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牡丹湊近一看,還真是,地圖上連一般不讓外人進入的內宅深處都給畫了出來,路徑也標畫的很清楚,不禁奇怪道:“白云間的內宅,花錢進去玩耍的人也可以進去逛嗎?”
牛有道搖頭,也不清楚袁罡是怎么弄來的。
“這幾個地方以虛影標示是什么意思?”黑牡丹伸手在地圖上的幾個位置指了下。
牛有道放下地圖,又拿了另一張寫滿字的紙張查看。
上面的字很怪,黑牡丹看不懂,牛有道卻是一看就知道是袁罡親手寫的,因為是兩人都熟悉的簡體字。
上面的內容表示,袁罡已經和蘇照有了接觸,親自去了白云間查看。
這個白云間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簡單,內宅明里暗里都有人盯著,一些下人似乎也不簡單。袁罡采取了一些小動作測試,懷疑內宅重地有不少修士,從測試時的一些聽覺和動作反應上來看,袁罡懷疑蘇照和秦眠都是修士。
蘇照和西院大王的關系是否如傳言所說,值得懷疑!
還有,內宅某個院子里應該存放有數量不少的金翅。養上幾只金翅傳訊可以理解,養一堆就值得懷疑了。袁罡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袁罡在青山郡就是負責五梁山那邊消息處理事務的,接觸過大量金翅,一聽動靜就有大概的判斷。
五梁山養的那些金翅一開始也對袁罡反應強烈,習慣后知道無害也就沒了什么反應,白云間養的金翅顯然還不習慣袁罡靠近。
根據種種細節和跡象總結下來,袁罡給出的判斷是,白云間內部更像是一處秘密據點。
當然,袁罡也說了這是他的初步懷疑,還不能確定。
至于蘇照是個什么情況,初次接觸不好打探太多,袁罡的意思是需要時間慢慢來接觸,他會慢慢想辦法。
而那圖紙上所畫的虛影位置,正是袁罡接觸不到的地方,確切地說是不白云間不讓他接近的位置,其中便有存放金翅的地方。
袁罡說蘇照的容貌他已經清晰記下了,不過沒那么好的繪畫手藝,身邊也沒這樣的人手,無法憑著記憶畫出來。
袁罡的意思是什么時候和牛有道見上一面,他來口述,牛有道來畫。
最后,袁罡提醒他,說牛有道住的地方周圍有許多不明身份的人在來回溜達,問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袁罡也確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有些事情看起來動靜不小,但除了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一般的凡夫俗子不容易知道這個,知道的也不會亂傳。容易打探消息的呼延威也被禁足了,否則怕是能知道些情況。
而牛有道也不想讓他知道這事,不希望他介入。
對比著信上內容,比照著地圖看了會兒,牛有道瞇眼嘀咕,“修士…可能是修士……”
東西放下后,牛有道負手來回徘徊著思索,如果真如袁罡懷疑的,蘇照是修士,那蘇照和西院大王的關系還真是值得懷疑,若是一般女人也就罷了,西院大王的身份地位有個女修士做禁臠也無可厚非,可是弄個女修士做禁臠不說,還讓這女修士去經營青樓,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黑牡丹看不懂信中內容,卻聽到了牛有道的嘀咕,試著提醒了一聲,“縹緲閣的規矩,修士不許在俗世經商。”
牛有道隨口回了句,“若說是西院大王的產業,他們只是隨扈法師也說的過去。”
“若有修士看守的話,袁爺怎么進的白云間內部要地?居然還能把圖畫這么詳細。”黑牡丹依然好奇,袁罡那個凡人,在她看來,充滿了許多的不可思議。
牛有道搖頭,沒回,在想袁罡說要和他見面的事,他現在的情況,被那么多人盯著,怎么可能和袁罡見面。
就在這時,公孫布出現在了門口,“道爺!”
牛有道回頭,招了他進來。
公孫布稟報道:“道爺,海島那邊,聚集的大船已經達到了差不多三百艘!這還只是改造的空船,陸續還有一些大船來到,這些吃水較深,似乎是裝滿了貨物的船,聚集停靠在一旁,沒有改造的意思。”
“還真是大手筆,看來數量遠超我想象,操作此事的人還真是能耐不小啊!居然能把這么多戰馬給弄出去。”牛有道嘿嘿一聲,復又叮囑道:“記住,不需要他們干什么,盯著就行,不要打草驚蛇!”
“是!”公孫布領命而去。
牛有道走到桌前再次將白云間的地圖給看了下,在腦中加深了印象,隨后將兩份東西一起給燒了。
看著盆里的火光,嘴里嘀嘀咕咕,“天玉門的消息怎么還沒來?”
等消息等的他有些心焦,令狐秋提醒的很對,皇帝是不會讓他這樣一直耗下去的,再這樣拖著,一旦惹得皇帝再次出手,他的處境會很危險。
這次的事情他自我感覺也實在是被那皇帝給搞的沒辦法,動手的層次不一樣,人家皇帝一動手,導出來的就是勢,以勢壓人,大勢之下讓你避無可避。
有件事情他大概心里有數了,皇帝應該是從裴娘子等人的嘴里知道了他被楚安樓羞辱的事,知道他和冰雪閣的關系不是他誤導的那么一回事,否則皇帝多少會有所忌憚,不敢對他這樣搞。
黑牡丹:“我再去問問。”
牛有道擺手道:“不用了,只要盯住封恩泰他們就行,我最多再等兩天,若消息還不來,那老子只能是先尋求自保了。”
黑牡丹看了看門外,“外面那么多人盯著,那么多人想得到東西,為何等了兩三天,還不見有人登門求取?”
這邊派了人出去試水,一出城就被人給抓了搜身,確認身上沒帶東西才放了回來,事實證明的的確確被盯死了。
牛有道冷笑一聲,“求取?你還不明白嗎?這東西沒人敢明著求取,只能是暗中搶掠,誰敢冒頭拿東西,立馬會成為眾矢之的,這點大家都心知肚明,哪怕是進過這門的人,出去也得被搜個底朝天。”
他剛坐回躺椅上躺下沒一會兒,外面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封恩泰的聲音老遠就傳來了,“老弟,牛老弟!”
牛有道霍然起身,只見封恩泰領著兩名弟子大步而來,令狐秋也跟在后面來了,估計也一直在盯著封恩泰那邊。
封恩泰一入門,便抓了牛有道的胳膊說道:“老弟,師門的消息來了。”
牛有道立問:“可有決斷?”
“已有決斷!”封恩泰頷首又搖頭苦笑,“把我一陣怒批是免不了的。”
牛有道:“罵你是應該的,換了我,非把你逐出師門不可。”
封恩泰:“你這家伙…”
牛有道把他指點的手撥開摁了下去,“老封,廢話就不要說了,再拖下去那皇帝等的不耐煩了會出人命的,人家隨時可以找個理由把我們從這里轟出去,甚至是把我們趕出城去,那我們可就有的樂了。說吧,快說情況,天玉門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封恩泰:“師門的意思很簡單,鞭長莫及,天玉門的勢力顧及不到這邊,掌門直接下令放棄,十萬匹戰馬的出境文牒一張不留,全部放棄,怎么處置都行,總之就是要讓外面人知道,東西已經轉讓出去了,已經不在我們的手上。”
牛有道揶揄道:“你不是還想賣錢嗎?繞了一圈,吊了這么久,敢情還是和我說的意思一個樣啊!”
封恩泰拱手求饒,“老弟,算老哥哥我錯了,你就別再取笑了,正事!”抓了牛有道的手,拍著他手背,“正事要緊!如你所說,再等下去,皇帝怕是要把我們給轟出城去了,會死人的!”
令狐秋松了口氣,“早就該這么辦了。”
封恩泰回頭,“令狐兄,我的難處,你也要理解,十萬匹戰馬的出境文牒啊,沒師門同意,我敢說扔就扔掉嗎?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還好,天玉門還算明智,沒有利欲熏心。”令狐秋呵呵一聲,撣了撣手,“趕快處理吧!”
牛有道立刻回頭朝黑牡丹點了點頭,黑牡丹去了后面,將藏的十張文牒取了出來,交給了牛有道。
牛有道把東西一點,抓了封恩泰的手,拍入他的手掌,“一張不少,你再仔細檢查一下。”
“不用檢查!”封恩泰又推了回來,“老弟你處理便可。”
牛有道:“你少來,我才不會沒事找事。”
封恩泰推擋,“不是我的意思,是師門的意思。”
牛有道瞪眼道:“你把話說清楚,什么意思?”
封恩泰揮手招了一下,從一弟子手上接了一張紙,轉交給牛有道,“剛翻譯出來的密信,天玉門的意思一字不漏,全在里面,我沒做只字隱瞞,老弟看過便知。”
牛有道立馬拿了信看,越看臉色越黑。
令狐秋也趕緊湊了過來,伸了個腦袋查看。
信里一開始,果然是把封恩泰一頓臭罵,說是等齊國這邊的事情了結后再處置封恩泰。
接下來的內容就有意思了,天玉門讓封恩泰把事情交給牛有道去處理,不管封恩泰有沒有簽什么契約,都命封恩泰讓牛有道立馬交出來毀掉,天玉門要和這事徹底撇清關系,不管事情最后處理的怎么樣,都讓牛有道和三派去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