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丁送走這位年輕耿直的騎士后,轉身回到了大廳內,望著杜迪安手里的那封鏤刻著騎士殿堂徽章的信函,眼中有一絲羨慕,同時也有些好奇,不知道騎士殿堂會授予杜迪安怎樣的騎士職位,莫非一開始就是白銀騎士?
杜迪安瞥了尼古丁一眼,將信箋丟到桌上,道:“送到我書房去。”
“是。”尼古丁心中微凜,恭敬應諾一聲,拿著信箋送上了樓,雖然心底好奇,但不敢輕易拆開,畢竟,這不是他一個管家能做的事,而他也已經失去了赦免的機會。
“居然直接受封我黃金騎士身份,騎士殿堂倒是真看得起我,估計單靠我的那點軍功,還難以得到這份榮耀吧,不知道這份受封里參雜了多少大師身份的因素,權勢是真的個好東西……”杜迪安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感覺自己有些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給其他貴族傳信?”福林望著剛送來的信箋,臉色微微變化,“終于要開始收網了么,但愿這網布的夠大,夠結實,大魚被網一次,就不會再上當第二次了……”
侍奉在旁邊的山德魯聞言微怔,不禁道:“父親,這位少爺……杜大師要對付梅隆財團?”
“時機也差不多了。”福林緩緩收起信箋,揭開旁邊油燈,投了進去,火焰將信紙飛快燃燒吞沒,“大師身份,又鼓動民怨對抗梅隆財團,估計眼下梅隆財團已經有不少家族在申請退出了吧,支柱已撤,高堡終將垮塌。”
山德魯微微皺眉,思索道:“父親,雖然梅隆財團大勢已去,但奄奄一息的猛虎也能咬死惡狼,不是那么難啃的,他讓您去給其他貴族傳信施壓,莫非是要利用咱們打頭陣?若是有什么危險,他可以再做應對,但對咱們,就徹底沒機會了。”
福林默然片刻,微微搖頭,道:“他不會這么做的。”
山德魯聽到他如此篤定的話,不禁看了他一眼,心底忽然有一些憤怒情緒涌起,低聲道:“父親,我實在不明白,為什么您這么相信他?他曾經可是一個囚犯啊,而且還是兇惡的狩獵者,這段時間住在他那里,您也看到了,他并不像我們想象中那樣簡單,在他的驚人天賦才華的外衣下,隱藏的是一顆冰冷無情的心啊!”
福林慢慢地轉頭看著他,僅僅只是看著他。
面對父親的凝視,山德魯感覺自己不能再沉默了,心底沉積已久的話全數吐出,“父親,我知道,他對咱們萊恩家族有恩,可是,他當初只是利用咱們啊!他越獄出來,是脅迫您保釋了他,雖然他答應會讓我們萊恩家族回到全盛時期,但僅僅是一面之詞,怎么能相信?他制作新式紡織機,制作火柴,幫助我們萊恩家族改善了生活,提高了經濟,但是,這么做的目的,也僅僅只是利用咱們啊!”
“他只是一個賤民戶籍,若沒了貴族依靠,梅隆財團動動手指,就能再將他丟入大牢,所以他只能扶持咱們,讓咱們這顆庇護他的大樹越來越茂盛!”
“說到底,他一直都在利用咱們罷了,以前我還以為他只是一個有才華的少年,但現在看來,這個人簡直就是個魔鬼,比我們想象中要可怕的多!梅隆財團屹立商業區數十年,經歷多少磨難,多少打擊,都頑強地生存了下來,但這少年只用了短短一年,就將梅隆財團逼入了絕境,僅僅只是一年而已!!”
山德魯越說越激動,道:“如今他已經是大師,即便沒有咱們,自身也等同于貴族身份,有無數貴族愿意成為他翅翼上的一片羽毛,咱們萊恩家族只是一個區區的沒落貴族,他這么冷血的人,又怎么會在意?我們對他而言,只不過是一條忠誠的狗罷了!!”
“行了。”福林微微搖頭,制止了他的話。
山德魯微微咬牙,直視著福林,這是他自成人禮后,第一次如此毫不畏懼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福林卻慢慢地移開了目光,緩緩道:“從他刺殺霍萊特執事誣陷米蘭家族時,我就知道,我們家族包庇了一個正在孕育的惡魔,我自然不會信他的一面之詞,也不會信一個人對諾言的忠誠,但是,至少有一點,我是堅信他的。”
“一點?”山德魯微怔。
“惡魔殘忍,貪婪,暴戾,但他不同,他除了擁有這些東西外,還有驕傲!”福林緩緩道:“像他這樣驕傲的人,雖然未必會回報我們萊恩家族,但至少,他不會將我們當成棋子,這是踐踏他自己的自尊。”
山德魯怔了怔,默然了下來。
福林轉頭望著他,道:“你不用害怕他,他雖然冷血,但這就是生存之道,唯有如此,他才能扳倒梅隆財團,唯有如此,才能走上高峰!畢竟,在我們生活的巨壁中,始終有一座像《黃金沙漠》書籍里記載的那種名叫‘金字塔’一樣的東西,只是我們所居住生活的金字塔,都是由人筑成的,若沒有踩著別人向上爬去的勇氣,又怎么可能站在頂尖行列,俯視世界呢?”
山德魯微微咬著嘴唇,低下頭去。
“去吧,按照他說的,我們出面去施壓,有些事情,他確實不便親自出面,會有嫌疑。”福林輕聲道。
“我知道了,父親。”山德魯嘆了口氣。
中午。
杜迪安正在吃中飯時,卡奇和吉妮絲二人一同回來了,然而短短幾日不見,杜迪安便感覺有些快認不出他們二人了,全身一套千瘡百孔遍布箭洞和刀劍劃痕的狩獵者戰甲,像乞丐服一樣搭在身上,好在鎧甲似乎洗過,沒什么血漬,但不難看出經歷了多么激烈地戰斗。
此外,卡奇的頭發也沒了,剃成了光頭,腦袋上縫補了三條線縫,臉上也斜著縫了一條。
吉妮絲的情況倒是好點,戰甲破爛,在頸脖處有一條縫補的傷口,頭發似乎短了一點,除此以外并無什么大礙,不過其頸脖處的縫補傷口,卻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少爺。”
“少爺。”
二人看到杜迪安,點頭見禮。
杜迪安掃了一眼,道:“這么寒酸,軍部沒給你們換身新的戰甲么?”
聽到這話,卡奇頓時嘴巴一癟,道:“少爺,你還說呢,軍部的這幫孫子真特么是孫子,小氣巴巴的,我真是草了,我們幫他們這么拼命的殺敵,最后臨走了,屁都沒說一聲,還是我們自己用水沖洗了一下,不然要血淋淋地回來了呢,幫我們治療的那個軍醫,還他媽一臉不情愿地樣子,想想老子就來氣,什么玩意兒,就這素質還當軍醫,就算歧視老子,也起碼有點愛心吧,老子真恨不得一把捏爆他的腦袋!”
吉妮絲難得出聲,不過只是兩字:“不錯。”
杜迪安輕輕一笑,道:“嗓門挺大的,看來沒受什么嚴重的傷,餓了沒,過來吃吧,你要真不服氣,容易的很,把你看不慣的那些人的模樣記住了,回頭我讓人帶你去軍部找,你能找到是你的本事,只要你找得到,我就幫你弄死,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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