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幾人全都沉默不語,老者微微一笑,道:“你們幾個都是跟霍萊特有關聯的人,也是我們調查中,最有可能想要殺死霍萊特的人,布特。”忽然叫到一個名字。
杜迪安旁邊一個膚色黝黑青年身體哆嗦一下,道:“我,我沒有殺他,我真的沒有。”
老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既沒有妻子,也沒有女兒,在二十五號那天晚上,你去花店買薔薇花干嘛?”
杜迪安目不斜視,低頭望著自己面前的桌面。
旁邊的‘布特’青年身體微微發抖,道:“我,我……”
“說!”老者徒然大喝一聲。
杜迪安和其他幾人皆是嚇得一跳。
布特狠狠哆嗦一下,急忙道:“我買花,我買花是想送給一個我喜歡的女孩,我,我暗戀她。”
老者微怔,瞇起眼眸,道:“這女孩叫什么名字?”
“露,露西。”布特低頭道。
老者微微點頭,向后面一個審判侍衛微微招手,讓其出去調查一下。
等那侍衛出去后,老者沒有繼續多問,向旁邊一位同樣白袍的神官中年人道:“進行血液檢測吧。”
中年人微微點頭,將手里的箱子提到桌上,打開箱子,里面是一根帶血的鋼釘,他向旁邊一位審判侍衛招了招手,后者立即將早已準備的碗和小刀遞上來。
“各位如果看過報紙,就應該知道,這就是殺死霍萊特執事的主要兇器。”老者目光靜靜地從杜迪安等五人的臉上掃過,道:“但是,上面除了霍萊特執事的鮮血外,還有另一種鮮血,這血液很可能是罪犯身上留下的……”說到這里,目光落在杜迪安身上。
杜迪安看到他的表情,挑眉道:“你該不會懷疑是我吧?”
“目前最可疑的人,就是你。”老者臉上沒有先前的溫和,而是露出幾分憎恨和冷笑,道:“在三年前,你犯下偷竊罪入獄,這件案子是霍萊特執事親自處理的,后來你從荊棘花監獄越獄,這鋼釘就是荊棘花監獄里的刑具,而你怨恨霍萊特執事的判決,在越獄后,就用穿刺在你身上的刑具,刺殺了霍萊特執事,這是一場可恥的報復謀殺!”
聽到他的話,杜迪安旁邊的四人全都愣住,難以置信地望著跟他們并排坐在一起的杜迪安,其中最驚愕的便是先前說話的青年,他見杜迪安年齡不大,穿著又樸素,還以為是個普通平民,沒想到竟是從窮兇極惡的荊棘花監獄中越獄出來的超級罪犯!
想到自己先前的話,他眼皮抽了抽,下意識地朝左邊挪動了下。
杜迪安平靜地對視著老者的眼神,道:“霍萊特執事死掉的時候,我還在監獄里,你說的什么越獄,我聽不明白。”
“哼!小子,少裝蒜!”旁邊的中年人厲聲道:“真當所有人都是荊棘花監獄里的那群飯桶么,如今證據確鑿,你以為裝傻充愣就能蒙混過去?你現在該為保釋你的貴族祈禱,等測驗結束,他就是包庇罪犯,列入同謀罪,一并抄家,廢除貴族身份!”
杜迪安冷冷地盯著他,道:“在結果沒有驗證出來前,我希望你能閉上你的嘴,神官靠的是證據,不是嘴巴,還是說,你收了誰的錢,想要找一個替死鬼?”
“混賬,你說什么?!”中年人拍桌而起,憤怒地指著杜迪安。
杜迪安靠在椅背上,目光移到面前的老者身上,道:“既然你們已經掌握證據,就不必多說廢話了,開始驗證吧,也能讓大家耳根清靜一些。”
老者冷冷地道:“這個不用你多說,我們自會驗證。”說著,向中年人道:“開始吧。”
中年人陰冷地看了杜迪安一眼,道:“小子,第一個就是你,伸出手來!”
杜迪安伸出手去。
中年人見他忽然老實了,冷哼一聲,將他的袖子掀起,頓時看見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鞭痕和其他傷疤,甚至還能看見火燒留下的印記,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
旁邊四人也注意到杜迪安滿手的傷痕,不禁倒吸了口涼氣,但是這數不清的傷疤,就讓他們感到頭皮發麻。
“活該!”中年人低哼一聲,將小刀在杜迪安手腕處劃出一道淺痕,鮮血滲透出來,滑落到小碗中。
旁邊的青年偷偷看了一眼杜迪安,見他神色如常,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心中暗暗感慨,同時向中年人道:“大人,你該不會想將這鋼釘上的血刮下來,看能不能夠跟我們的血相溶吧?”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冷聲道:“若不是調查情報說你有殺人動機,以你這智商,我都不信你能干出謀殺的事兒。”
青年瞪眼,道:“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沒有理他,向外面招招手。
片刻后,外面一個審判騎士捧著一個巴掌大的盒子進來,將盒子放到桌上退下。
中年人打開盒子,里面竟躺著一個柔軟的小蟲子,全身晶瑩剔透,像水晶一般,身體胖嘟嘟的,在盒子內的柔軟棉墊上微微扭動。
“這是「同源蟲」。”中年人望著杜迪安,冷冷一笑,道:“鋼釘上留下的血跡已經干涸,無法檢驗,但同源蟲卻能識別出相同的鮮血,除了鮮血外,還能識別出其他的相同物質。”
說完,將小碗遞到盒子前。
漂浮在碗里的鮮血散發出淡淡血腥味,很快勾引起盒子里白嫩小蟲的注意,它爬出盒子,身下許多細小晶瑩的小爪牢牢沾住光滑的碗,將腦袋伸入到碗中,吸食鮮血。
鮮血進入它的身體后,它的身體泛起一抹紅暈。
中年人將旁邊的沾滿血的鋼釘遞到它面前,緊張又期盼地看著。
這白嫩小蟲半直立著身體,輕輕嗅著鋼釘,片刻后,卻忽地縮回了身體,鉆入到盒子中。
看到這一幕,中年人頓時怔住。
坐在杜迪安對面的老者也是臉色一變,連道:“再試試。”
中年人反應過來,再次將鋼釘遞出。
白嫩小蟲卻毫無反應,懶洋洋地躺在盒子里扭動著身體。
見此,中年人和老者不禁望向杜迪安,眼中有些驚疑不定,雖然這次召集來五個嫌疑犯,但他們最懷疑的人,卻是杜迪安,鋼釘上的血跡就是絕佳的證據,然而,如今經過驗證,上面的血除了霍萊特的以外,另外一種也并不是杜迪安的?
除了他,又會是誰的?
難道真的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