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正式開始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中午了。∩雜Ψ志Ψ蟲∩
先是作為主婚人的一號首長祝詞,然后由作為證婚人的二號首長主持儀式,不過主張簡約的婚禮形式,何況徐銳以及江南都是父母雙亡,甚至族人都不在這里,所以三拜之禮毫無懸念的被取消,直接就進入介紹戀愛經歷的環節。
地瓜早就等著這個了,當即摩拳擦掌的道:“團長,我可是聽說,江南姐,呃不,嫂子剛跟你見面時,險些把你的命根子都給踹斷嘍,有這事?”
“地瓜你胡說什么呢?”旁邊的柳眉狠狠的瞪了地瓜一眼。
不過慶婚現場的新四軍還有淞滬獨立團的干部卻開始起哄。
因為在座的絕大部分人還真不知道徐銳跟江南之間還有這么一出,于是各種含葷帶腥的笑話就都來了,別以為新四軍官兵都是斬斷了七情六欲的圣人,其實新四軍的官兵也一樣是血肉之軀,也一樣喜歡說這些含葷帶腥的笑話。
“我說徐銳,這么說,當時你可夠驚險的。”
“我說江副主任,幸好當初你沒有下死手。”
“可不,當初江副主任要是下了死手,今天可就要哭死嘍。”
“江副主任,今晚你可要好好的安慰一下徐銳那受傷的啥。”
說起來,當初跟著徐銳從無錫打出來的老弟兄已經沒幾個,所以知道這段秘辛的人還真不多,地瓜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聽來的,卻把這段舊事翻了出來,不過徐銳也不著惱,剛要說話時,卻被江南拉住了手。
江南拉住了徐銳,然后上前一步,大大方方的說道:“當時其實鬧了點小誤會,我以為阿銳是鬼子,阿銳呢,對我原先的掩護身份也是頗有看法,所以故意沒有挑明身份,我現在嚴重懷疑他是想借機給我一點苦頭吃。”
地瓜立刻起哄道:“團長是想借機占你便宜呢,嫂子。”
眾人便哄堂大笑,江南回眸看著徐銳,笑問道:“是這樣嗎?”
徐銳便嘿嘿笑道:“還真是,美人嘛,誰不喜歡?大家說是不是?”
江南臉上立刻涌起一抹羞紅,被愛人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夸她漂亮,難免會害羞,不過害羞之余,更感到甜蜜,跟抹了蜜一樣的甜。
筵席間又有人舊話重提:“江副主任,你踹著徐銳命根子沒?”
兩人再一次哄笑,江南羞紅著臉說道:“沒呢,他那么厲害,我哪能踹中他呀,我記得當時那一腳非但沒有踹中他,反倒被他抓住了腳踝,給欺侮慘了。”
眾人一聽立刻來了精神,紛紛起哄道:“快說說,怎么欺侮你的?”
江南這才意識到失言了,不過仍舊大大方方說道:“他罰我以金雞獨立的姿勢,站了好幾分鐘,還把我綁到椅子上。”
切,眾人紛紛發出抗議,表示不過癮。
很顯然,大家伙想要聽的并不是這個。
地瓜更是迫不及待的道:“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了?嫂子,團長他有沒有趁機摟你抱你親你?我猜,一定是有的吧?”
聽到這,眾人再次哄堂大笑。
江南含情脈脈的看著徐銳,沒有答話。
徐銳嘿嘿一笑,接過話茬:“你們想知道?”
“想!”在場幾乎所有人轟然回應,氣氛熱烈。
“那今天晚上你們就都來聽墻根,保證有驚喜。”徐銳嘿嘿一笑,又說道,“別的我不敢說,但是洗腳水一定是管夠的。”
現場再次噓聲四起,對徐銳表示鄙視。
這時候,軍部的一個值守參謀忽然匆匆來到婚禮現場,附著三號首長耳語幾句。
三號首長便立刻又對著身邊的二號、一號耳語了幾句,然后三位首長告了聲罪,相繼離開婚禮現場,畢竟是軍部的大首長,忙。
這時候,王滬生擔心冷場起身說道:“老徐我就不多說了,但是對于江南同志,大家可能比較陌生,我就先簡單的介紹一下她,江南同志是我黨秘密戰線的一名優秀特工,具體是哪條戰線的就不多說了。”
頓了頓,接著說道:“總之呢,徐銳同志和江南同志是在抗曰戰爭之中結的緣,再然后相知相愛并且喜結連理,作為他們倆的老戰友、老領導,我為他們倆能夠走到今天,結合為一對革命伴侶深感高興。”
這場婚禮熱鬧了半天。
直到傍晚時分,軍部、淞滬獨立團還有大梅山各級政府部門的賓客才盡興而散,徐銳和江南才終于被送進了洞房。
洞房還是按著老輩傳下來的規矩的布置的,大紅色,喜慶。
王大娘還專門在新房里邊插了一對朱紅色的大蠟燭,將整個房間照得通紅一片。
徐銳擁著江南坐到鋪了大紅毯子的婚床上,側過頭,深深的凝視著江南的美目,有一些東西需要經歷過,失去過,你才知道它的珍貴!而愛情,就是,這樣的一種奢侈品!當你徜徉在愛河之中時,并不會覺得它有多么的珍貴。
直到有一天,當你失去它的時候,才會知道它有多么珍貴!
你甚至覺得,如果不能夠找回它,甚至連一天都活不下去。
徐銳是不幸的,連續失去了兩位深愛的愛人,先是賽紅拂,再是小桃紅,不過徐銳也是幸運的,正因為連續痛失了兩位愛人,才使他深刻的知道這種撕心裂肺的疼,才知道能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的幸福啊!
徐銳想要說話,卻被江南輕輕的摁住了嘴唇。
白天的婚禮上,徐銳從始至終都保持著笑容,時不時的還會跟他的領導以及老戰友開一個玩笑,表現得完全就是一個幸福傻了的新郎官,但是,作為徐銳的枕邊人,江南又豈能看不出徐銳眸子深處隱藏的那一抹憂傷?
顯然,徐銳并沒有完全從失去愛人的憂傷中走出來。
尤其是賽紅拂,徐銳跟她愛得死去活來,而她又在生命中最爛燦的年華、以那樣一種激烈的方式,死在了徐銳的懷抱里,此情此景,徐銳能夠把她忘了那才叫怪了,有時候,江南真挺羨慕賽紅拂的,因為徐銳銘記住的永遠只是她的好,在徐銳的記憶之中,賽紅拂永遠都那么年輕那么美麗,愛得也如烈火一般熾熱。
當然,能夠跟徐銳廝守終生,更加幸福。
江南能夠體會出徐銳心中的哀傷,并為此疼惜不已。
江南伸出一枚春蔥似的玉指,輕輕摁住徐銳的嘴唇,柔聲說:“你什么都不用說,你想要說我的全都明白,我會把紅果兒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甚至比親生孩子更加疼愛她,我會一輩子疼你、愛你,呵你,護你,給你做飯、洗衣,生一打孩子,陪著你一天天變老,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徐銳沒有說話,這時候也不需要他說什么。
徐銳的回答是,將江南用力的摁倒在床上。
再讓我們把目光轉回到軍部。
三位首長已經回到軍部小院。
二號首長是個急性子,一進門就問道:“老張,具體怎么回事?”
剛才在徐銳的婚禮上,三號首長并沒有說太多,只說延安有急電過來。
三號首長回答道:“項書記,是這樣的,從大梅山經過河南、山西再到延安的一條秘密交通線被石友三部給破壞了,從我們這起運的那批武器彈藥、還有藥品也讓石友三的部隊給劫了,這次的損失可是大了。”
由于大梅山根據地建成了完善的兵工業,后來徐銳又先后搞來了化工廠、制藥廠的全套設備,現在甚至還可以生產一些基本的藥品,從半年前開始,大梅山根據地就開始通過秘密交通線向延安輸送各種物資。
這條秘密交通線,石友三部控制的冀南是個重要的節點。
然而兩個多月前,蔣委員長以主政華北為條件,密令石友三,結果石友三便立刻撕毀了跟八路軍的協議,翻臉相向,不僅抓捕并殺害了八路軍派駐第三十九集團軍的干部,而且開始喪心病狂的配合日偽軍進攻八路軍的根據地。
現在,更是連這條寶貴的秘密交通線也讓石友三給切斷。
“這個狗曰的石友三!”二號首長怒道,“小人!無恥之尤!”
“這批物資絕不能丟!”一號首長說道,“必須設法奪回來!”
三號首長點點頭說道:“這批物資肯定是要奪回來的,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延安方面還等著我們的藥品呢,等到我們把被石友三搶走的物資奪回來,再通過新組建的秘密交通線送到延安,黃花菜都涼了,延安急需要藥品。”
大約一個多月前,呂梁一帶突然爆發了大規模的瘧疾。
呂梁所在的晉西北是我黨領導的八路軍的主要根據地,瘧疾漫延,導致大量的八路軍指戰員染疾,使得晉西北的抗戰形勢驟然吃緊,晉西北根據地藥品匱乏,只能向延安求助,延安此時也在遭受國民政府封鎖,哪來的藥品?
最后實在沒辦法,延安只能向大梅山求援。
大梅山制藥廠便加班加點制作了一批奎寧送往晉西北。
結果,這批救命的奎寧卻在新鄉讓石友三部給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