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東久邇捻彥失望的是,他并未從對方眼睛里看到一絲恐懼之色。
沒能從鐵小鋼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的恐懼,東久邇捻彥便感到受到了羞辱,因為剛才兩人在追逐時,他心里可是流露出了恐懼的念頭,這豈不是說他比這中國人懦弱?東久邇捻彥便有些惱怒,雙手稍微的一用力,鋒利的軍刀就剖開鐵小鋼身上那薄薄的軍裝,呲的一聲刺入他的胸膛,直透心臟。
鐵小鋼嗚咽一聲,一頭歪倒在草地上。
東久邇捻彥刺殺了鐵小鋼,把刀一扔,轉身就走。
小鹿原俊泗撿起自己的軍刀,又吩咐附近的士兵:“打掃戰場,看看附近還有沒有漏網之魚,確保不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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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鐵鋼率領騎兵營主力趕到,小鹿原大隊已經護著東久邇捻彥離開。
“散開,隱蔽!”鐵鋼從空氣之中嗅出了硝煙以及鮮血的味道,唯恐附近還有小鬼子的埋伏,趕緊命令部隊四散開來。
值得慶幸的是,四周已經沒有了鬼子的伏兵。
說來也是僥幸,小鹿原俊泗要不是急于保護著東久邇捻彥脫離戰場,要是他的特戰大隊再在原地設下埋伏,既便不能重創鐵鋼的騎兵營,卻也足可以給騎兵營造成重大傷亡,這樣的話,騎兵營可就得先勝后敗,樂極生悲了。
很快,搜索隊就搜索遍了附近所有的玉米地以及草叢,并未發現鬼子伏兵,不過,四周草叢的二十多具戰友的遺體也被收攏了起來,其中就包括鐵小鋼。
看到兩眼圓睜,死不瞑目的鐵小鋼,鐵鋼的眼睛一下就紅了。
“小鋼!小鋼!”鐵鋼干嚎了兩聲,噗的跪倒在鐵小鋼的遺體前。
鐵鋼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幾分鐘前,鐵小鋼還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可就這么一會兒,就成了一具僵硬的尸體,鐵鋼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畢竟這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身為一名老兵,鐵鋼可以說見慣了生死。
但是,當陣亡者變成他的弟弟,鐵鋼卻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營長,你看。”有騎兵在不遠處的草叢里面找到一把軍刀。
鐵鋼紅著眼睛,從那個騎兵的手里接過了軍刀,只見軍刀的刀柄上銘刻著象征日本皇室的菊花圖案,而且在緊靠護手的刀身根部,還銘刻著一行微小的漢字賜與我的皇弟東久邇宮捻彥王,大正十三年。
“東久邇宮捻彥王?東久邇宮捻彥王?!”鐵鋼眸子里的血色變得越來越濃郁,然后一下就從地上跳起,就像一頭受了傷的野獸仰天長嗥,“騎兵營集合!”
不片刻功夫,騎兵營的四百多官兵便完成了集結,黑壓壓的一大片。
鐵鋼一咬牙,剛準備帶著騎兵營去追殺小鹿原俊泗的特戰大隊,徐銳卻趕到了。
徐銳在后面聽說騎兵營發現了鬼子的一個中將,而且人很年輕,心里便有些懷疑會不會是第2軍的司令官東久邇捻彥,所以趕緊上來看看,結果東久邇捻彥沒見著,卻正好碰到鐵鋼準備帶著騎兵營跟鬼子拼命。
“鐵鋼,你要干嗎?”徐銳策馬飛奔而至,一邊厲聲喝問道,“為什么還不撤退?鬼子的大部隊說話就要到了!”
“團長!”鐵鋼咬牙切齒的說,“我要報仇!”
“胡鬧!”徐銳喝道,“你這是送死,不是報仇!”
鐵鋼卻根本就不聽,轉身就大喝道:“騎兵營,全都有……”
徐銳見鐵鋼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當即下令把鐵鋼控制起來,然后帶著騎兵營回到了劉家洼子與狼牙中隊會合。
冷鐵鋒從村口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五花大綁的鐵鋼,訝然說:“老徐,這是干嗎?”
徐銳搖了搖頭,直接就吩咐押解鐵鋼的兩名騎兵說:“把你們的營長關進禁閉室,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吃飯。”
倆騎兵垂頭喪氣的押著鐵鋼走了。
鐵鋼也是黑著張臉,不肯吭一聲。
徐銳又將手中的軍刀遞給冷鐵鋒。
冷鐵鋒接過軍刀,鏗的拔出一截,然后忍不住贊道:“好刀,是把將官刀?”
說完了,冷鐵鋒轉過刀身,便看到了刀身上的銘刻,當時就神情一動大聲念出來:“贈予我的皇弟,東久邇宮捻彥王?逮著東久邇捻彥了?!”
“沒有。”徐銳搖了搖頭,恨聲說道,“讓他跑了。”
“跑了?”冷鐵鋒皺眉說,“老徐,這是怎么回事?”
徐銳說:“騎兵營成功的伏擊了鬼子的騎兵聯隊,殲敵五百余騎!但是誰都沒想到,東久邇捻彥這小鬼子居然跟騎兵在一起,早知道這樣,狼牙中隊就應該跟騎兵營一起行動,要是這樣,東久邇捻彥這小鬼子今天就別再想脫身了。”
“這樣啊?”冷鐵鋒擊節嘆息說,“這可真是錯失了一次好機會。”
說話之間,民兵隊長潘百順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報告說:“團長,蒲城地下黨的牛同志送情報過來了。”
“看看去。”徐銳轉身就走。
冷鐵鋒攥著軍刀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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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輕敵,更因為東久樂捻彥的輕狂,日軍第10師團接連吃了兩個敗仗,不僅損失了一個前鋒小隊,騎兵第10聯隊更幾乎全軍覆滅,想臨時客串一把騎兵聯隊長,過過騎馬砍殺癮的東久邇捻彥也險些當了俘虜。
不過,對于整個第10師團來說,這點損失仍是微乎其微的。
當天晚上,第10師團的主力就浩浩蕩蕩的開到了蒲城附近,蒲城憲兵隊司令狗養次郎和偽軍蒲城警備旅旅長王義在醉仙樓擺下筵席,要給東久邇捻彥、小豬義男還有第10師團的所有大佐以上軍官接風洗塵。
東久邇捻彥聽聞之后,當即就要赴宴。
小鹿原俊泗卻勸阻說:“殿下,卑職以為還是不要赴宴的好。”
“不赴宴?”東久邇捻彥說道,“小鹿原桑,這樣不太好吧?”
搖了搖頭,小鹿原俊泗沉聲說:“殿下,這里畢竟是在華中,不是在滿洲,更不是在帝過國本土,蒲城雖然在皇軍控制之下,但是城內中國人數量要遠遠多于日本人,所以什么事情都可能發生。”
“什么事情都可能發生?”東久邇捻彥說,“比如呢?”
小鹿原俊泗說道:“比如,中國人可能在醉仙樓偷偷埋藏大量的高爆炸彈,這樣就可以以最小的代價將殿下您還有第10師團的首腦一網打盡,整個第10師團頃刻間就會喪失有效指揮,鹿爾島聯隊的悲劇就可能重演。”
東久邇捻彥生性乖張,素來不喜歡別人逆他的心意。
但是,經歷了今天險些被俘虜的經歷之后,東久邇捻彥卻終于有些成長了,加上勸阻他的又是他的故交小鹿原俊泗,最終還是妥協了。
東久邇捻彥點點頭說道:“小鹿原桑,你提醒得對,這個筵席我就不吃了,你讓人把狗養三郎還有那個王義叫到第10師團的師團部來,我想要當面問問他們,詢問關于徐銳以及大梅山獨立團的一些情況。”
小鹿原俊泗卻擺手道:“殿下,恐怕不行。”
“不行?”東久邇捻彥有些不高興了,“小鹿原桑,你什么意思?”
小鹿原俊泗微微一笑,說道:“殿下你雖不能赴宴,但這個宴會卻還是要舉辦的。”
“嗯?”東久邇捻彥鬧了個滿頭霧水,皺眉問道,“小鹿原桑,不要再賣關子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鹿原俊泗微笑說道:“離開南京之前,大將閣下曾經給我們特戰大隊下達了兩個作戰任務,其中一個就是保護殿下您的人身安全,其二就是利用徐銳可能采取的斬首戰實施反斬首戰,爭取一舉鏟除徐銳!”
東久邇捻彥說:“你是說,徐銳有可能會來偷襲醉仙樓?”
小鹿原俊泗說:“以我的直覺,徐銳一定會突襲醉仙樓,爭取將殿下以及第10師團的高層一網打盡,然后趁著第10師團喪失有效指揮的絕佳時機,驅動他的獨立團發動猛攻,這樣,他就又可以復制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奇跡了,當初在肥城,鹿兒島聯隊就是這么被獨立團吃掉的。”
東久邇捻彥點頭,沉聲說:“嗯,從今天接觸的情況來判斷,獨立團還真如傳言之中那般的強悍,那般難纏以及狡猾,如果所有高層集體玉碎,整個師團完全的喪失有效指揮,既便不至于全軍覆滅,遭受重創卻是毫無疑問的。”
小鹿原俊泗說道:“所以,徐銳一定會突襲醉仙樓!”
東久邇捻彥說道:“所以,你準備利用這次機會,實施反斬首戰?”
“哈依。”小鹿原俊泗頓首說,“屆時,卑職會讓一名相貌與殿下您較為相似的皇軍士兵假扮您前去赴宴,您不會怪我冒犯吧?”
“哈哈,不會。”東久邇捻彥擺手說道,“你盡管放手去辦。”
“哈依。”小鹿原俊泗頓首說,“卑職定不負殿下所托,這次徐銳不來便罷,他若來了,定然叫他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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