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的什么東西?什么一顆糖兩顆糖的?諸人茫然,不過都發現了邵平波的臉色有些不對。〞雜※志※蟲〞
邵平波自己一開始也被什么一顆糖兩顆糖吸引了,后發現了不對,看完后,慢慢抬頭問管家:“這是什么東西?”
管家邵三省道:“童謠,”
童謠?邵平波懂了,怪不得其中夾雜著什么一顆糖兩顆糖的,搞他不知是什么書寫體,還以為另有深意,敢情是童謠,又問:“哪來的?”
邵三省:“這是大江北面一些地區的街頭巷尾孩童們傳唱的童謠,我們的人發現后傳回來的。”
“大江北面在傳唱…”邵平波心口狠狠揪了下,難以接受這東西街頭巷尾傳唱時的情形,慢慢低頭看向紙上內容。
這童謠分明在說邵家是北州王,韓國拿他們沒辦法,燕國也拿他們無可奈何。這都不重要,也算是事實,問題的關鍵是童謠的后面,說父親邵登云在北州只是個表面,真正當家作主的是他邵平波!
更要命的是,有人居然拿了他的名字做文章,邵平波三個字僅僅只是顛倒了一下,結合童謠里的整體意思,立馬變成了他要滅父!
名字反了一下,立馬暗合‘反’意,反!他這個‘波’恰好平父親那個‘邵’,多貼合,這名字是多么的充滿讖言意境,誅心吶!父親看到會怎么想?
還有更可怕的一點,童謠這個東西有著天然的傳唱性質,會一直擴散傳開的,他邵平波將成為北州的焦點,站在父親身后的他將引起所有人的關注,針對北州的勢力搞不好要把焦點針對他,想除掉父親的人搞不好也要把矛頭對準他,家族內部搞不好也要有人拿這事做文章。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針對他來的陰謀!
弄出這個的人,心思之歹毒,讓他有些不寒而栗!
其他人還沒搞明白那張紙上究竟是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唐儀注意到了,女人總是細膩的,注意到了邵平波眼中閃過的陰郁和憤怒交織在一起的眼神。
唐儀略一驚,這種可怕眼神讓人心驚,下意識讓她聯想到了牛有道的話,邵平波很危險!
邵平波終于明白了管家之前的臉色是怎么回事,顯然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嚴重后果,他迅速摁奈下了復雜情緒,冷冷問道:“這東西什么時候出現的?”
邵三省:“布置在江北的暗點以前都沒有聽說,兩天前的樣子,這童謠突然爆發了出來。暗點特意找到小孩問了,有的小孩說是有人給糖吃讓唱的,有的小孩則是見其他小孩唱,自己也跟著唱。暗點根據已有的線索追查,只查出個別收人錢財辦事的表面,找不到幕后的元兇。”
其他人還是弄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童謠怎么了?在散播對這邊不利的消息嗎?
已經傳唱開了,邵平波也知道這事瞞不住其他人,這些人一出門搞不好就要獲悉,與其藏藏掖掖沒用,不如以示大方,手中紙遞出,讓他們自己看。
“地圖!”邵平波召喚一聲,管家立刻讓人取了地圖過來,展開在他的面前。
邵平波起身盯著地圖問道:“謠言在什么地方捕獲的?”
管家指了些區域,“最先是在琴安縣,幾乎隨后周邊縣也跟著在快速擴散。”
邵平波緩緩閉目。
眾人一個個傳遞著看過了那張紙,一個個弄明白童謠意思后,皆是心驚肉跳,這分明是要離間邵家父子關系,要把邵平波往死了整啊!
“兩天前…”邵平波嘀咕著梳理近期的一系列事情,良久后,緩緩睜眼,出聲冒出個名字來,“張三!”
眾人一愣,邵三省不知什么意思,問:“大公子說誰?”
邵平波冷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事應該是那個火燒酒樓的張三干的。”
唐儀驚疑不定道:“大公子,何以斷定是那個張三?”
邵平波:“最近也沒什么不在情理之中的事,也就是火燒酒樓發生的突兀,時間上童謠接踵而至,另外時間距離上也對的上,十有就是他。”
另一個重要判斷基準點他沒說,酒樓一燒,被人識破自己心思,他就意識到了動手之人帶給他的壓力,意識到了對方的危險性,能讓他有這種感覺的人,又出此陰狠手段,反倒是能吻合。
唐儀又問:“張三一伙好幾個人,大公子為何偏偏認定就是那個張三,就不能是當中的其他人嗎?”
邵平波平靜看著她,“在那種情況下還敢火燒酒樓逃跑的人,沒他那個為首的拍板,不太可能干這種事。看看幾人的年紀就知道了,幾個年長的以張三那個年輕的為首,一個年輕的能約束住幾個年長的,又豈是簡單人?”
他轉身走回座位坐下了,嘴角露出自嘲意味,“說來,是我有眼無珠,居然強請了一尊真神來做廚子,怕是惹怒了人家,反手就讓我好看,先燒酒樓讓我吃灰,又來一記童謠讓我慢慢享受,還真是讓我有的受,威力持久,很難消化…這次真正是碰上了不一般的高手,這個張三很不簡單!”
蘇破和唐素素面面相覷,皆目有驚疑不定神色。
唐儀愣怔,難以置信,這真是牛有道干的?牛有道能弄出童謠這種事來?
火燒酒樓她能相信,童謠這么高級的手法她連想都沒想到過,實在是不敢相信這是牛有道能出手的招!
更令她覺得匪夷所思的是,邵平波是什么人?上結各派,中理軍務,下順民政,年富力強,是個有著非一般能力的人,在她的認知中,這般年紀的人當中,無人能出其左右,加之玉樹臨風,氣度雍容,乃風度翩翩的人中俊杰!
更何況還有這般家世背景,這種人堪稱完美,據她所知,不知多少女子將邵平波視為夢中情人。
面對這種人的追求,若不是自己已嫁人,心有歸屬,唐儀覺得連自己只怕也很難拒絕這種完美的男人,似乎找不到比這位更優秀的男人!
然而這種男人居然如此高看牛有道,還夸牛有道是很不一般的高手,自然不是指牛有道的修為,而是指牛有道的才智!
唐儀有種聽錯了的感覺,這真的是在說牛有道?那個廚房里持刀切肉的廚子、那個桃花樹下的懶散少年真是邵平波所謂的高手?
恍然間,桃花源里,少年與年紀不相符的成熟,少年的詩,宋衍青的詩,一幕幕又上心頭。
正因此驚疑,若牛有道真有邵平波說的這么厲害,那牛有道在廚房所斷言的,邵平波這人很危險…
“大家一路奔波辛苦,我洗塵沐浴之后還要去向刺史大人復命!”
邵平波又站了起來開口送客。
諸人當即紛紛拱手告退。
一群人出了廳堂,大多是常駐凌波府的護衛,不需要離府。
唐儀等人則不一樣,一派掌門不太可能一直住在人家家里,平常有自己門派的事物要處理,加之又是女人,更何況邵平波明目張膽的追求,住人家里的確不合適,她也必須要避嫌。
離開途中,蘇破輕輕問了聲,“難道真是他干的?”
唐儀和唐素素不語,難以斷言。
唐儀想起了趙雄歌的話,東郭浩然不會亂收徒弟,他那樣做必然有原因!
蘇破卻是心中唏噓,若牛有道真有那般才智,先不管手段是否歹毒,對如今的上清宗來說,想振興卻是需要這樣的有能力的領路人,若牛有道的能力真有邵平波那么高的評價,那這算怎么回事?本該是上清宗理所當然的領路人卻被他們聯手給趕跑了……
“黃先生、林先生,請留步,大公子有請!”
黃斗、林狐,大禪山弟子,大禪山也是支持邵登云的背后勢力,兩人負責邵平波的安全。
兩人剛進側院月門,便被趕來的邵三省喊住,再次請了回去。
回到正廳,只見邵平波端坐在原位,雙手扶膝,閉目沉寂。
兩人近前拱手:“大公子有何吩咐?”
閉著眼睛的邵平波徐徐問道:“誰還記得江邊碼頭上,張三對唐儀說的話?”
兩人相視一眼,略琢磨了一下,黃斗回憶著說道:“那廝話有些無禮,我倒是有印象,他一見唐儀便說好一個美人,被大公子警告后,他又問大公子,唐儀是不是大公子宴請的貴客,后面還夸大公子和唐儀很般配來著。”
“夸?現在看來是嘲諷!”邵平波淡淡一聲。
黃斗狐疑,“嘲諷?”
邵平波緩緩睜眼,“細細梳理一遍來龍去脈,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了,他應該就是那個牛有道!”
兩人驚訝,林狐:“唐儀的那個夫君牛有道?大公子,這從何說起?”
邵平波:“碼頭對唐儀的唐突無禮,上清宗三人竟無一人有表示,我當時就覺得三人見到他的反應有些異常。后面,三人又陸續進了廚房,應該是見他去了,這說明不是一個人認識他,而是三個人都認識他。”
“外面有關唐儀和牛有道的謠言你們應該都聽說過,被上清宗軟禁了五年,強占了掌門之位,還想殺他,小小年紀能從上清宗手上逃出一命已是不簡單。殺了宋家的人還能活到現在能簡單嗎?金州殺了燕國使臣還能全身而退,就更不簡單了。之后商朝宗和金州聯合,這和他出現在金州能說一點關聯都沒有嗎?種種不簡單加在一起,眼前針對我的手段也不算意外。如此一來,我有理由懷疑,商朝宗的快速崛很有可能和他有關。重要的一點,是年紀,牛有道的年紀和張三的年紀應該相符,種種因素與他掛鉤都能符合上,除了牛有道還能有別人嗎?如此一來,碼頭上的一幕也能解釋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