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這女人的手感不錯,間由頭發傳來的輕柔讓人身心舒坦。≒雜﹤志﹤蟲≒
牛有道閉眼享受著,等著,估計對方有什么事,等著對方說出來。
“道爺,那個魏多還在外面跪著呢。”商淑清提醒了一聲。
牛有道淡然道:“上清宗可是要殺我!他愛跪就讓他跪吧!”
商淑清又沉默了,直到幫他綰發髻時,又出聲道:“道爺如果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閉關,我們這邊倒是有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至少目前為止還沒對外人暴露過。”
牛有道哦了聲,“這里有嗎?哪里?”
商淑清:“不瞞道爺,我們兄妹在蒼廬縣的根基不僅僅是眼前看到的,還有一處秘境!”
“秘境?”牛有道慢慢睜開了雙眼,問:“什么樣的秘境?”
商淑清:“事關重大,具體情況現在還不便告訴道爺,如果道爺愿意去那閉關修煉的話,到時候自然會看到。”
牛有道略琢磨了一下,“如果能保障安全的話,去也無妨。”
商淑清:“好!立刻給道爺安排,不過可能要稍等幾天略作掩飾,否則道爺突然消失的話,容易被嫂子他們懷疑。”
“幾天還是等的起的。”牛有道算是答應了下來,不過略沉默一陣后,又問:“讓我去那秘境閉關修煉,是你說服的王爺和藍先生吧?”
商淑清愣了一下,不知他是怎么猜到的,那地方事關重大,讓牛有道去那里,商朝宗和藍若亭的確很猶豫,也的確是她力主之下說服的。她沒接這茬,問:“道爺有發簪嗎?”
她已經將牛有道的發髻綰好了,才發現差根簪子固定。
見她回避那個問題,牛有道也就不問了,實際上心知肚明,讓自己去什么秘境閉關,多少還是擔心他一去不復返,癥結不在他回不回來,有了天玉門的支持,他的作用已弱化,關鍵在之前向自己吐露了重大計劃,加之他知道十萬鴉將的真相,一旦走漏消息,將要讓這邊萬劫不復。
換了一般心狠點的,怕是要將他滅口,然商朝宗想悄無聲息殺他沒那么容易,借用鳳若男那邊的修士下手也難,沒辦法對鳳若男和天玉門那邊解釋,不是說他牛有道對找到那十萬鴉將有幫助嗎?沒有正當理由動手,天玉門肯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從不用發簪,哪來的發簪?”牛有道笑了笑。
商淑清猶豫了一下,抬手從自己發髻上拔下了一根比較中性的,落手插在了牛有道的發髻上。不外出的時候,她不戴紗笠,只在臉上半蒙了塊紗巾。
端詳了一下收拾的整整齊齊絲毫不亂的發型,商淑清笑問:“道爺覺得怎樣?”
“鏡子。”牛有道招了下手。
袁罡很快拿了面銅鏡過來,牛有道接了銅鏡照了照,問袁罡:“覺得怎么樣?”
袁罡:“不錯,精神了不少。”
銅鏡還給了他,牛有道起身轉身,摸著發髻笑道:“郡主親手所做,我都不舍得散開了。”
商淑清抿嘴一笑:“無妨,道爺若是不嫌棄,以后這事就由我代勞了。”
牛有道擺了擺手,哪能把人家郡主當丫鬟使喚……
蒼廬縣城,一場清洗過后的風波已經迅速平復,幾家歡喜幾家愁各家自知,小民無法對抗大勢,只能隨波逐流。
街頭一家名為‘靜墨軒’的文房店,乃是縣城內最好的一家文房鋪子,鋪內筆墨紙硯之類的檔次在這縣城也是最好的。靜墨軒看似照常營業,臺面上卻換了人打理,原掌柜的受最近風波影響,說是避風頭去了。這不是特例,不少商鋪老板目睹了一些商鋪被抄的情形后,似乎都保持了類似的觀望態度,躲著觀望。
新掌柜一身素衣,清瘦身段,拿了只雞毛撣子撣著陳設上的灰塵,細致認真。
街頭閑逛的三人走到靜墨軒外,抬頭看了看招牌,悄悄留心了一下四周,陸續進了商鋪。
“三位客官要點…”新掌柜聞聲轉身,剛招呼一聲,話還沒說完,見到三人中的為首一人后,愣住。
為首身材魁梧的漢子打量著商鋪里的陳設,慢慢走近了新掌柜的身邊。
新掌柜聲音低沉道:“劉兄,你怎么來了?”
那漢子亦低聲道:“陸圣中,王橫讓你來為衍青少爺報仇,你倒好,跑這賣起筆墨紙硯來了,裝什么風雅?”
如他所言,這位新掌柜不是別人,正是奉王橫之命來取牛有道首級的陸圣中。而這漢子也不是別人,京城廷尉府宋家管家劉祿的兒子,留仙宗弟子劉子魚,也是得了宋家那邊的話而來的。
兩人雖然不算很熟悉,但因為宋家和王家是姻親,兩家有來往,所以兩人也照過面,自然是認識的,也知道對方的底細。
你才裝風雅!陸圣中腹誹一句,一個家奴罷了,也好意思跑出來頤指氣使。
不好聽的話放在肚子里,表面上還是客氣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來后堂。”看了眼外面的動靜,放了雞毛撣子,轉身里走,掀開了一道簾子入內。
劉子魚三人尾隨而入,后堂一碰面,陸圣中再次問道:“你怎么來了?”
劉子魚淡然道:“還用說嗎?怕你一個人吃不住,讓我來坐鎮盯著。家里這般重視,你倒好,悠哉的很,是不是準備隨便糊弄一下回去交差?”
陸圣中苦笑道:“我說劉兄,你既然來了,這蒼廬縣什么情況你還不知道嗎?牛有道身邊那么多高手,哪有那么容易下手,我這不是正在尋找機會嗎?”
劉子魚冷哼:“你少來這套,糊弄誰呢?我盯你已經不是一兩天了,你躲在這鋪子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不出去打探消息,這樣能尋找到下手的機會?”
陸圣中嘆道:“如今這邊已在商朝宗的掌控下,鬼知道有沒有布置暗哨,四處打探消息引人注意才是找死,就算探到消息又如何?白遙在牛有道的身邊,你我能直接下手嗎?所以只能是智取,不可力敵!”
劉子魚挑眉道:“躲在這文房店里就叫智取了?”
陸圣中搖了搖頭,似乎有點無奈,“劉兄,你既然盯了我不止一兩天,想必也知道點情況,我問你,我這靜墨軒在這蒼梧縣城里對比其他類似商鋪的檔次如何?”
劉子魚皺眉,“算最好的,這和你智取有關系嗎?”
陸圣中攤了攤雙掌,“你想啊,商朝宗那么多人,不可能不用筆墨紙硯吧?在這塊地面上,商朝宗那些人的檔次,所用文房自然不會差,要來采購的話這靜墨軒必然是首選之地,這就是接觸的機會,也是最不容易引人懷疑的!”
這里話剛落,守在布簾子后面挑開一道縫觀察外面的一人忽“噓”了聲,示意噤聲。
外面緊接著有人嚷了聲,“掌柜的在嗎?”
陸圣中對劉子魚抬手示意稍等,自己快步揭開簾子出去了,見到外面一名壯漢的穿著,愣了一下,別人不認識,他卻是認識的,正是英揚武烈衛的裝束,更何況對方腰間還掛著佩刀。他頓時笑容滿面地迎了上去,“客官,要點什么?”
來人詢問了一些筆墨紙硯的價錢,然后各點了一些,付了錢,讓打包。
陸圣中也并未多說什么,只是打包時,提筆寫了張便筏,吹干后放入了其中一起打包。
來客見狀,好奇問道:“掌柜的,你寫的甚東西置入其中?”
陸圣中呵呵道:“文房店嘛,賣的是個雅趣,隨便作了首詩放入,博貴客雅興,盼再來光顧。”打包好的東西放在了對方面前。
來客呵呵道:“你們讀書人就是講究。”搖了搖頭,提了東西走了。
送客到門口,街頭左右張望了一下,陸圣中又快速回了后堂,撞見了在簾子后面偷窺的劉子魚。
劉子魚轉身而隨,道:“英揚武烈衛的人?”
“還真是說到就到,看來我的判斷沒錯。”陸圣中興奮地搓了搓手,“聽說商淑清是個精通琴棋書畫的人,我放了首好詩入內,英揚武烈衛的人帶回,必然會傳入她的耳中引起她的注意,這便是漸行接觸的機會,之后再伺機行事!哪怕引起其他內部人與我來往也行。”
“好詩?”劉子魚上下看他一眼,“你還會寫詩?你確認你寫的一詩就能引起他們對你的興趣?”
陸圣中呵呵一笑,走到里面的小案旁,略磨墨,提筆沾墨在一張紙上唰唰寫下一首詩來,擱筆,揭了紙一抖,轉身遞與,“劉兄鑒賞一下這首詩如何。”
劉子魚滿面狐疑,接到手一看,嘀咕念叨:“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看過后嘖嘖點頭,看向對方的眼神頗為驚訝,“好詩,果然是好詩,沒想到陸兄還有這才華!”神態間明顯多了幾分敬佩。
陸圣中擺了擺手,“見笑了,這其實不是我的詩,是你家少爺宋衍青送我的詩,借來一用罷了。”說到這事他頗有些感慨,在京城突聞宋衍青冒出了詩詞才華,某次宋衍青來王家拜見岳父王橫時,他恭維了一句,結果宋衍青還真的寫了送給他,而且一寫就兩首。他本不屑的,然而見過后大為驚訝,還真都是好詩啊!
“衍青少爺寫詩?”劉子魚神情抽搐,宋衍青肚子里那點墨水他太清楚了,寫詩?開什么玩笑?低頭看看手里的詩,心里嘀咕,也不知是找誰代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