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心中滾熱,表面卻故意猶豫,道:“杜神使,這是違法犯紀的事,若是傳了出去……”言辭間并未將話說死,而是有些回旋余地。
杜迪安聽到他的話,微微瞇了瞇眼,道:“我是元素神殿的神使,此次并未離開巨壁,僅是受人之托護送這位狩獵者先生前往壁外,體檢后證明我的身體沒有異樣,理應將我釋放,莫非你要將我當成狩獵者一同對待和處置?”
聞言,中年人臉色微微變了變,他本以為杜迪安會說保密一類的話,這樣二人就站在同一條船上,沒想到對方態度忽然如此強硬,反將一軍,他心中感到棘手,連笑著道:“杜神使這話嚴重了,這些狩獵者自然不能跟您相提并論,我馬上就命人給您換一處守凈房,至于提前釋放的事……您是神殿的神使,讓您停留在這里是對神殿的損失,也是對教廷的不忠,等體檢結束,我即可命人將您送回。”
他頓了一下,凝視著杜迪安,道:“只是,您的‘避雷針’神術若是能夠出售給信仰教廷的‘斯科特’財團,那就再好不過了。”
杜迪安心中微動,沒想到這位所長背后竟是斯科特財團的人,雖然料到六大財團和光明教廷等勢力相互滲透,但沒想到斯科特竟然能收買到一位守凈所的所長,這可是一個肥差,掌管狩獵者的生死,權利極高,作用極大,是一顆絕佳的好棋子。
“斯科特財團的底蘊這么深,竟然也只能跟梅隆財團斗得旗鼓相當,這些財團數十年的經營,勢力遍布各處,想要一一斬斷拔出,太過緩慢,只能以力破之!”杜迪安目光微閃一下,心中掠過這個念頭,他神色平靜地直視著這位所長,道:“我跟斯科特財團有多次合作,相信‘避雷針’神術的合作也會很愉快,還未請教閣下大名?”
“杜神使客氣了,在下‘萊姆維’。”中年人滿臉笑容,心中有些欣喜和激動,對他而言,將杜迪安提前釋放只是小事一樁,隨筆一勾就能辦到,哪怕杜迪安不用‘避雷針’神術當談判條件,單是看在杜迪安的面子上,他也愿意結交這樣一位潛力非凡的神使,而此次借此機會談成了‘避雷針’神術的合作,他能從斯科特財團的財富也是極其驚人的,同時也能提高自身的地位,簡直就是白撿的便宜!
杜迪安微微點頭,記下了這個名字,道:“如此就有勞了。”說完,坐回到床榻上。
萊姆維見杜迪安有逐客之意,笑道:“我這就安排人過來給您體檢,在這之前,先給您換個房間,這里太臟了。”
“不用了,住處是身外之物,不必在意。”杜迪安平靜道。
萊姆維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這少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說完,轉身離開了牢房。
尼古丁在旁邊默默觀察著這一切,等萊姆維離開后,才向杜迪安道:“少爺,您不帶我一起回去么?”
“你就在這里等七天后再回去。”杜迪安冷漠道:“我提前回去的事必會引起一些勢力的關注,若是我們一同回去,目標更大,另外,我回去后會馬上再過來,你在這里要小心言辭,別亂說話。”
尼古丁聽到他的警告,連道:“我會的,少爺,我以前犯錯了,但我現在開始對你絕對忠心,希望您能再信我一次!”
“我只看表現。”杜迪安漠然道。
尼古丁微微苦笑,不再多說。
片刻后,兩個醫師打扮的人進來,給杜迪安進行體檢,等體檢結束后便離開了,并沒有理會另一側的尼古丁。
次日。
杜迪安坐著馬車,在萊姆維派的一隊光明騎士的護送下,前往一座就近的要塞。派遣這隊光明騎士的原因,是近來輻射區地帶野人活動頻繁,擔心傷到杜迪安,到時杜迪安的隕落罪民,自然會算到他的頭上,因此不得不小心照顧好杜迪安,同時也希望借此給杜迪安增加一些好感。
有光明教廷遍布的情報眼線,眾人選擇的是一條野人出沒較少的要塞中,沿途除了受到幾波變異野獸的襲擊外,并沒有遇上野人,一路上相安無事地回到了要塞中。
杜迪安直接就這輛光明教廷的馬車,前往自己的古堡,一路上馬車飛前行,在路上溜達的一些富商馬車見到杜迪安馬車上的光明教廷旗幟,遠遠便避讓到路邊,不敢擋路。
數小時后,杜迪安回到古堡中,看見在大廳內坐著無事的老金,道:“他們兩個呢?”
老金正翹著二郎腿削水果,看見杜迪安突然回來嚇得一跳,險些割破手指,急忙站起,道:“少,少爺,他們在家里,吉妮絲在樓上,卡奇在后面訓練場上。”
杜迪安立刻道:“把他們叫過來。”
“是。”老金連轉身跑去。
很快,吉妮絲和卡奇以及老金都出現在大廳中,杜迪安正端著茶喝水,補充身體缺失的水分,見人都到齊后,立刻吩咐道:“卡奇,你馬上去購買一批制作狩獵陷阱的東西,這是金票。”說完,丟出一沓金票在桌上。
卡奇微愣,“又要去壁外?你不是剛回來么?”
“讓你去就去,哪這么多廢話?”杜迪安斜睥了他一眼。
卡奇一窒,上前拿起金票,轉身離開了大廳。
杜迪安向吉妮絲道:“你去購買一些兵器,你們用的,還有我的箭,另外再買一些拖運用的繩索。”
吉妮絲微點一下頭,將杜迪安掏出的金票接過,默默地轉身離開了古堡。
杜迪安向老金道:“去雇傭……算了,去買一輛獸車過來,準備拖運東西。”
老金微怔,但還是點頭應諾。
等三人全都離開后,杜迪安轉身向旁邊低頭垂的克魯恩道:“等會兒我們會再去一趟壁外,家里就由你照看了,這兩天有什么新聞,都剪下來,回頭等我回來了給我。”
“是,少爺。”克魯恩恭敬點頭,進入古堡后,他也學著吉妮絲等人的態度對杜迪安,不敢有半分逾越,從后者身上,他已經感受到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曾經在同一個孤兒院成長的影子越來越少,彼此的距離似乎隨著后者的尊貴身份而越來越大,讓他不敢再隨意對待。
而且,在杜迪安此次去壁外的時候,他在古堡中跟卡奇、老金等人攀談聊天時,特意聊到杜迪安此次去壁外的事,以前他對壁外有一些美好向往,但這次聽到卡奇和老金的話后,才知曉去壁外是怎樣的危險行為,同時,他也明白了,這個跟自己年齡相仿,在同一所孤兒院成長的同伴,能達到今日的成就,是建立在無數次出生入死的闖蕩上,這讓他有一種難言的復雜心情。
“再來一杯。”杜迪安將杯子遞給他。
克魯恩接過,立刻倒滿。
杜迪安手指輕輕點在桌面上,望著古堡外面的遠景,陷入思索中。
數小時后。
老金率先回來,駕馭著一頭猛犸獸車回來,停在古堡外的泰扎河邊。
杜迪安看見從猛犸獸車上跳下的老金,道:“沒車夫?”
老金小跑過來,嘿嘿一笑,道:“本來購買的時候,是附帶車夫一同購買的,但我想到少爺您購買獸車搬運東西,肯定是有一些隱秘東西,若是被車夫嘴大,傳到其它財團的耳目中就不好了,所以把車夫辭了,錢照給一樣多,在那里學了半天,才馴服這東西,這才回來晚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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