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奇和吉妮絲再一次來到黃金之壁時,發覺只是一晚不見,便有些認不出這面高墻了,墻上滿是尸體,墻下是來不及清掃的尸體,此刻從墻的另一端傳來海嘯般的殺吼聲,激蕩耳膜和心靈,在這飽含猙獰情緒的嘶吼中,心臟受強烈音波的刺激,勐烈收縮,讓全身的血液加快回流,有種不自禁地熱血沸騰的感覺。
二人從馬車上剛下來,徒然一道轟鳴聲在二人前方頭頂的高墻上響起,卻見一只七八米高的巨蛙跳上高墻,龐大的身軀在人群中左右橫掃,不少士兵被它甩出的長舌掃到,高高飛出,驚恐大叫著跌出高墻,如沙袋般掉落在地上,慘叫頓時沒了聲息。
卡奇和吉妮絲對視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凝重,在這樣人海戰爭中,縱然是他們這樣的高級狩獵者級別的戰力,依然有極高的隕落危險。
“新世財團?去,去,到那里集合!”一個尉官勛章的軍裝青年過來,看見卡奇和吉妮絲二人,大聲喝斥道。
卡奇眼中殺氣一閃,握緊了拳頭,在碩大拳頭上卻被一只柔若無骨的纖手握住,他轉頭望去,卻見吉妮絲向他微微搖頭,當即遏止住了怒氣,根據那尉官青年的指示,前往旁邊一處軍營集合。
墻上,奧本羅目視著前方細雨中烏泱泱地野人大軍,口中道:“各財團的狩獵者都調集過來了么?”
“已經在軍營集合了。”俊朗副官連道。
“將已經到來的狩獵者單獨編隊,讓他們跟隨一個營部,出城迎擊!”奧本羅冷聲道。
“是!”俊朗副官心中一驚,卻不敢怠慢,迅速轉身離去。
在他離去的同時,跑來另一個副官,道:“將軍,咱們準備的箭矢不夠了!”
奧本羅眉頭一皺,喝斥道:“這點小事都要跟我說么,讓弓箭部的將軍自己去解決,若是倉庫里沒有,就去打造,若是來不及,就讓他們跟財團購買,蠢貨!明顯要打持久戰,還不知道提前多準備一些箭矢。”
“是。”副官不敢多言,轉身跑去。
嗖嗖嗖!
迎面的野人大軍中,彈射來一塊塊巨石,撞擊在高墻上,有的士兵躲避不及,頓時被巨石砸成一灘血泥。巨石破壞力極強,在高墻上轟出巨大凹坑。
徒然,一處早已遍布裂痕的高墻在巨石攻擊下,頓時被砸得裂開,筑墻的石塊脫落掉下,露出一個巨大缺口。
在前方沖擊的野人看見這處缺口,頓時像發情的公牛,嘶吼著撲來。
駐守在此處的一位中年少將看見此景,臉色一變,急忙道:“快,放箭,重甲衛堵上!”
“吼!”
墻下的野人像成群結隊地螞蟻,人疊人地爬上高墻,最先沖上來的野人頓時被重甲衛用厚重盾牌給撞下,或是被弓箭給射殺,但后續沖來的野人,卻搶在弓箭手填箭的空隙,踏上了高墻,當第一位野人踏上時,第二位,第三位以及更多的野人,迅速涌入高墻。
墻的寬度有限,防守的士兵頓時被野人給撲倒,迅速淹沒。
箭矢飛來,一群身穿紫色戰甲的人群掠入戰場,沖在最前面的是幾名手持長槍的騎士,跳入墻上缺口后,長槍橫掃,猶如狼入羊群,頓斯將密集的野人掃出一個空圈,配合后續補充的弓箭火力,頓時將其余的野人斬殺。
野人依然從墻外源源不斷地爬來。
這些身著紫色戰甲的人動作靈敏,力量巨大,以一擋百,飛快斬殺,迅速將缺口給堵住,竟讓野人難以再踏上高墻半步。
雨在下,戰爭在持續。
半個小時過去。
在源源不斷涌來的野人中,勐地跳上幾個全身膚色赤紅的野人,滿臉猙獰,怒發飛揚,臉上出現紅色裂痕,像是血管浮在臉頰上,又像是體內蘊藏著一座火山,將要裂開,巖漿四溢。
“嗷!!”
這些赤紅膚色野人喉嚨中發出獸嚎聲,勐地沖向紫色戰甲士兵,速度奇快無比,嘭地一聲,一位赤膚野人將一名紫色戰甲士兵撲倒在地,張口在對方臉上撕咬。
噗噗!
旁邊幾名紫色戰甲士兵急忙救援,長槍刺去,頓時將這赤膚野人的身體刺穿幾個窟窿,然而,后者依然悍然不死,嘶吼撲咬,等幾名紫色戰甲士兵合力用長槍將其挑飛起來時,卻見被其壓倒在地上的同伴,臉上已經被啃咬得血肉模煳,鼻子和臉頰都被咬爛,喉嚨上被咬出一個巨大窟窿,顯然是活不成了。
赤膚野人沖入紫色戰甲士兵中,頓時制造出混亂。
“報告,將軍,七號墻出現缺口,狂化野人出現,駐守在那里的紫羽軍數量不夠,求助!”一名傳訊員急速跑來,向奧本羅稟告道。
奧本羅臉色微變,低沉道:“再加派一支紫羽軍過去,另外,讓各營士兵準備服用大力丸,不惜一切代價守住,撐到增援過來!”
“是。”
中午時分。
古堡中,杜迪安翻看著午報,相對于早報,午報和晚報的銷量和觀眾群都不高,往往只有當日出現的大事,才會引起人們的關注,而這幾日戰爭,戰局時刻變化,導致午報和晚報也成為人們積極觀看的信息源,尤其是經過頭兩天的預熱,人們已經習慣了時時刻刻關注這場戰爭。
畢竟,從前方的戰局來看,情況不容樂觀。
而野人占據紅楓山脈后,對周圍一些鄉鎮和村莊的破壞,也早被報紙刊登過出來,一旦黃金之壁沒能守住,先前紅楓山脈處鄉鎮的慘狀,便將發生在整個商業區,乃至整個外壁區。
“居然派遣狩獵者編隊出城迎擊,軍部還真是趕盡殺絕啊,六個財團的狩獵者加起來,也不過千人左右,其中初級狩獵者占多數,若是出城迎戰,作用跟炮灰沒什么差別,都已經打得這么艱難了,還是信不過這些狩獵者。”杜迪安眼眸瞇了瞇,有一絲冰冷光芒掠過。
“紫羽軍已經擋不住野人的腳步了,你可要好好給我撐住……”他自語一聲,手指輕輕搓捏起來,陷入思考中。
當晚,軍部晚報發布。
“傷亡慘重!”
“黃金之壁恐將失守!”
“軍部將在赤尾河后,建立第二道防線,堅守到底!”
“內壁區已經傳訊,將派增援……”
杜迪安望著報紙上一個個醒目標題,挑了挑眉,他沉思片刻,將這報紙收起,轉而翻看其他各財團的報紙,這些報紙上無一不是報道著戰爭消息,從不同地視角解析著戰局,雖然不得不承認目前的艱難戰況,但卻從中找出一些能夠守住的理由和可能性,盡力安撫著平民,避免制造出恐慌,發生平民暴亂,這也是軍部下達給六大財團的命令,無法違背,不敢在此刻制造一些博人眼球的新聞,賺取利益。
“黃金之壁來固若金湯,野人輕易突破騎王要塞,屢屢重創黃金之壁,使軍部應接不暇,我們認為,若是將元素神殿的叛徒,杜迪安先生抓捕起來審問,或許能從他口中獲知一些野人的信息……”杜迪安瞧見這篇報紙的首頁下角一篇報道,眉毛微挑,再一看左下角的名字,頓時露出一抹笑意。
“就該這樣,我還以為我的存在太弱,讓你們給忘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