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迪安沒能等到親眼目睹核爆,就被送入到冷凍倉中。
在冷凍倉緩緩合閉時,記憶也隨之終止。
視線中再次陷入一片無止盡的黑暗。
杜迪安的腦海中仍浮現著臨別時父母的臉龐,心中忽然有些傷感,過往的一生,就這么匆匆而逝,現在的自己,未來在何方?
刺痛感忽然從額頭傳來,杜迪安本能地感受到,自己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而不再是先前那種“靈魂”游蕩毫無知覺的狀態,他立刻睜眼,看見了第一縷光。
恍惚間,似乎從冷凍倉中沉眠蘇醒過來一般。
但映入眼簾的少女臉頰,卻讓他清醒了過來,同時也看到了病床前等待的博羅。
“怎么樣?”博羅望著松開手的少女,立刻問道。
少女微微點頭,“沒問題。”
“那就好。”博羅松了口氣,問道:“怎么樣,他說的屬實么,真的是從三百年前活下來的人?”
“沒錯。”少女表情始終淡漠平靜,微微點頭,“通過夢境,我翻看了他過往一生的記憶,他是舊時代的人,在災難爆發時,被他的父母送到了他說的冷凍倉里,一直沉睡,等蘇醒時就是如今的時代,他在一座偏僻而且實力普遍低微的神壁中蘇醒,從一個貧民,爬到了壁主的位置,嚴格來說,應該是篡逆,目前離開了自己所在的神壁,準備去帝國,結果不巧被抓到了戰神壁上,參加了上次的戰役。”
她三言兩語,就將杜迪安的一生概括,至于細節方面,她沒有詳述,大概是覺得無關緊要。
“原來如此。”博羅眼中閃過一絲恍然,輕笑道:“看來這小子還算識趣,倒沒有騙我,他所在的神壁離這里遠么,那冷凍倉還在么?”
“神壁偏與南方,離這里有些路程,冷凍倉倒是還在,不過已經沒能源了,就算得到也無法用,以我們手里的科技,還無法造出那冷凍倉所需求的能源。”少女平靜道。
博羅有些遺憾,“能不能用倒是其次,可惜離的太遠,不然找來研究研究,將來萬一出了什么事,興許能當作保命的東西,或是埋下一顆火種,等到數百年后出世,興許在那個時候的世界,又有了奇妙的變化呢!”
少女抬頭望著他,道:“爸爸,只要你的實驗成功,你肯定能活到幾百年以后的,甚至長生,這東西對你來說毫無作用。”
博羅一笑,道:“話是這么說沒錯,但這冷凍倉能將活人冷凍數百年后依然保持生機,里面的核心技術非同尋常,興許能觸類旁通,對我的實驗也有作用。”
“那,要不我去搬運過來?”少女想了一下,詢問道。
博羅搖頭,“罷了,你一個人去壁內太危險,這個等以后再說吧,等我的實驗進入瓶頸,實在無法提升一步再考慮也不遲,你跟我說說三百年前的事,那個時候地球似乎還很美麗,究竟發生了什么,導致了這一切的變化?”
“他在沉睡到冷凍倉時,只有八歲左右,大部分時間都被關在家里和學校里,知道的也不多。”少女緩緩道:“不過從他看到的當時世界來看,跟那些古書里描繪的差不多,那個時候地球上沒有這些兇狠的魔物,陸地上最強的怪物,就是書里提到的獅子和老虎這些,但這些怪物體積矮小,一般的狩獵者就能輕易捕殺。”
“是么?”博羅悠然向往,感慨道:“真是美好的世界啊,可惜,人總在美好中懶惰,這算不算是賤?”
少女沒有回答他自言自語的感嘆,繼續說道:“當時的世界,跟古書上說的一樣,地球上以人類為主,遍布世界各地,我們是這顆星球上的主宰,萬物之尊。不過,我們雖然沒有種族之敵,但世界各國卻彼此內戰,維持著人口平衡。”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這是必然的。”博羅淡淡一笑,對這種事情似乎習以為常,問道:“他沉睡在冷凍倉中,是因為爆發了災難么?”
少女點頭,“這災難,跟爸爸您以往推測的一樣,來自天外。用舊時代的話來說,就是「外星人入侵」,當時的人類各國,沒有能力抵抗,最終選擇啟爆各國隱藏的所有核武,與外星種族共同毀滅,只留下一些躲藏在地下庇護所中的人傳承火種。”
“難怪我們找到的遺跡中,那么多遺骸,可惜了。”博羅嘆了口氣,隨即又皺了皺眉,“這么說來,中間的這段空白,還是未知了?”
少女微微點頭。
博羅嘆了口氣,“我還指望能通過他的記憶,找到帝國初建時的真相呢,看來,這神壁果然是荒神所造……”他忽然想到什么,向少女問道:“入侵的外星種族,可是荒神?”
少女搖頭,“他當時太小,了解不多,只看過承載外星種族的飛船,沒有親眼見過外星種族,不過這外星種族的能力是將人類感染,異化成怪物,從這點來看,似乎不是荒神,而且那外星種族的飛船,跟爸爸你以前帶我們去過的那艘外星飛船比較相似。”
“跟那艘飛船相似?”博羅恍悟過來,“這么說來,當時入侵的外星種族,是這極寒蟲和烈焰蟲了,奇怪,它們不是彼此是天敵么,怎么會一起來到地球攻擊我們?”
少女想了想,道:“應該是短暫合作過吧?”
“也許吧。”博羅并不否認,他知道這些蟲王具備極高的智慧,并不輸于人類。
再次詢問了一些舊時代的事情后,博羅的話轉到了杜迪安的寒臂來源和如何克制體內荒神基因上面,少女對答如流,講述著杜迪安的經歷。
“他意外得到一只「懼染者」魔痕,借用這魔痕領先于同階其他魔痕的超強抗性,直接吸收沒有凈化過的極寒魂晶,導致寒氣入侵,右臂凍結……原本凍結會持續到他的身體中,但在凍結跡象剛顯時,他就用火焰灼燒手臂,意外之下,將寒氣壓制在了右臂中,所以跟其他感染者不同,不是全身感染。”
“后來……他當上了壁主,離開神壁準備前往帝國……在途中,他遇見舊時代遺落在荒野上的幸存者,一個隱秘部族,在那里遇見他們供奉的荒神……在饑餓下,他吃了荒神的肉,沒多久,荒神的血肉復蘇,準備侵蝕他的大腦,但被他扼住喉嚨擋住了。”
“后來荒神血肉鉆入他的寒臂中,被凍結,然后慢慢老實了下來……”
“就這樣?”博羅聽到少女說完,微微愣神。
少女點頭,“就這樣。”
博羅面色古怪,卻沒懷疑她,而是轉頭瞧著病床上的杜迪安,“依靠捏住喉嚨來抵制荒神,真夠狠,估計當時脖子都快掐斷了吧。”
杜迪安一言不發,冷眼看著他。
“你運氣倒是不錯,沒有借助任何外力儀器和藥物,居然就控制住了荒神,簡直是奇跡,換做一般人,在吃下荒神血肉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必死無疑!”博羅贊賞了一句,然后向少女問道:“還有其他的嗎?”
“沒有了。”少女搖頭。
杜迪安聽得心中一動,微微側目看了她一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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