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接一波的‘驚喜’把陸圣中給震撼的不輕,宋家完了,依附于宋家的三派也投靠了這邊,更沒想到商朝宗崛起的這么快,居然已經占了青山郡?
長期關押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雖有些不知外面時光流轉,可也并非時長到無法估量,這才多久就有了這么大的變化么?
盡管有些難以置信,可他心里明白,人家沒必要拿這種事情糊弄自己,能和自己坐下來談顯然就是準備網開一面的,事情真假回頭一脫身便知,是糊弄不了的。
“這里是青山郡郡城?”陸圣中問了聲。
牛有道頷首微笑。
陸圣中沉默,途中將他押解轉運的時候,他注意到來到了一個城池,原來就是青山郡。
陸圣中:“五梁山有何打算我怎知道?”
喝了口茶的牛有道放下茶盞,手指一旁籠子里的金翅,“當初在蒼廬縣從你那邊弄來的金翅一直為你留著,何不與師門聯系一下試試看。”
陸圣中回頭看向那只金翅,不禁苦笑,“看來你一開始就在打五梁山的主意。”
他沒猜錯,牛有道一開始的確是在打五梁山的主意,五梁山就是牛有道所謂的送給商朝宗的‘厚禮’,只是局勢已變,計劃也得順時應勢而變。
牛有道:“談不上打主意,強人所難的事情難長久,互惠互利才是長久之道。”
陸圣中:“想讓五梁山投靠這邊?”
牛有道沒順這話,“五梁山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貴派掌門的能力我不敢恭維。其實我一直認為憑陸兄的能力在五梁山內部有些屈才,完全可以為五梁山作出更大的貢獻,也可以帶領五梁山走的更遠,若是陸兄能做上五梁山的掌門,讓五梁山興盛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陸圣中冷笑一聲,“你在開玩笑嗎?”
“玩笑?還真不是玩笑。”牛有道慢慢搖頭,執壺斟茶:“這邊嘛,上有天玉門,下有留仙宗、浮云宗、靈秀山,隨便哪個都能輕易滅掉五梁山。只要五梁山來到了這里,陸兄想怎么拿捏五梁山都行,陸兄想什么時候把貴派掌門給做掉那都是一句話的事情,不服陸兄的人想怎么鏟除都行,很實在的事情,一點都不玩笑。”
這話講的太簡單粗暴了,而且很露骨、很卑鄙無恥,一旁的圓方聽的神情抽搐。
陸圣中瞳孔驟縮,對面這位居然當他面說出干掉他師門掌門的事,簡直是豈有此理!
牛有道繼續漫不經心道:“雖然把陸兄關押了許久,然而未必是壞事,有句話叫做苦盡甘來,若是關一趟能做上貴派掌門,我想五梁山內部有許多人愿意遭這罪。當然,前提是陸兄要想辦法找到五梁山的人,要想辦法說服五梁山投奔這邊。當然,更重要的是,陸兄要把事情做到讓我滿意,只要我滿意了,陸兄成為五梁山掌門不是什么難事。”
陸圣中沉聲道:“笑話!我陸圣中再不濟也不可能干出欺師滅祖的事!”
牛有道:“說什么欺師滅祖有點過了,掌門之位沒誰規定天生歸誰,哪派選掌門不是有能者居之?換個更有能力的人上位,給五梁山一個更輝煌的前景讓師祖在天之靈含笑不好嗎?無能之輩為一己之私而拖累整個門派的人才是真正的欺師滅祖,身為五梁山弟子要想著為五梁山好才是正理。”
陸圣中腮幫子緊繃,“我若是不答應呢,你是不是要殺了我?”
牛有道:“強扭的瓜不甜,我這人最不喜歡勉強別人去干不愿意干的事情,你若不答應,我絕不會殺你,我會放了你。”
陸圣中身子微微前傾,“真的?”
牛有道:“絕不會有假!不過我倒是為陸兄的將來憂心,得罪了王橫,五梁山很難在燕國立足啊!而陸兄這個罪魁禍首王橫自然是更不會放過,同樣的,也是因為陸兄的出賣,才讓五梁山落得這般,我很難想象陸兄回了五梁山會是什么下場,就算沒什么事,陸兄在師門還能得重用嗎?”
“當然,也許陸兄清高,得不得重用無所謂,哪怕遭罪也能唾面自干,忍辱偷生的事情自古有之,也不差陸兄一個。再或者,陸兄可以遠走高飛隱姓埋名做個散修之類的,不過一個背叛師門的人在外面怕是不好混吶…”
陸圣中被他說的心亂如麻,腦子里亂哄哄的。
“若是能為五梁山另找到一條出路,那則不一樣了,不說什么有功,將功贖罪還是說的過去的,你大可以告訴五梁山說是你說服了我,把功勞盡攬于身。五梁山若來了這里,連燕國朝廷都不敢對這輕舉妄動,王橫就更拿你們沒辦法了。”
說到這,牛有道嘆了聲,“好了,言盡于此,我這人不喜歡勉強人,老熊,解開他身上禁制,送他出府。”
圓方立刻上前,在陸圣中身上連連出手,解開了他身上的禁制。
一身法力再次恢復運轉,氣機充盈的舒適滋味不用說,陸圣中現在也沒心情體驗這滋味,反而滿心不是滋味。
“請!”圓方伸手請陸圣中走人。
陸圣中欲言又止,坐那沒離開的意思,目光從圓方身上轉回了牛有道身上,最終問出一句,“你自己也說了,這邊上有天玉門,下面留仙宗三派,何必還要招五梁山來?”
牛有道揮了揮手示意圓方退下了,“所以我才說貴派掌門的能力不敢恭維,五梁山就那點實力,還想和別的門派競爭,拿什么去競爭?只能是挨強勢者的打壓,不得不徘徊在邊緣。恕我直言,五梁山想興盛,卻根本沒找準自己的定位。”
陸圣中哦了聲,“愿聞高見!”
牛有道:“很簡單,重新定位自己,不要再想著和別的門派競爭,你們也沒那實力與強者競爭,先放棄與強者爭利的打算,先想想怎樣才能發揮出別人不可取代的優勢,等到徹底站穩了腳再謀取其他。”
陸圣中沉吟道:“五梁山似乎也沒什么別人不可取代的優勢。”
牛有道:“沒有優勢要創造優勢嘛,就看你五梁山怎么定位自己的作用,看從哪個點來切入,若只想著搶地盤壯大自己的話,就憑你們?既不現實,也難突破人家筑起的利益高墻。”
陸圣中:“還請指點迷津。”
話說到這個地步,牛有道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直接挑明了,“我需要一批撒往各國要地的眼線,便于我及時掌握各地的情況。”
陸圣中明白了他的意思,思索一陣后問道:“五梁山在這邊不擔任任何法師隨扈的話,財力何來?”
牛有道:“多慮了,自然會有提供,否則人心似水也留不住!”
陸圣中沉吟了好一會兒,又問:“你真的能讓我當五梁山的掌門?”
牛有道笑了,知道這家伙已經做出了抉擇,“這個我不能保證,也不想做出保證,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你若有做掌門的能力,我自然幫你,你若沒那能力,我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弄得五梁山內部大亂對我沒什么好處。”
“我只能保證我會給你機會,你若能抓住機會,那是你應得的。你先把五梁山來投的事辦好,之后我另有事情讓你去辦,辦好了,就是你的機會!”
陸圣中黯然喟嘆一聲,自己有得選擇嗎?
誠如對方所言,就算放了自己回去,也未必有什么好下場,就算師門不遷怒自己,今后在師門也別想抬起頭來。
逃離做散修?無異于背叛師門,這個名聲出去了為天下各派所不恥,今后能混下去也不會再有什么名堂。
既然左右都是那般下場,為什么不朝好的方向努力一把?
對方已經給了自己一條路,自己也實在是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他偏頭看向了一旁的金翅,“隔了這么久,我也不知道這金翅還能不能與師門的人聯系上。”
牛有道笑道:“可以試試看嘛。”
陸圣中頷首:“如果聯系不上,我出去想辦法找上一找。”
牛有道偏頭道:“筆墨紙硯伺候!”
沒一會兒筆墨紙硯捧到,陸圣中提筆斟酌了好久,方寫下了一封密信。
放飛金翅帶走密信后,陸圣中仰天目送不語。
站在他身后亭子里臺階上的牛有道吩咐道:“給陸兄安排好房間,不得怠慢。”
待圓方將陸圣中帶走后,袁罡走到了牛有道身邊問:“什么事需要這個陸圣中去辦?這種人你能放心?”
牛有道知道他話里的意思,如有必要不如讓他去的意思。
“我在等邵平波出手,邵平波也在等!北州那邊,魏多那人不適合做見不得光的事,吳三兩的能力能跑腿辦事卻不足以擔當重任,兩人都過不了邵平波的手,所以我才讓他們和邵平波保持距離,否則很容易出事。你的為人,有些事是不屑于去干的,去那邊也不合適。邵平波那邊就是要放個有手段且沒底線的狠人過去,陸圣中比你們都合適!”牛有道淡淡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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