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客廳變成了臨時的會議室。
徐銳讓人從隔壁冷鐵鋒家還有韓鋒家里搬來了兩張八仙桌,拼成了一長條桌,王大娘又把家里的瓜果都端出來,甚至還有幾樣時鮮水果,擺滿了一桌,新四軍的七位首長再加上淞滬獨立團的一干團領導圍著桌子而座,倒更像是在舉辦茶話會。
徐銳親自給幾位首長倒茶,然后笑著招呼說:“幾位首長別客氣啊。”
“客氣,我會跟你講客氣?”二號首長端起面前茶盞一飲而盡,又拿起一顆李子用力咬了一口,一邊嚼一邊含混不清的招呼其他幾個首長以及獨立團干部,“大家也別客氣,徐銳這小子可是上海有名的公子哥,闊氣著呢。”
其他幾位首長和獨立團的干部便會心的大笑起來。
到現在,徐銳化名梁武義,以梁鴻志本家侄子身份打入上海并且呼風喚雨的事跡,在大梅山根據地早已經半公開化了,說起這件事情,甚至就連軍部的馬夫都能夠跟別人津津樂道的說上半天,而且不帶重復的。
不過說真的,徐銳也確實從上海捎了不少好東西回來。
大的有諸如兵工廠、精細化工廠的全套設備,小的有上海洋行的各種時新小商品,當初徐銳以梁武義的名義跟孤軍營左右手互搏的時候,渾水摸魚很是黑了不少洋人以及那些舊軍閥寓公的產業以及店鋪。
后來這些東西全被徐銳通過秘密交通線運回到大梅山。
正因為這樣,使得大梅山根據地的商品得到極大豐富。
只不過這些東西可不是白送的,因為在當初徐銳答應前往淞滬獨立團上任的時候,就跟軍部首長約定過,淞滬獨立團繳獲的物資不上繳,所以既便是軍部的首長,到淞滬獨立團開在根據地的商店買東西,也要付錢。
所以二號首長才會有這么一說,大伙兒也是心領神會。
三號首長吃完李子又說道:“這次去日本又捎回來了什么好東西?拿出來大伙瞧瞧。”
五號首長也跟著起哄說道:“對對對,怎么著也得捎幾把日本天皇的御賜寶刀回來,快拿出來讓我們瞧個稀罕,放心,我就看看,這次絕對不借。”
這里又有一個故事,六個月前五號首長說是要送一位老戰友禮物,所以賒賬從淞滬獨立團的店鋪里買了把軍刀,是淞滬獨立團從戰場上繳獲來的一把將官刀,這可是稀罕物件,值老鼻子錢了,結果這位首長賒了之后就沒付過錢。
后來獨立團的人問得急了,他就說只是暫借,以后歸還。
然后根據地就有了這么一說,五號首長借刀,有借無還。
“首長,這個真沒有。”徐銳連連擺手說道,“日本可不比在國內,在國內怎么都好,咱們的百姓能夠給我們提供掩護,但日本的百姓可不會給我們提供掩護,說出來不怕笑話,在日本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們被追得像狗一樣。”
說完了,徐銳又問冷鐵鋒:“老兵,你說是不是?”
“確實。”冷鐵鋒點頭說道,“在日本的這段時間,確實挺狼狽的。”
笑了笑,徐銳又說道:“本來還真想捎點好東西回來,日本別的好東西沒有,但是漂亮女人卻不少,我原本想著,怎么也要給軍部的幾位首長每人捎一個日本娘們回來,可惜,能力實在有限,能活著回來已經是燒高香,別的真顧不上了。”
“去你的,誰要你幫忙捎日本娘們。”二號首長笑罵道。
其余幾位首長還有淞滬獨立團的干部聞言也是哄堂大笑。
一號首長笑聲一頓,問道:“不過我可是聽說,你險些把日本天皇都給干掉了?”
“首長,這我知道。”連個座位都沒有,只能站在旁邊蹭幾粒瓜子嗑的地瓜自告奮勇的說道,“當時我正好在場。”
一號首長哦了一聲,笑道:“那你說說。”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地瓜往前擠了擠,繪聲繪色的講解道,“當時正值日本兩年一次的神田祭游行,神田祭你們曉得伐啦?就跟我們中國的正月廟會,那個熱鬧啊,十里八鄉的人都往東京去,街上那真是人山人海……”
一號首長忍不住打斷他道:“地瓜,不要跑題,說重點。”
“哦好,說重點,說重點。”地瓜吐了吐舌頭,又說,“當時情況是這樣的,當我趕到皇居廣場上時,紅姐已經開完槍,把日本天皇的一個很厲害的御前侍衛給打死了,不過沒能打死日本天皇,僅僅只是打傷了。”
“然后呢?”七號首長抓了把瓜子,聚精會神的問道,“然后怎么樣了?”
地瓜說道:“然后我們團長就出手了,我可跟你們說啊,我們團長老厲害了,日本天皇為了自身安全,征召了日本最厲害的四十多個劍道、柔道外加空手道的高手,臨時組織了一個高手護衛隊,結果幾乎被我們團長殺了一個干凈。”
六號首長又問道:“那怎么還是沒能干掉日本天皇?”
地瓜便嘆了口氣,有些郁悶的說道:“因為日本天皇身邊還有個大高手,大家肯定想不到,那個大高手居然是個娘們!”
“娘們?”三號首長說道,“有多厲害?”
“這個女人確實非常厲害。”這次說話的卻是徐銳,“她是一個影忍者,當時要不是我以特殊的秘法激發了體內的潛能,甚至還不是她的對手!因為有這個女人在,最終導致對裕仁的刺殺功虧一簣。”
“這么厲害?”
“連你都不是她對手?”
“我的乖乖,那這日本娘們可是不得了。”
幾位首長和淞滬獨立團的干部們紛紛色變。
與此同時,井上千代子已經帶著朝比奈舞和十幾名特種兵轉乘海空航空兵的運輸機,飛回了羽田機場。
一下飛機,井上千代子便連打了兩個噴嚏。
悠然回首,井上千代子那對深邃的眸子便投向了西方。
算算時間,此時的徐銳應該已經回到中國、回家了吧?
朝比奈舞見狀便小聲的說道:“徐銳的這次東京之行,不僅將天皇陛下刺成了重傷,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恢復,更給東京帶來了一場天大的浩劫,光是直接造成的人員傷亡就有上百萬,帝國的損失之大,簡直不可估量!”
井上千代子從遙遠的西方收回目光,掠了朝比奈舞一眼。
停頓了下,朝比奈舞又問道:“老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徐銳現在一定已經回到大梅山了,我建議,立刻請示大本營,派我們前往大梅山追殺徐銳,留著徐銳,對于大日本帝國來說始終是個嚴重威脅,應該及早的剪除。”
井上千代子幽幽說道:“小舞,我知道你想替你妹妹報仇。”
“老師,這并不是個人的私仇。”朝比奈舞頓首說,“這是國仇。”
井上千代子沒有反應,但是也沒贊成,而是幽幽反問朝比奈舞:“小舞,你好像已經跟小鹿原君去過一次中國了,你覺得,在大梅山能有機會殺掉徐銳嗎?”
“這個……”朝比奈舞沉默了,要想在大梅山殺掉徐銳,好像真不可能。
當初他們在上海,都奈何不了徐銳和他的狼牙部隊,大梅山就更不可能,無論怎樣,那可是狼牙部隊的老巢!小鹿原長官不信這個邪,非要帶著兩個特戰中隊深入到大梅山中,結果落了個全軍覆滅的下場,她妹妹也死于此役。
井上千代子拍了拍朝比奈舞的肩膀,說道:“小舞,會有機會的。”
停頓了下,井上千代子又接著說道:“我有種預感,要不了一年,我們還會跟徐銳還有他的狼牙見面,那時再找他們報仇不遲。”
“哈依。”朝比奈舞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話間之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機場航站樓前。
阿南惟幾早已經帶著龜田正雄等人等著了,不過滿臉的失望。
見了阿南惟幾,井上千代子深深鞠了一躬,滿臉歉疚的說道:“次長閣下,我無能,沒能夠截住徐銳他們,還請您責罰。”
“井上小姐哪兒的話,這事怎么能夠怪你?”阿南惟幾擺手說。
這事確實不能怪井上千代子,因為井上千代子已經拼盡了全力,要不是她,別人甚至想不到徐銳居然不往北邊飛,也不直接往西邊飛,而是繞道往南邊飛,可惜的是,雖然井上千代子想到了這一點,卻仍舊未能把徐銳給截下。
稍稍停頓了下,阿南惟幾又道:“不過就算讓徐銳他們給跑掉了,對于此時的帝國來說也未必就是件壞事,至少,現在我們可以安心防疫救災,再也不用擔心徐銳和他手下的狼牙會突然跑出來殺人,再也不用擔心,會突然之間喪命了。”
“索代斯。”井上千代子頓首說,“防疫救災的事情,那就拜托次長閣下了。”
“哈依,那是我們的份內之事。”阿南惟幾微微頓首,又道,“也請井上小姐務必要保護好天皇陛下。”
“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