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樣的人手?”
“就是打打殺殺的人手?不過有一點,是要守得住秘密的人手。”
“神神秘秘的,要干什么呀?”
“干什么不要問,你只管幫我找人就行。”
“你這不是廢話嗎?不知道你干什么,誰肯接活,我怎么找人,怎么出價?”
“我都說了,打打殺殺的人就行。你做掮客的,應該知道有些客人是不想透露秘密的吧,難不成人家不說出秘密,你就不接活了?”
管芳儀呵呵冷笑一聲,“你是客人嗎?你明顯在利用老娘,老娘死也得死個明白吧?不說清楚什么事,我不干!”
牛有道略沉默一陣,最終徐徐道:“我要在海上劫一批貨!”
管芳儀明眸眨了眨,問:“你要多少人?”
牛有道:“你能找到多少?”
管芳儀忽微微一笑,吐出三個字來,“劫戰馬?”
笨手笨腳弄頭發的牛有道抬頭,看向鏡子里的女人,“何以見得?”
管芳儀:“你是來干什么的還用說嗎?天玉門、靈秀山、留仙宗、浮云宗,四個門派的弟子都來了齊國,你不是找不到人手,而是人手不夠,在海上劫什么東西需要這么多人手?”
牛有道垂目看了看眼前端坐的女人,漫不經心地試探道:“劫戰馬需要這么多人手嗎?”
管芳儀:“四個門派在這邊的人手都還不夠你用,可見你要劫持的戰馬數量不少。必須對所有船只同時動手,一旦讓其中一艘放飛了消息,你劫到了也沒用。敢在海上運送那么大數量戰馬的人,其調動能力非同小可,絕對是有實力的人,只要走漏了消息,只怕你劫到的東西還沒來得及運回去,就得在途中遭受反擊。這活可不容易得手!”
牛有道:“既然知道,我想要什么樣的人手你應該心里有數了。”
管芳儀好奇道:“誰那么倒霉,你要劫誰的戰馬?”
牛有道:“這個暫時不便告知。”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東家,沈秋要見先生。”
牛有道手上正在幫管芳儀綰頭發,不好放手,喊了聲,“讓他進來吧。”
門開,沈秋入內。
知道牛有道在管芳儀屋里過了一夜,又見在給管芳儀梳頭,沈秋看牛有道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掌門來訊。”沈秋拿出一張紙。
牛有道問:“急嗎?”
沈秋:“不急!”
牛有道一時間不好放手,“放那邊吧。”
沈秋將紙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轉身走了,臨出門前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門口的丫鬟入內拉門關上時,看到屋內的情形后,也是一臉驚訝。
門關了,管芳儀忍不住憋笑,“給女人梳頭,尤其是給我,被人看到了,你不怕被人笑話?”
牛有道:“誰愛笑話誰笑去,在乎這個,我不用活了。”
這里好不容易幫她把頭發弄好了,牛有道轉身去拿了密信查看,而管芳儀則繼續坐在梳妝臺前戴頭飾。
耳畔聽著管芳儀埋怨沒幫她把頭發弄好,看著密信的牛有道眉頭皺起,嘀咕了一聲:“鬼修…”
密信是公孫布那邊轉來的,海島那邊盯守的人員發現,聚集的船只已經達到了五百艘左右,同時海島上居然有大量鬼修現身,這顯然是要為船只護航的修士到了。
略一琢磨,牛有道暗暗驚嘆,這次幫邵平波運送戰馬的人,實在是準備的太充分了,那些船員看不到鬼修,卻知道身邊有鬼修的存在,不知是不是被盯上了,必然老老實實不敢亂來。
如此一來,可節省大量的人手,否則五百艘船上的船員得要多少人才看得住?
對方準備籌劃之完備,令他有些嘆為觀止。
正拿著小鏡子左右端詳頭發的管芳儀問了聲,“什么鬼修?”
牛有道搓碎了密信,“我要下手的對象,居然找了大量鬼修來護航,也不知是從哪找來的。”
管芳儀放下小鏡子,又在那涂脂抹粉,“看來你是把對方的情況給掌握的一清二楚啊!對方有夠倒霉的。至于鬼修哪來的,這齊國倒是有一地方…”說到這,整個人僵住了,慢慢回頭看向牛有道,問:“你要劫的戰馬和白云間老板娘蘇照有關?”
牛有道亦愣住,慢慢轉身走到了她邊上,問:“何以見得和蘇照有關?”
他也沒說不是!然而事實上,蘇照和戰馬有沒有關系連他都不知道,不知這女人為何能把戰馬跟蘇照扯上關系。
管芳儀:“你之前畫了蘇照的頭像。”
牛有道表示疑惑,“畫她的頭像和戰馬有什么關系?”
管芳儀:“齊國有一地,名叫陷陰山,是世間少有的鬼修聚集地,陷陰山的當家人是鬼母。早年西院大王昊云勝的一個手下追求我,為了顯擺自己是昊云勝的心腹,對我吐露過一個秘密。只是這家伙倒霉,剛從我這里離開,便被朝廷給抓了,也不知犯了什么事,那次同時被抓的有好幾個昊云勝的手下,他只是其中之一,不過還沒來得及審訊就發病死了,死的有點蹊蹺,所以他當時跟我說的事我記得很清楚。”
牛有道:“他對你吐露了什么秘密?和鬼母有關嗎?”
管芳儀道:“鬼母在世間還有家人,有一個曾孫,名叫章行瑞,在西院大王昊云勝的手下做官。按那家伙的說法,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屈指可數,被他那么一說,我恰好成了其中之一。”
“西院大王昊云勝…”牛有道皺眉沉吟著。
管芳儀繼續道:“蘇照是昊云勝的禁臠,跟章行瑞應該是認識的,現在又冒出一堆鬼修,你之前又特意在那畫蘇照的畫像,兩者之間能無關嗎?”
牛有道在屋內徘徊,這消息實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難道真的那么巧,和袁罡有來往的那個白云間的老板娘蘇照就是那個照姐?
他只是擔心袁罡的安全,以防萬一,才要蘇照的畫像讓陳歸碩那邊核實,現在看來,似乎真的對上了,現在就差陳歸碩的回復做最后確認了。
蘇照接近袁罡是什么目的?他現在極為擔心袁罡的安全。
可想想又不對,若真知道了潛伏在此的袁罡的真正身份,自然也就知道了他和袁罡的關系,那女人不至于這么蠢吧,明知可能會引起他的懷疑,還公然接觸袁罡?邵平波就更不會這么傻!
他有點想不通,這事有點把他給搞糊涂了!
管芳儀見他不像是被自己捅破的樣子,不禁疑惑道:“難道我的猜測有誤?”
徘徊中的牛有道走到了她跟前,“看來,能得到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管芳儀翻了個白眼。
牛有道身子略前傾,“那個章行瑞,我要知道他的具體情況,越詳細越好……”
院外,令狐秋領著紅袖來了,不過在院門口被人攔了下來。
令狐秋問那門衛,“什么意思?是紅娘不想見我,還是牛有道不想見我?”
門衛回:“東家和先生還在屋里,還沒起來,不宜打擾,令狐先生懂的。”
“……”令狐秋偏頭看了看已經爬老高的太陽,很是無語,再看看院內,他很想問問那對狗男女昨晚折騰的得有多過分,居然到現在都還沒起床?
“荒唐!”令狐秋轉身嘀咕了一句,就背個手站那,等在了門口。
關鍵是也不知道那對狗男女現在在干什么,的確不宜打擾。
等了好一陣后,后面傳來牛有道的聲音,“二哥,站門口干什么?”
令狐秋和紅袖回頭一看,只見牛有道和管芳儀聯袂走來,后者還很親昵地半挽了前者的胳膊,笑吟吟陪同著。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人的關系經過昨晚后,明顯不一般了,這就差當眾摟一起了,傷風敗俗!
“哎呀,自然是等你們。”令狐秋呵呵一聲,復又戲謔相問:“二位昨晚過的還好吧?”
牛有道笑而不語。
“去!”管芳儀啐了令狐秋一聲,再回頭看向牛有道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
此情此景,令門外等候的主仆二人有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管芳儀又回頭對一旁過來的漢子道:“老六,從今天開始,牛兄弟身邊要加幾個人隨行保護,先生的一應飲食全部要仔細檢查過,不要給任何人做手腳的機會。”
令狐秋和紅袖下意識相視一眼。
“是!”那漢子應下。
令狐秋則試探著問了聲,“紅娘,說的這般嚴重是什么意思?”
牛有道也摸了摸鼻子,“紅娘,你這是想盯著我嗎?”
“盯什么盯,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還是那句話,金王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他絕不會輕易放過你。”
管芳儀目光落在牛有道臉上,又是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我可不想看到你出事,你可是答應了娶我的!”
令狐秋和紅袖震驚了。
牛有道也有幾分傻眼,盯著這女人,很想問問她,老子什么時候說過要娶你?商量好的可沒這說法!
偏偏還不好當眾否認!
“我正準備陪他在扶芳園逛逛,免得連自己家都不熟悉,你們要不要一起?”管芳儀笑的開心,問令狐秋。
令狐秋干笑道:“你們逛,我們就不擾你們雅興了。”
牛有道一個趔趄,被一把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