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迪安站起身來,瞥了一眼腳下地底中的那個拓荒者,后者先前沖刺到地下八十米左右,似乎準備突襲,但石人狀拓荒者一死,他便剎住了身體。
“看來,這巖族地界并沒有內荒級強者坐鎮,先前偷襲刺殺的那位,似乎是巖族的族長?”杜迪安想到最先擊殺的那位外荒級巔峰拓荒者,后者所在的建筑是最大的一棟,而且氣質老練沉穩,一看就是久處高位的人,按理說,入侵者搶奪神尸,狩魔家族派出高手前去阻擊就已經不錯了,沒必要族長親至。
畢竟,一旦族長有什么閃失,對整個家族的動搖很大。
可是,如果那人是族長的話,未免弱了一些,在他的印象中,狩魔家族的族長怎么也得是內荒級高手才是。
“看來,狩魔家族的底蘊雖厚,但資源也沒有想象中那么豐富,累積一兩位內荒級高手,就已經是極限了。”杜迪安心中暗道,他沒有繼續停留,既然下面的那位拓荒者躲著不出來,他也無計可施,只能先去搜刮神漿和其它財寶。
兩小時后,杜迪安從一片狼藉的巖族地界中飛出,他心中一直掐算著時間,從自己入侵巖族的那一刻起,就算他們及時通知帕格爾山脈那里的家族高手趕回來增援,也需要一個半小時到兩個小時左右。
“神漿,神蟲,秘技……”杜迪安背著一個比自己還巨大的包袱,飛在高空中,這一趟除了收獲到他意料中的東西外,還意外地看見了一些狩魔家族的隱秘。
在他們的禁地密室中,杜迪安看到了一個古怪的器皿,極其巨大,連接著許多管子,據他抓捕的巖族俘虜所說,這是培育魔痕的魔神儀,能夠長時間的儲存寄生魂蟲,此外還具有培育作用。
看到這魔神儀,杜迪安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狩魔家族的歷任族長都是相同魔痕的原因了,這魔神儀能催生寄生魂蟲繁衍分裂,不過需要以大量神蟲為食,在狩魔家族的漫長栽培下,只要家族不遭遇毀滅打擊,培育就不會中斷,而培育不會中斷,就意味著家族永遠有傳奇魔痕獻世,創造強者。
“只要其他方面的決策不出現大失誤,就會經久不衰,龍族和翼族中應該也有這樣的儀器,可惜這魔神儀的來源太機密,一般人不知道,問不出什么來。”杜迪安感覺到這魔神儀背后隱藏著大秘密,從那魔神儀的構造來看,全合金質不說,諸多零件和組成,以及輸液管等樣式,都給他一種極其先進的感覺,這不像魔物研究所能制造出來的東西,尤其是此物并非近些年才出現的,而是從狩魔家族伊始便存在!
要知道,狩魔家族的歷史幾乎跟巨壁的歷史相等,那應該是最衰弱的時代,人類剛經歷世界末日,殘存的幸存者能活下來已是不易,要制造出那樣的東西,幾乎是不可想象的,而且最矛盾的一點是,既然連那個都能制造出來,壁內的科技沒道理還這么落后。
遺憾的是,這魔神儀太過巨大,連接的管道又多,憑他一人想要搬走,耗費的時間會加倍不說,還會在搬運的過程中對這儀器造成損壞,得不償失。
他離去時也并未破壞此物,這估計是巖族最重要的東西之一,一旦毀去,難免會徹底激怒巖族,引得他們不計代價的瘋狂進攻,如此一來,反而會讓其他勢力坐山觀虎斗,哪怕他能擊退巖族,也會元氣大傷,畢竟他的諸多手段和陷阱,一旦曝光,就會被其他人防備,只適合一鍋端。
而且,留下這魔神儀,短時間內也給巖族提供不了什么作用,如果自己奪得巨壁成功的話,此物就落入自己手里,也算是自己的財物。
“不知道帕格爾山脈那里的情況怎么樣了。”杜迪安飛出巖族地界后,繞出一個弧度,轉而朝著帕格爾山脈方向靠近過去,這樣一來能避免撞上趕回增援的巖族強者。
距離他離開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杜迪安估摸著那里應該已經打成一片了,他并不奢望能去撿漏,但第一時間知曉戰況,有利于他做出準備。
飛了一個小時不到,杜迪安忽然看見一道身影在前方的平原上飛速疾奔,身上散發著旺盛的熱量,是一名拓荒者。他心中一動,掃了兩眼這人后方的平原和遠處的高山,并沒有見到其他人隨行,他立刻降落下去,攔在這人的去路上。
“什么人?!”這人早已注意到半空中飛來的杜迪安,慢慢減速,警惕地看著杜迪安。
杜迪安注意到他盔甲上的龜殼狀徽章,目光一閃,這是巖族的拓荒者,而巖族中的拓荒者大多數具有鉆地能力的魔痕,他不動聲色地道:“我是修道院的傳教士,奉命前往帕格爾山脈增援,順便帶一些物資過去,請問你這是?”他本想冒充翼族人,畢竟他有翅膀,偽裝得更像,但考慮到摸不準巖族和翼族之間平日里的關系,萬一見面就眼紅,反倒露餡。
“修道院的傳教士?”這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打量了杜迪安兩眼,目光在杜迪安背上的巨大包袱上停留了一會兒,陡然臉色一變,驚怒道:“你撒謊!你究竟是什么人?!”
杜迪安眉毛微挑,他注意到這人的神色變化,估摸著是包袱露了餡,不過他沒有慌張,從懷里摸出一個徽章拋給他,道:“我沒有撒謊,你沒見過我很正常,我實力低微,通常都在院里辦事,這次也是聽聞前線出了問題,所以讓我來送物資,哦對了,這里面還有你們巖族出的一部分物資。”
說完,大大方方地將包袱放到地上,拍了拍。
這人接過杜迪安拋來的徽章,看了一眼,眼中頓時充滿疑惑,這的確是修道院的拓荒者才有資格得到的徽章,不像偽冒,而且那群入侵者全都是內荒級高手,要殺他易如反掌,沒必要撒謊欺瞞,他將信將疑道:“我們巖族出的物資?我怎么沒聽說過?”
“這是剛剛商討決定的。”杜迪安伸手上前做出接徽章的動作,這徽章是他殺死第一次入侵神殿的那位修道院的女人身上繳獲的,他來內壁時隨時帶著,以防用得著,沒想到此刻正好派上用場,他邊走邊說道:“看你這路線,你應該是在帕格爾山脈參戰的人吧,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難道你是……”
說完,古怪地看著他,眼神意義明顯——你臨陣脫逃?
“當然不是!”這人立刻反駁,同時將徽章遞向杜迪安,還未等他下一句說來,杜迪安手臂驀然一抖,一個突刺瞬間沖到他面前,手臂上涌出黑色流質,魔化成一把鋒利的鐮刀,牢牢地抵在他的脖子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這人猝不及防,他本身就是一個普通拓荒者,身體反應不及杜迪安,又毫無防備,登時被挾持。
“你,你不是修道院的人?!”這人感受到頸脖上的寒意,臉色發白,顫聲道。
杜迪安冷聲道:“說,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那里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