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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覺濤嚇了一跳,連忙收回視線,敷衍了蘇辰幾句,掛斷了電話。
保姆車內一下變得極端安靜,只得輕微的車輛行駛聲空曠回蕩,額頭寬闊的“槍王”黃克重又閉上了眼睛,仿佛未曾醒來,但章覺濤卻隱約聽見了一聲嘆息。
雷放回到住處,坐于沙發,將兩條腿都架在了茶幾上。
休息片刻,他拿出手機,給莫婧婷發了條微信:
“我在吳越會看見樓師叔了。”
莫婧婷正好無事,疑惑問道:
“他去那里做什么?”
雷放按著語音鍵道:“聽說是借用極地實驗室。“
“小師叔快要重返職業武道圈子了,借助極地實驗室清除隱患,調整狀態,很正常……”莫婧婷也以語音做出猜測。
雷放沉默片刻,忽地唏噓道:
“有的時候,我真佩服樓師叔,換我受了這種一年才勉強康復的重傷,整整一年啊,中間又有各種后遺癥,各種媒體的揭傷疤,我說不定早承受不住,自暴自棄了。”
這樣的傷勢,要想真正走出來,沒有超強的意志和堅持不輟的錘煉,肯定不可能!
莫婧婷笑了一聲:“你別用這種語氣說小師叔好不好,他就算耽擱了一年,也是未滿二十三歲的四品丹境,還有足足七年去沖擊外罡,去躍過龍門。”
她本想順口打擊雷放幾句,但又強行忍了下來。
“是啊,這就是當世天驕的底子。”雷放跟著感嘆了一句,“也不知道這次受傷會對樓師叔將來造成什么影響。”
“再有影響,花個幾年也能彌補回來吧……小師叔還有整整七年。”莫婧婷不太確定地回答。
“槍王”黃克的別墅,懶得回家的鄭瑜和錢啟越師姐弟也在說著樓成的事情。
“他怎么突然就出現在會里?”鄭瑜微皺著眉頭,低語說道。
這一年來,樓成的身影幾乎消失在了大眾眼前,就連微博都十天半個月乃至更久才發一條,很多事情,都是通過旁人輾轉,才被報道出來,給人一種他沉得很深很深未必還會再現的感覺,誰知,一下在吳越會遇見了!
娃娃臉的錢啟越略顯迷茫地反問:“不是說借極地實驗室嗎?”
“看來他確實要不了多久就會回歸職業武道圈子了……”鄭瑜微不可見地點頭道。
“嗯,不知道他現在還有幾成水準……”錢啟越好奇地猜測著,“那樣的重傷,據說長期存在后遺癥,哪怕身體徹底康復,實力也不是一年半載能重回巔峰的。”
鄭瑜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贊同道:“而且能打職業賽和身體徹底康復又是兩回事。”
她放下杯子,忽又說道:
“不過嘛,樓成還很年輕,還有充裕的時間解決后續問題,還有足夠的年限嘗試躍過龍門,說起來,比我,比你,希望都要大。”
“沒辦法,人比人氣死人。”錢啟越認同師姐的判斷,攤手自嘲了一句。
這就是當世天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鄭瑜本待再言,眼角余光忽地看見隔壁露臺之上立著一道人影。
她定睛一瞧,驚愕低語道:
“師父!”
錢啟越循著她的視線望向窗外,果真看見“槍王”黃克立在露臺邊緣,幾乎融入了黑暗,沉默地眺著遠方。
“師父怎么了?”錢啟越迷惑低語。
自家師父向來起得早,睡得也早,這個點,他早該上床了!
鄭瑜收回視線,不敢再瞧,一頭霧水地搖了搖腦袋。
接下來的二十多天里,樓成每隔三到四日去一趟吳越會,使用極地實驗室輔助練功,逐漸承受著越來越低的溫度,剩下的時光,他上午參悟絕學,下午和晚上陪嚴喆珂游山玩水,閑逛陌上,探索各種美食,或者將本身修煉筆記里不涉及宗門秘傳的內容分享給小仙女,畢竟大家走得都是平衡成丹的“宇宙星空”之路。
這樣的日子美好而充實,轉眼便接近了八月底,“冰部”外罡篇的九門絕學,樓成皆已初步掌握,當然,所謂的初步掌握就是可以離開密殿離開觀想圖修煉,除了基礎深厚的“萬載冰壁”“洞敵冰心”“冰魄神光”和“浩瀚星空.絕對冰寒”四式,剩下都得兩三個月才能入門。
外罡的修行,任重而道遠。
這一日,下午時分,極地實驗室內,外層操控間的監控屏幕上顯示著里面的溫度:
零下一百三十六度!
這不是非常駭人聽聞的數據,因為目前在職業賽有錢勢力中呈普及化趨向的超低溫冷療系統就可以輕松達到,但接受治療或藉此恢復疲憊的使用者只能待很短的時間,如果超過,會有生命危險。
而此時此刻,監控數據顯示,“極地”已維持了二十七分鐘!
樓成站在冰冷剛硬的銀白地板之上,心臟跳動得異常激烈,噗通噗通噴薄出熱血,帶著些許火勁,游走于全身,他只覺這樣的維持只要稍慢半拍,或許自己就會從肌肉開始,一個細胞一個細胞地凍結,成為名副其實的冰雕。
他的精神已是慢慢縮回,眼睛也無力睜開,四周一片黑暗,寒冷至極的黑暗。
這個時候,樓成便仿佛真正地站在了宇宙當中,身體揮灑著光與熱,試圖照亮一域,溫暖生命,如同恒星,兩者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冰寒才是永久,黑暗方為歸宿,所有的灼熱終將熄滅……樓成心里忽然冒出這樣的念頭,抬起快僵化的右手,按了要求打開密封門的圓鈕。
少頃,他靠著自身的力量,走出了“極地”。
噗通!噗通!噗通!他心跳得愈發劇烈,讓身體從幾乎凍僵的狀態里緩慢而平穩地復蘇,體內的疲憊似乎都隨之排出。
緩了過來,樓成要了自身的數據報告,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干凈清爽的衣物——每一位使用極地實驗室的武者都會留下被監控到的數據,但這關系秘密,實驗人員無權查看,除非得到本人允許。
從第二次開始,蘇辰就不在外面等待,快結束時才會過來一趟,今天,樓成提前結束,沒嘗試更多次,因此他一個人緩步穿過吳越會大樓的回廊,走出了這安靜清涼的地方。
門口,一輛火紅色的轎車搖下了車窗,露出了嚴喆珂宜喜宜嗔的秀美容顏,她抿嘴一笑,俏皮揮手:
“嗨,一個人嗎?”
小仙女模仿搭訕模仿得一點也不像……樓成搖頭失笑道:“你該這么說,嗨,約嗎?”
嚴喆珂眸光流轉,橫了他一眼,狠狠拍了下身邊座位道:
“上不上車!不上我走了啊!”
今天是他們返回秀山的日子。
“這是霸王約啊。”樓成繞到另外一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至于行李,當然早就收拾放好。
回到秀山,小兩口各歸各家,樓成剛掏出鑰匙打開大門,就聽見了老媽的嘮叨:
“你這個鬼娃娃,去旅行遇到危險也不說回家,跑去吳越待那么久做什么?”
樓成輕笑道:“我這不是突破了嗎?去宗門穩固境界,修煉新的功法。”
是的,我現在與“天地”的聯系穩定,已是貨真價實的外罡!
“突破?”齊芳一時沒反應過來。
倒是正漫不經心換臺的樓志勝一下抬頭,顧不得推動下滑的金絲邊眼鏡,愕然脫口道:
“你外罡了?”
哪怕普通人家,經過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知道“魚躍龍門”的意義!
“你外罡了?”齊芳復讀機般跟隨問道。
這才出去旅個行的工夫,就成外罡了?
“對啊。”樓成笑瞇瞇將新背包丟在沙發上,把前因后果向父母講述了一遍,當然,略去了太過刺激驚嚇的部分。
“哈,不錯,不錯。”齊芳太過激動,即使絞盡腦汁,也只想出這么一個詞。
樓志勝端起專屬保溫杯,以抿茶掩飾自身的心情,可他喝了半天也只喝到茶葉,剛才忘了加水。
“不錯。”到了最后,他齊芳附體,只說出來這么兩個字。
等到情緒稍有平復,齊芳關切問道:
“成子,你都外罡了,還回龍虎俱樂部嗎?”
“回啊。”樓成欣然說道,“前段時間,龍王專門打電話來問過,我答應了。”
沒有任何的猶疑,只說境界穩固,冰部“外罡篇”初步掌握后便去,到時候再談合同。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樓志勝唏噓道,“我前兩天碰見汪家小子,他出來快半年了,在高汾哪個商場周圍開了家秀山特色小吃店,生意說是還不錯,大城市也沒人收保護費,多的時候一天能賣兩三千,少的時候也有一千出頭,你們啊,都長大了。”
聽見汪旭的情況,和他聯絡不上的樓成深感欣慰:
“這樣挺好,挺好。”
八月三十日晚上,嚴喆珂閨房內。
小兩口蓋著一床空調被,說著明天各奔東西的事情。
“你現在都外罡了,簽證會不會很困難?”嚴喆珂眼眸上轉,略顯擔憂地說道。
樓成輕笑了一聲道:
“我問過了,還是能簽的,就是不能沒事就過去,每次也不能停留太多天。”
因珂小珂同學明天就將返回康城,他得到岳父和岳母大人允許,留宿客房,趁著夜黑風高,仗著自身境界,他偷摸著睡到了媳婦這邊。
“嗯,我會珍惜每個假期的!”嚴喆珂輕咬了下粉唇道。
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他們對彼此都相當篤定。
翌日,送別了小仙女,樓成來到國內出發大廳,于下午三點抵達花城,沒通知俱樂部的助理來接。
他背著行囊,打了輛出租,穿過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再一次出現于龍虎俱樂部外面,這里的景色像是從未改變。
付了錢,站到門口,樓成深深看了一眼“龍盤”與“虎踞”匾額,微笑著邁開步伐,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