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
排除賺錢,呼延威對這里沒什么興趣,他的交際活動很多,呼延家的人都挺自律,他卻是自家兄弟姐妹當中對外最活絡的一個,他還要趕場子應酬,就此告辭。
也正因為他經常在外面溜,所以早先才被袁罡逮住了機會下手將其給挾持。
然剛出院門,他撓了撓后腦勺,又轉身回來了,“安兄,有個事。”
袁罡問:“什么事?”
呼延威呵呵道:“我父親說這東西味道還可以,我娘也喜歡吃,沒道理別人家每天有東西送上門,自家店里的東西自家卻吃不上,以后每天早上給我家送一小桶新鮮的過去當早餐,這樣我在家里也有面子,我娘準保吃一次夸我一次。”
袁罡頷首:“好,不要錢,想吃多少有多少,給你面子。”
“呵呵,那行,走了,你們忙…好歹是東家,破衣服換換。”呼延威笑著拍了拍他胳膊,又指了指他身上被打爛的衣服,隨后大搖大擺地走了,就差橫著走。
家中排行老么,啥壓力和負擔論資排輩都輪不到他頭上,活得比較放縱……
白云間后院水閣,花船靠岸,蘇照等人下船步入。
再次回到亭子里的琴臺旁坐下,端茶奉上的秦眠笑道:“東家,沒說錯吧,那豆腐還行吧?”
淺嘗茶湯,放下茶盞,蘇照平靜道:“還可以。”
秦眠:“喜歡的話,我讓人每天買上一些過來。”
蘇照:“不用了,吃來吃去也就那樣,天天吃就沒意思了,想吃再去便是,吃新鮮的口感應該好些。”眼神中似還有走神的味道。
這時,一名下人走來,奉上一份密信,秦眠接到手,揮手屏退下人,自己將密信中的內容仔細譯讀之后,稟報道:“東家,牛有道已經到了大牙城,看路線應該是朝京城來的,十天之內應該可到京城。”
蘇照從走神中回過神來,略蹙眉道:“這家伙一路不慌不忙,慢吞吞晃到齊國來,路上晃了幾個月,他究竟想干什么?正常情況下趕路的話,幾個來回都夠了吧?若說他之前是為引我出手,還能解釋的通,到了齊國境內還慢悠悠,而且比之前還慢,路上走走停停,還有心思游山玩水,是什么意思?等他慢慢來到,就算能搞定戰馬的事,等到再把戰馬送回去,怕是已經到了明年,難道戰馬的事他一點都不急?”
不但她想不通,情況報給了邵平波那邊,讓邵平波幫忙分析分析,邵平波也有點搞不懂了。
秦眠問:“會不會是沒來過草原,被草原風光給吸引了?”
蘇照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可能嗎?這么久還沒看夠?此獠極為狡詐,這樣做必定有目的,鬼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秦眠狐疑道:“會不會是在一路打通戰馬回輸的關節?”
蘇照反問:“從他一路而來的情況看,你有見他拜訪誰嗎?有這樣打通關節的嗎?”
秦眠:“那會不會是他壓根就不是沖戰馬來的,令狐秋見了他之后,他才出山,來齊國會不會另有目的?”
蘇照也有此懷疑,可邵平波那邊卻斷定了牛有道是沖戰馬而來,還讓她能阻止的話就阻止。
如今牛有道一路上在游山玩水,跟戰馬的事不搭邊,阻止什么?
邵平波還有重懷疑,是不是令狐秋已有把握幫牛有道弄到戰馬,所以牛有道才不慌不忙,實則故意掩人耳目。
因此邵平波讓她對令狐秋盯緊一些。
路上與牛有道交手一次失敗,折損了一名好手,惹來上面的怒斥!
人還沒到,還在路上,就讓人搞不懂了,對上這種人,蘇照漸漸感覺到了難纏,甚至感覺有些無力。
按她的想法,最好是直接以武力將牛有道給解決掉,可上面對她下了嚴令。
還有一個問題是,卓超死的蹊蹺,讓人搞不清牛有道身邊究竟還隱藏了什么樣的實力,也實在是不敢再冒然下手。動用了卓超出手已經算是破格,已經壞了組織的規矩,若不是師傅的面子鎮著,自己怕是已經惹上了大麻煩,想再動用比卓超實力更強的人,也不是她說動用就能動用的。
想不通,頭疼,蘇照嘆了聲,“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先看看他究竟想怎樣,咱們還是先把精力放在自己的事上,咱們籌措的戰馬不會有問題吧?”
秦眠道:“這個可以放心,這些年該打通的關節已經全部打通,三萬匹正值青壯的好馬已經挑選好了,其中有一千匹母馬,隨時可以出發。”
齊國這邊對母馬的控制更嚴,哪怕是個人騎乘出境,都不允許有母馬。就算齊國允許的對外出售,也只售公馬,良種母馬全部得留在齊國草原上,不允許一匹出境,否則是死罪!
蘇照:“船準備的怎么樣了?”
秦眠:“船有點麻煩,幾百艘大船太惹眼了,根本不敢從齊國這邊籌措,也不敢在任何一個國家集中籌措,只能是從各國零星集合,積少成多才能不惹人懷疑。如今已有上百艘大船抵達了秘密安排好的海島邊停靠,正在改裝。”
蘇照迅速起身離去,秦眠跟上了。
兩人一起來到了蘇照的閨房,內室墻壁上掛了一張地圖,蘇照盯著地圖問道:“海島在什么位置?”
秦眠伸手指向了齊國西南方向的一處海域,“大概就在這個位置。沒有專門運送戰馬的船,小船航行太遠的話在海上很危險,遇上風浪容易傾翻,只能用大貨船,一艘船能運送一百匹戰馬,而貨船運馬還要先進行改造,否則沒辦法運送。所有的船都必須先到這里進行改造才行。”
蘇照神情凝重地問道:“大量海船集結,這個島是否秘密和安全?”
秦眠道:“東家放心,這個島到齊國臨近的海岸線起碼要一天的時間,而這個島所在的海域暗礁很多,一般來往船只都要避開這片海域,不會有來往船只靠近。幾個月前已經從他國秘密安排了一批工匠和物資登島,島上有人看守,在事成前不會讓任何工匠離開,等到東西運達了北州,才會放他們走。”
“總共準備了五百艘船,三百艘用來運馬,兩百艘隨行運送途中所需物資,船上船夫齊備,養護馬的人也會隨同馬匹一起上船,一旦裝船,便可一路送達目的地不用靠岸補給!有意外情況也可讓那些補給船靠岸補給,不會讓人發現馬。”
蘇照:“還要多久才能準備妥當?”
秦眠:“島上準備了一千名工匠,改裝起來的速度是快的。可問題是,船不能集中抵島,要從各國陸續抵達,而抵島后,為了保密又不能先來的先走,目前那些船只還不知道后面的航線,要等所有船到齊了,集中控制后,才能進行最后安排,估計要三個月左右,最少也得要兩個月才能全部準備妥當。”
蘇照:“記住,戰馬上船后,船只一定要分開行駛,決不能浩浩蕩蕩惹人注目。”
秦眠:“這個不用東家吩咐,我知道。裝船的時候,每兩只船靠岸裝一次,裝好就出發,每兩只船與一艘補給船碰頭編隊,三只船為一小隊。海上這邊自主性大,應該沒有問題,關鍵是進入韓國境內到北州,這段路程就太危險了。”
蘇照:“只要送到了韓國那邊,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那邊有操心的人比你細心穩妥,對方自然會安排的妥妥當當確保萬無一失。”
秦眠頷首:“那就好,我們這里準備了幾年,所有細節全部都準備到位了,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夜幕下的大牙城,燈火闌珊。
穿著草原服飾的牛有道在大牙城內東晃西晃,到處看景、看新鮮一般,令狐秋陪著晃。
“老弟,你這一路吃吃喝喝的,到了齊國境內更是悠哉啊!可不像是來辦事的人。”
一處燒陶的作坊內,牛有道仔細看過制陶人的自作手藝后,又晃到一處燒得火光吞人的窯前,令狐秋湊到一旁說了聲。
牛有道嘆道:“不急,途中截殺我的人肯定不是偶然,辦正事前先掃清麻煩,我得給殺我的人創造機會不是。”
創造機會?令狐秋四處看了看,嘴湊他耳邊問道:“老弟,你給個實話,你究竟是怎樣干掉卓超的?”
牛有道:“以后你自然會知道,你若是想現在知道也行,讓紅袖、紅拂陪我一晚,我就告訴你。”
令狐秋翻了個白眼。
城內漫無目的地瞎逛了一圈,一行回到了客棧。
牛有道一回屋,發現公孫布已經在他屋內等著。
牛有道放下了手中劍,黑牡丹則立刻出去安排人了,這種普通客棧,得防隔墻有耳。
待黑牡丹回來點了點頭,公孫布才說道:“道爺,目前傳來的消息,還是那樣,沒發現海邊有什么可疑的船只。齊國這邊集中的弟子還在繼續查探。”
牛有道:“沒發現,會不會是有什么掩飾?”
他現在不急著到齊國京城,就是在等消息,在故布疑陣,不掌握一定的情況,到了京城那邊也不好決定從哪個方向下手,察覺到令狐秋的身份有問題,他已經不敢全面指望令狐秋,已經準備按自己的方式來下刀子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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