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非要多想的話,敢戲耍人家女兒?人家這次順帶著也把你一起給收拾了!
自己盯的只是自己這一塊塊人的得失,人家皇帝盯的是連同他們這一小份人也在內的一大群人,怪不得想來想去都不認為皇帝有理由對付自己,人家皇帝壓根沒局限在對付他上,而是要同時對付連同他在內的許許多多人。≧雜≮志≮蟲≧
這眼界真正是高下立判!
“這個昊云圖有點意思呵!”牛有道皮笑肉不笑一聲,被人以無視的方式涮了一把,涮的你沒脾氣。
令狐秋白他一眼,“誰叫你招惹人家女兒,覺得人家女兒好耍,這回踢到石頭了吧?”
牛有道兩手一攤,“關我什么事,那十萬匹戰馬的出境文牒我已經轉讓出去了,轉讓契約在我手上,我不會有什么事。”心里在琢磨,估計封恩泰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吧。
他昨天就覺得這好處不對頭,封恩泰還死活要讓他拿下來,這下好了吧。
令狐秋反問:“你在說天玉門?呵呵,你想多了,外面傳的謠言和天玉門沒任何關系,只說出境文牒是在你牛有道的手上,天玉門只字未提!”
“什么意思?”牛有道猛然反問。
令狐秋:“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
牛有道有點懵,“昨天裴娘子他們明明親眼見證了的,那東西是給天玉門的。”
令狐秋:“你去問裴娘子啊,你問我,我問誰去?我說這事,你趕快處理好吧,你若不處理好,老弟,你別怪我嫌棄你,我得趕緊跑人了,吃不消啊,會死人的,你喜歡找死,我還想多活幾年。”
“嘿,有意思了,這皇帝還真是要順帶幫他女兒給我點顏色看吶!”牛有道樂了。
他也知道令狐秋話里的意思,并不是說要扔下他不管,而是讓他拿出和天玉門的交割文書以證清白,證明東西在天玉門身上,讓想找事的人找天玉門去。
就在這時,公孫布和三派的人幾乎前后腳來到,稟報外面的傳言,他們還不知道昨晚的事,過來問是真是假。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牛有道擺了擺手,指了指令狐秋,表示令狐秋已經告訴了他。
一只胳膊的烏少歡面露急色,他是留仙宗派來負責留仙宗在這邊弟子的,問:“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牛有道:“就是傳言的那回事。”
他沒說出和封恩泰的交割,一旦讓三派知道自己要爭取的利益已經到手了,三派怕是會立刻走人,三派不會為天玉門去承擔這么大的風險,目的達到了也不會再繼續呆在齊國這里冒險。
令狐秋斜了牛有道一眼,自然是看出了牛有道有意隱瞞。
“你們放心,不會有事……”牛有道一番規勸,把他們給打發走了。
冷眼旁觀,目送了一群人離去后,令狐秋道:“老弟,你不會是想把這事攬在身上吧?我可是提醒你了,這事你扛不起的。”
牛有道沒回他,左右看了看,“封恩泰呢?三派都知道了,他天玉門不會不知道吧?”
令狐秋冷笑,“你如果今天把東西給他,打死他也不會接,他現在怕是在為昨天為天玉門拍板的事而懊悔吧,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這事他是沒辦法對天玉門交差的。”
“走!去看看。”牛有道話出口,人也要走。
“道爺!”黑牡丹忽然喊了聲,“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牛有道有些意外,瞟了眼令狐秋,這是有話不便當令狐秋的面說么?
令狐秋也瞥了眼黑牡丹,微笑道:“沒事,你們說,我先過老封那邊看看。”
牛有道跟這黑牡丹進了屋內,問:“什么事不能當令狐秋的面說?”
黑牡丹:“道爺,還記得令狐秋剛才的話嗎?他說他不想找死。”
牛有道:“你想說什么?都這個節骨眼了,跟我還有必要拐彎抹角嗎?”
黑牡丹:“道爺,你不是一直擔心令狐秋有所圖么,這正是一個名正言順甩開他的機會。你不如就佯裝攬下這事,他消受不起知難而退正合適。”
牛有道笑了,“這點你不如猴子,我知你心意,但你卻不知我心意。”
黑牡丹愕然,“道爺不想讓他走?”
牛有道嘿嘿一聲,“上了我船的,豈由得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這條船可沒那么好下!”
黑牡丹:“他在道爺身邊,也未見道爺讓他幫什么忙,道爺留他的用意可否明示?不然他近身在我們身邊,我拿捏不好和他相處的分寸。”
“有些事情不需要太明白。”牛有道伸手在她下巴上挑逗了一把,被對方略帶薄嗔地一把撥開了,遂笑道:“看小娘子如此嫵媚的份上,好,我今天給你上一課,教你怎么用人。用人不能太過善惡分明,也不便受自己喜好的感情因素所左右,用人不疑,疑人也要用,關鍵要看有沒有用處!”
“拿你來說,我對你就是用人不疑!而對他,就算知道可疑,用之也無妨,把握好度便可。你也知道,他對我有所圖,他以為他在圖我,又豈止我不是在圖他?我不管他圖什么,他在我身邊如此熱絡,無非是想取信于我,我會讓他漸漸明白,如此取信力度不夠,想取信我就要拿出誠意來。誠意是什么?有合適的事我會讓他去辦的,他為了取信我,必然盡力,等他越陷越深了,等到無法自拔了,他自然就是我的人,他的來意我自然也會知曉!”
“有些事急不得,要有耐心。有句話叫做螳螂捕蟬,蟬非蟬,黃雀在后!現在明白了嗎?”
“……”黑牡丹啞口無言,為令狐秋捏了把冷汗。
“發什么呆,走了。”牛有道伸手在她屁股上輕拍一把,彈性十足,手感不錯。
黑牡丹下意識伸手在屁股上一擋,慢了一步,揩了把油的牛有道已經閃身快溜,賊似的跑了,令她白眼連翻,罵了聲“薄情寡義”。
不過眉眼間卻略浮笑意,牛有道已經漸漸會對她動手動腳了,關系明顯比以前親近了不少,這是好兆頭……
“什么情況?”
牛有道來到了封恩泰等天玉門弟子居住的小院,見到令狐秋背個手徘徊,走近問了聲。
令狐秋朝一間門窗緊閉的房間抬了抬下巴,“老封把自己關在屋里不肯出來呢,估計在面壁思過。”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牛有道鄙視一聲,抬手招了一名天玉門弟子過來,“讓你師伯出來吧。”
那弟子道:“師伯不知何故不肯出來,讓我們別煩他。”
牛有道雙手往袖子里一攏,大聲喊道:“封老哥,我們是來向你辭行的,我們先回青山郡了,您保重。”
令狐秋啞然失笑,遙指牛有道點了點,貌似在說你真壞!
然而這一嗓子的效果還是挺好的,房門嘎吱而開,封恩泰瞬間閃出,大聲道:“老弟,為何如此著急離去?”
他的形容實在是不敢恭維,兩眼布滿了血絲,胡子和頭發都撓亂了,其心情之焦慮程度可想而知。
令狐秋和牛有道相視一眼,能理解封恩泰心中的焦慮。
牛有道比令狐秋的理解程度更深,封恩泰被天玉門派來主持戰馬的事情,一直無功,損失也不小,天玉門這才想辦法弄了三派和他牛有道來。如今是,前事未成,又將天玉門后面給他提供的助力給搞砸了。
這邊拿到了天玉門的酒水利益分成承諾,完全可以走人,剩下他封恩泰怎么辦?以前一直搞不定,現在就能搞定了?
現在事情不能搞定又讓天玉門白白損失了利益是另外一回事,搞不好還要給天玉門惹來滅門之禍,麻煩大了,估計等天玉門接到消息后,活剝了他的心都有。
封恩泰伸手把了牛有道的胳膊,萬分熱切道:“都是為庸平郡王效命,事未成,舍我天玉門而去,未免說不過去。”
牛有道嘆道:“你昨晚不是說了么,東西給了你,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么,老哥莫非想反悔?白紙黑字的東西可在呢。”
封恩泰擠出一臉笑,道:“老弟,不急著走,昨晚是我糊涂,釀成大錯,你看,那十萬匹戰馬的出境文牒,我還給你如何?”
此話一出,一旁的天玉門弟子大吃一驚,外面傳言的東西轉到了天玉門手上?這般燙手的東西,師伯怎敢接手?
牛有道反問:“封老哥,老封,封大爺,你在開玩笑嗎?你當我聾子還是瞎子,當我不知道外面的事?你這樣做未免欺人太甚!”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封恩泰舍下了老臉,連連拱手賠罪,央求道:“老弟,是這樣的,外面傳言東西在你手上,那份契約你能不能暫緩公開,暫時先擔著…”
牛有道擺斷,“瞎扯這個沒用,你我都心知肚明,此時的外面,只怕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就差上門來搶了,如果這不是在齊國京城,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殺進來了,你想走,走的了嗎?現在從這院子里出去的任何人都別想輕易脫身,都極有可能在途中被扣下當人質備用。”
“好吧,就算我把事擔下,讓你們暫時脫了身,我呢,我怎么辦?回頭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找我索要東西,我能硬扛嗎?那得得罪多少人?我不想活了還差不多。我只能亮出證據,證明東西給了你們天玉門,數不清的人圍追堵截,你覺得你們還有幾成把握回到天玉門?”
“老哥,聽我一句,你現在出去,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東西送給別人吧!只要送出去了,咱們就清凈了,否則這東西留在手上真的會死人的,你天玉門有多少弟子都不夠外面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