯然還不具備這個條件。
因為大梅山的局面才剛打開,雖然也有當地百姓將子弟送來當兵,但是數量還不多,只有當大梅山本地的子弟成了獨立大隊的主干,才具備將他們打造一支牛性軍隊的可能,因為他們才是真正為了保衛家鄉、保護妻兒而戰。
目前的大梅山獨立大隊,有廣東藉老兵、東北藉老兵,更多的卻是土匪,你要讓他們為了保護大梅山的老百姓而戰,那就太天真了。
所以平時訓練,徐銳更多的是在激獨立大隊的狼性。
獨立大隊必須保持足夠的侵略性,戰斗力才會有保證。
但是強化狼性,就必然會影響到紀律,就早晚會出事。
這不,南霸天因為胸中怒火無處泄,就帶兵大鬧野戰醫院來了,肖雁月、王滬生想阻止,結果也被抓了,萬重山、李海帶兵過來彈壓,給果險些引火并,當時場面可謂劍拔弩張,真是一觸即。
不過徐銳對此并不擔心。
因為徐銳清楚,獨立大隊不可能內訌。
狼性狼性,既有野狼一樣的兇狠好斗,也有野狼一樣的堅韌服從。
服從于誰?當然是頭狼,只要頭狼在,狼群絕不會真正爆內訌。
蒙古騎兵的頭狼是鐵木真,是忽必烈,大梅山獨立大隊的頭狼就是徐銳。
徐銳一到,外圍士兵不管是老獨立營的老兵,還是土匪出身的兵,都立刻向著兩側忽啦啦的散了開來。
徐銳昂然直入,一直走到南霸天面前才停下。
“大隊長。”看到徐銳,南霸天的臉皮抖了抖,槍口下意識的就垂下來。
“回頭再跟你算賬。”徐銳惡狠狠的瞪了南霸天一眼,又環顧四周吼道,“怎么,還要老子請你們把槍放下?唵?”
這一聲唵,吼的當真是霸氣側漏。
四周的獨立大隊官兵,包括李海、萬重山在內,便齊刷刷的放下了槍。
“一個個都很閑是吧?”徐銳又接著怒吼道,“都給老子滾回去修工事去!”
李海、萬重山趕緊帶著自己的部下灰溜溜的離開,外圍聚集的四中隊官兵也趕緊一哄而散,回去接著修工事去了,南霸天悄然后退一步,也想趁徐銳不注意時溜走,結果徐銳卻立刻轉回身,冷森森的一瞪,南霸天便再不敢亂動。
立威有很多種的方式,有人通過殺自己人來立威,有人通過潤物細無聲的方式立威,還有一種人,卻通過戰場殺敵豎立威信,徐銳就是后者,他的威信,是在戰場上一刀一槍的拼殺出來的,是用成百上千顆鬼子人頭堆砌起來的。
徐銳瞪了南霸天一眼,喝道:“還不把人放了?”
不等南霸天下令,他身后的十幾個大頭兵便趕緊的把王滬生、肖雁月還有小鹿原純子給放了,其實剛才他們是全懵掉了,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不然早就放人了,又哪里會等到徐銳話才想起來放人?
王滬生站起身來,余怒未消:“徐大隊長,你手下這群驕兵悍將簡直要翻天,不好好的整頓整頓可怎么得了?一定得好好的整頓一下。”
“王書記放心,我一定好好整頓。”徐銳趕緊表態。
徐銳態度良好,王滬生便也不好再作了,當即請了小鹿原純子匆匆離開了,那邊產婦可還等著呢,去晚了就會出人命。
肖雁月又把剛才生在醫院里的事情說了。
聽說南霸天殺死了一個醫生,徐銳便立刻蹙緊了眉頭,這可不是小事,既便南霸天殺死的是一個日本藉醫生,也是不行,不僅因為大梅山根據地缺少優秀的醫生,更因為南霸天這件事的性質極其惡劣,因為嚴格來說,他殺的可是自己人。
肖雁月沉聲說道:“大隊長,我建議立刻成立調查組,先調查清楚南隊長的罪行,然后立刻召開黨委會,研究對他的處罰決定。”
徐銳沒有理會肖雁月,問南霸天道:“人是你殺的?”
南霸天的腦袋立刻耷拉下來,答道:“是我開的槍,但是當時……”
“沒什么但是,把他槍下了。”徐銳便立刻大喝道,“關進勞改營。”
大兵和東北虎便立刻上前來,把南霸天的槍給下了,再用麻繩將南霸天綁起來,然后推著南霸天往勞改營走。
南霸天一下急了,高聲叫道:“大隊長,我有話說。”
徐銳示意東北虎和大兵松手,然后問:“你還有什么話說?”
南霸天道:“大隊長,殺了那個鬼子醫生是我不對,為此你怎么處置我,哪怕就是槍斃我也絕無怨言,但那個日本娘們真有問題,當時我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現她跟那個鬼子膩在一起說話,你要是不信,冬梅可以替我做證。”
徐銳便道:“對了,我還沒問你怎么突然就了瘋?”
南霸天道:“昨晚上我們遭鬼子偷襲了,黃守義也被鬼子給劫走了。”
“遭到鬼子偷襲?”徐銳聞言臉色一沉,“黃守義也讓鬼子劫走了?”
南霸天便把昨晚上生的事情從頭說了,徐銳聽了立刻嘿然一笑,說道:“這小鬼子來的還真是時候,正好趁老子不在。”
南霸天道:“大隊長,這小鬼子絕對是來者不善哪。”
徐銳說道:“這事我會調查清楚,但是一碼歸一碼,這并不能夠成為你殺人的理由,你的事該怎么處罰就會怎么處罰,帶走。”
大兵和東北虎押解著南霸天離開了。
“老兵,你跟我走。”徐銳招呼了一聲冷鐵鋒,又回頭對賽紅拂道,“小白,你負責把彈藥送到軍火庫。”
賽紅拂瞪徐銳一眼,嗔道:“跟你說多少次了,別叫我小白,禽獸。”
徐銳嘿嘿一笑,帶著冷鐵鋒走了,肖雁月便立刻上前來問賽紅拂道:“賽姐,這次你們從18o師換回了多少彈藥?”
賽紅拂在青白團里的代號是白蓮,所以徐銳叫她小白,但是別人不知道這個,加上現在賽紅拂已經加入到了大梅山獨立大隊,再叫她賽大當家肯定是不合適了,所以肖雁月就索性叫她賽姐,賽紅拂也不以為意。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賽紅拂有些懶洋洋的道。
肖雁月跟著賽紅拂和小桃紅來到下沙橋頭,然后就看到了停在哨卡外的卡車,再掀開卡車后篷布,便看到了車廂里面堆放得整整齊齊的彈藥箱,看到這一大摞的彈藥箱,肖雁月的一對美目便立刻亮了起來。
“我的乖乖,這么多?”肖雁月驚喜的道,“沒想到18o師的向師長還真夠意思的,居然給了這么多的國造彈藥?”
“這算什么。”賽紅拂懶洋洋的道,“你不知道禽獸徐送了他多重一份禮,這點彈藥,還不夠禽獸徐的大禮的零頭。”
肖雁月便好奇的問道:“大隊長送了18o師什么大禮?”
賽紅拂登上卡車駕駛座,一邊動卡車,一邊對跟著上車的肖雁月說道:“我們這次去蚌埠,順便幫18o師拔掉了一個鍥入他們陣地中的突出部,滅了鬼子一個大隊,還炸掉了鬼子的一個油料庫,讓鬼子的戰車全都趴了窩,你說這算不算大禮?”
“我的乖乖,當然算,這當算是大禮了。”肖雁月連連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