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剛到中午,杜迪安回來吃過午餐后,來到散射訓練場上繼續練習。
下午時分,青年教官過來看見杜迪安,有些驚訝,但沒說什么,觀看了一下他的射箭練習后,指點出幾處姿勢上的細小瑕疵,便又離開了。
晚上回到宿舍,杜迪安立刻捧起從圖書館借閱出來的律法書籍復習。
次日。
杜迪安準時起床,吃過早餐后第一時間找到青年教官,向他請假。
“今天又請假?”青年教官眉頭皺起,有些不悅道:“雖然你是正式狩獵者,但目前的技藝訓練是有時間期限的,不可怠慢,昨天允許你休假一天,已經是破例了,今天又是什么事?”
杜迪安見此,知道不說明原因行不通了,道:“我昨天去參加審判所的見習神官招募,已經通過了初試,今天是去正式考試。”
“見習神官招募?”青年教官頓時一愣,每次審判所的見習神官填充都是大事,昨天鬧得滿城風雨,他自然也聽說過,沒想到杜迪安請假竟是這個原因。
青年教官懷疑地打量著杜迪安,道:“你學過律法知識?要通過審判所的見習神官考核,不是稍懂律法知識就行的,而是需要精通,就算是許多得到律法學院畢業證的人,都難以達到要求。”
“我去試試。”杜迪安也沒太大把握。
青年教官思考了一下,還是道:“好吧,祝你成功。”
杜迪安心中欣喜,連道:“多謝教官!”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青年教官揮手道。
杜迪安立刻轉身離開,來到總部外面找了一輛馬車,直奔普斯大道。
普斯大道位于商業區繁華西區的中央街區,這里每一米的地皮價格,都能夠在商業區郊區外的小鎮上購買一座小樓,說是“寸土寸金”都不為過。
生活在西區中央地帶的人,非富即貴,遍地都是格調優雅高端的商鋪,路邊隨處可見一位位貴婦人牽著孩子,抱著寵物,在各個飾品店前出入。
馬車停在普斯大道的審判所前,跟比鄰的其他街道不同,街道上行人不多,冷冷清清,在街道中央是一座巍峨高聳的建筑,約莫三十多米的高度,如一座盤踞的黑色巨獸,上半部位的建筑造成像一個尖角葫蘆,頂端的尖角上,是一個巨大的“十字”標志!
十字,在光明教廷的典意中,代表著凈化!
杜迪安一路上看到一些身披白色袍子的審判所人員,手里捧著律法書籍,邊走邊讀,專注而認真。
“我是來參加考試的。”杜迪安順著臺階來到莊嚴而幽森的審判所前,掏出那張卡片,向門口的審判所守衛道。
這位年輕的審判所守衛冷漠地看了一眼卡片,點頭道:“請進。”
杜迪安進入到審判所中,里面的一樓大堂極為寬敞,光線卻是一縷縷從穹頂投射下來,杜迪安抬頭望去,竟是一顆顆鑲嵌在穹頂上的白色水晶般的物體中照射下來的,心中驚奇。
在他打量時,一個白色絲袍女侍過來,溫和道:“你是過來考試的吧,請隨我來。”
在她的帶領下,杜迪安來到大堂偏殿,這里有一個大教堂似的大廳,里面一排排座位,前方是一個獨立演講臺,此刻在大廳里坐著十幾道身影,都是跟他年齡相仿的少年和少女,大多數都衣著華麗,顏色鮮艷,面料也是以絲綢為主,只有兩三個人的服裝是亞麻布和毛織布材料。
在前方的獨立講臺前,搬過來幾張桌子,此刻桌后面空無一人,旁邊有幾個白袍女侍恭候著。
杜迪安隨意找到一處偏僻的座位,片刻后,忽然聞到珍妮的氣味飄來,心中歡喜,等待沒多久,果然看見珍妮身穿一套碎綠絲裙過來。
杜迪安立刻站起,向她招手。
珍妮正在挑選座位,忽然注意到杜迪安,眼眸一亮,快步走了過來,坐在杜迪安旁邊的座位上。
“你來的真早。”珍妮坐下后壓低聲音道。
杜迪安笑道:“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那早起的蟲子呢?”珍妮狡黠道。
杜迪安被噎住,失笑道:“被鳥吃。”
珍妮捂嘴偷笑,問道:“你準備好了么?”
“嗯。”杜迪安自信地道:“只要考我會的,保準滿分。”
珍妮撲哧一笑。
在二人說笑間,后面陸續過來其他考生,等到了早上九點左右,考場后面近五米高的大門被兩個侍者緩緩推動,緊緊合上。
這時,考場前面的側邊一扇小門打開,從里面走出四位身穿白袍,袍上有金絲鑲邊的身影,兩男兩女,年齡最小的都有三十歲左右,表情冷肅,不茍言笑。
“肅靜!”其中一個五旬老者冷聲道。
會場寂靜下來。
“考試時間是一個小時。”五旬老者向旁邊侍女招招手,后者遞來一個沙漏放在桌上,老者手掌按在沙漏上面,環視眾人,道:“希望你們記住,神官該具有怎樣的品質,若是讓我看到有人試圖作弊,將會依法處置,關押一個月!”
臺下的數十人面面相覷,不敢作聲。
杜迪安偏頭向珍妮眨眨眼。
珍妮本來緊張的心情,看見杜迪安的搞怪表情,不禁露出幾分笑意。
片刻后,考試開始。
沙漏倒轉,沙粒緩緩流逝。
杜迪安望著手里的試卷,握著鵝毛筆飛速作答,上面的很多試題他都見過,稍一思索就寫出答案。不過,仍有些試題讓他頭疼,只覺得在哪里模糊見過,但記不清楚,畢竟,他的律法知識完全是拾荒者特訓時,每天擠出一點時間去學的,有的東西記的并不牢固。
“如果你是擬法人,你覺得律法在哪里還需要改進?”
杜迪安望著這最后一題,微微挑眉,這道題考驗的是對律法知識的整體了解,若是回答的內容是已經實行過的律法,或是早期廢除過的律法,自然就暴露了自己對律法的了解還不夠全面。
杜迪安思索片刻,還是決然地提筆寫道:“如果我是擬法人,第一條就會廢除奴隸籍和貴族籍,想要做到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就必須做到在生命價值上人人平等,沒有貴賤區分!”
“時間到!”這時,前方的五旬老者大聲道。
杜迪安立刻收筆。
旁邊的珍妮也迅速手筆,朝他看了過來,二人眼神交流,立刻明白對方已經做完。
片刻后,試卷被收上。
“各位請回去,三天后過來等待通知。”五旬老者說道。
后面的大門被拉開,其他人陸續離開。
杜迪安向珍妮道:“我送你回去吧?”
珍妮臉上微紅,道:“今天是我小嬸順道送我過來的,她在外面等著我。”
杜迪安會意,笑道:“那三天后再見。”
“嗯。”
二人在大門口相互道別后,杜迪安望著珍妮被一個披著雪白絨皮的貴婦人領走,坐著一輛寬敞精致的貴族馬車離開,這才收回目光,進入自己的馬車離開。
回到狩獵者總部后,杜迪安見時間還早,回到散射場上繼續練習起來。
青年教官看到他,詢問了一番他的考試情況,最后囑咐他不要分心,還是應以狩獵者職務為主。
轉眼間,三天過去。
杜迪安提前跟青年教官打個招呼,當天一早吃過早餐,便直接離開了狩獵者總部,驅車前往審判所。
同一天過來等待結果的還有其他幾十人,杜迪安趕到那里時,天色尚早,他等待沒多久,就看到珍妮的馬車從街道盡頭馳來。片刻后,車門打開,珍妮在一位隨行的布隆家族騎士攙扶下,走出馬車,她抬頭在人群中尋找片刻,很快看到杜迪安的身影,二人四目相對,皆是露出幾分笑容。
“你來的真早。”珍妮上前含笑道。
杜迪安眨眨眼,“早起的獵人有鳥吃。”
珍妮頓時想到上次的話,不由得撲哧一笑。
二人小聲聊著,片刻后,審判所的大門打開,一個模樣嚴肅的老者上前,念出一個個名字,但凡是被念到的,都代表通過考試,加入到審判所見習神官的編制中。
“珍妮布隆!”老者念道。
珍妮聽到自己的名字,頓時松了口氣,拍著胸脯,一臉欣喜。
“杜迪安!”老者又念道。
杜迪安也松了口氣,在遞交答卷時,他心是懸著的,因為他知道,自己有好幾道題目寫的答案沒有什么把握,純屬靠蒙,沒想到還是合格了。
“太好了!”珍妮聽到杜迪安的名字,驚喜地拍手道。
杜迪安看見她歡喜的模樣,心中也是暖暖的,笑道:“以后咱們就一起工作了。”
珍妮臉上微紅,道:“那你還要去當拾荒者么?”
杜迪安聞言一愣,不禁想到壁外的荒涼殘酷畫面,如今,他已經取得見習神官身份,只要他愿意的話,完全能脫離狩獵者編制,過上見習神官的生活,或者當一個普通人,就像培特和拾荒者總部的其他實權高層那樣,他們大多數都是狩獵者退休下來就任的。
想到這些,他有些猶豫起來,沒有人喜歡過朝不保夕的殺戮生活,就算是高級狩獵者,在壁外依然有殞命的危險。
看著杜迪安一下子陷入沉思中,珍妮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決定未來的選擇,遲疑了一下,道:“如果壁外像我父親說的那樣,太過危險,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了吧?”
杜迪安抬頭望著她,心中有一剎那的沖動,想要答應下來,但最終還是微微搖頭,道:“我不想只生活在壁內。”
珍妮凝視著他,忽然展顏一笑,道:“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
杜迪安見她沒有生氣,心中也松了口氣,笑了笑道:“我也不會看錯人。”
隨后,二人一起領取到自己的見習神官身份勛章,領取的時候,也從老者的口中知道了自己正式的報道日期和見習神官基本準則。
這基本準則就像審判所的宗旨一樣,主要是三樣,公平,公正,公開!
“我先回去了。”珍妮向杜迪安揮揮手,上了馬車。
杜迪安目送她遠去,也回到自己的馬車,啟程返回狩獵者總部,心中卻思考起來,這見習神官的職責跟普通工人一樣,每天需要在審判所工作八個小時,若表現優秀,一年以后就會升職成高級見習神官,到時就不需要每天到審判所報道,只需要陪同所屬的神官,協助對方處理各個區域發生的律法案件就行。
“八個小時,這樣的話,狩獵者的訓練就沒那么多時間了。”
杜迪安微微皺眉,喃喃道:“不過,若是不想升職成神官或高級見習神官的話,就不用每天去報道,那樣的話,就永遠只是一名初級見習神官,只能在審判所打打雜。”
“不過,我要的只是見習神官這個身份,這樣的話,在壁內的生命有一層保障,而且也方便日后的煉金活動。”
想到這點,杜迪安當即決定,目前還是以狩獵者為主,畢竟,狩獵者賺取金幣的速度,是神官遠遠無法媲美的,高風險高回報。
回到狩獵者總部后,杜迪安來到散射訓練場上,繼續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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