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間內,猶如拆房子一般,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打不開就強行砸開,不少墻面硬是給撞開了。の雜ζ志ζ蟲の
很快便將這銷金窟的內部給折騰了個破破爛爛。
“讓開!”
一聲怒喝從街頭傳來,封堵在街口的軍士被推開,昊云勝在隨扈的陪同下一瘸一拐走來。
面對這位西院大王,未得軍令,軍士們也為難,這可是皇帝陛下的親弟弟,不知攔好,還是不攔好,不敢輕易冒犯。
見到眼前的情形,昊云勝那在火光下的臉色晦明晦暗,眼中是難以掩飾的暴怒。
“王爺,冤枉啊!”
“王爺為我等做主啊!”
見到大靠山來了,跪在地上的一名粉頭突然爬起,一把推開了看守的軍士,跪在了中間過道上攔路喊冤。
此聲一起,好幾名粉頭都從跪著的隊列中爬了出來,一起攔路喊冤。
其他鶯鶯燕燕頓時哭哭啼啼,紛紛響應粉頭們的喊冤,皆轉身而跪朝向昊云勝,街頭此起彼伏的哭訴聲一片。
另一旁跪著的男人們則偷偷打量,倒是安靜。甚至有人互相交換眼色,準備看熱鬧。
看著眼前跪著的一群人,昊云勝冷目掃過四周,怒喝道:“合法的買賣,誰給你們妄動的權力,眼里還有沒有王法?讓呼延無恨來見本王!”
這里話剛落,兩旁街道上的窗口突然冒出一簇簇的弓箭手。
弓弦嗖嗖破響聲驟起,箭雨驟襲。
昊云勝嚇了一跳,身后左右的隨扈法師一個閃身上前,施法護住了他。
然而那些箭雨只是朝昊云勝這邊來,卻并未射向昊云勝,倒是昊云勝面前跪著的人響起一片慘叫聲。
“啊……”
剛剛還跑出來哭訴喊冤的十幾名粉頭在凄厲慘叫聲中倒地,一個個被射成了刺猬一般,瞬間倒在了血泊中。
一陣弓響,一陣慘叫之后,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剛還跟著附和哭泣的鶯鶯燕燕們一個個在顫抖,有點嚇得魂飛魄散的感覺,沒人敢再喊了。
另一旁跪著的男人們嚇得腦袋一縮,一個個臉色難看,也有魂不附體的感覺,看熱鬧的心思沒了,開始擔心驍騎軍會不會大開殺戒。
昊云勝也真正是被嚇到了,剛那么一剎那,他甚至誤以為是有人要趁機把他給做了。
前面火光夾道的過道中不知什么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昊云勝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的錯覺,待人慢慢走了過來,看清是誰后,瞳孔驟縮。
查虎突然現身走了過來,隔著地上的一群尸體止步,瞅了眼他那條斷腿,“堂堂王爺之尊,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親自現身為一座青樓出頭,不好看,也很荒唐!”
昊云勝揮袖指來,怒道:“在京城妄動大軍,你們想造反嗎?”
查虎:“不要亂扣帽子,調動大軍自然有調動大軍的原因,王爺無權插手軍務,擅自干擾軍務可是死罪,還請速速離去。”
昊云勝:“讓呼延無恨來見本王!”
查虎雙手抱在腹部,徐徐道:“王爺,上將軍有令,膽敢阻撓軍務者,殺!”說話間冷眼瞅著昊云勝左右的隨扈法師,眉角漸漸挑起。
此話一出,兩旁樓上窗口的一群弓箭手再次搭箭上弦,左右刀槍調轉方向對準了昊云勝。
昊云勝的隨扈法師與查虎對了兩眼后,似乎略有心虛,在昊云勝耳邊嘀咕了幾句。
最終,昊云勝大袖一甩,扭頭轉身而去,臉色很難看。
皇族子弟之所以喜歡爭大位,有時候并不僅僅是因為權勢,而是權勢之下的人太現實,沒有權勢便沒有尊嚴,譬如眼前的昊云勝便是懷著滿腔羞憤離去的,當眾受辱的滋味不好受。
叮鈴!
一聲鈴響,這次連袁罡也聽了個清清楚楚。
前面隱約有聽到鈴響,蘇照提了下,又沒發現任何異常,還以為是錯覺。
星空下疾馳的二人緊急勒停了駿馬,相視一眼,雙雙跳下了坐騎,朝鈴響的位置而去搜查。
沒多久,兩人在一棵小植株上找到了一顆鈴鐺。
鈴鐺不算什么,關鍵是鈴鐺上牽連的一條絲線,袁罡迅速順著絲線捋去,發現了絲線斷頭。
蘇照立刻釋放出了月蝶,順著絲線斷頭去向搜尋,很快在另一邊的草地里拉起了另一根斷頭絲線,也順著捋了過去,捋了上百丈的距離也沒找到盡頭。
她不敢耽誤太久時間,又捋著絲線回來了,兩人牽頭在一起,看向了自己的戰馬,再回頭看了看自己來的方向。
很顯然,這絲線是被兩人坐騎沖過時給絆斷了,因此而觸發了鈴聲。
如此一來,說明蘇照之前聽到的鈴聲并沒有誤,只是因為絆斷絲線的位置離鈴鐺位置的遠近不同,有的能聽清,有的聽不清。
兩人不知道這一路上究竟絆斷了多少根絲線,別說大晚上的看不見,就算是白天,掩藏在草地里如此細的絲線被馬蹄給絆斷了誰又能發現?
袁罡很快意識到了,草原浩瀚,找人不容易,這很有可能是驍騎軍在草原上尋找目標的一種軍事手段,也許會被其他動物和人給干擾,但驍騎軍肯定有一套甄別的手段。
“我們的大致去向應該被驍騎軍發現了!”袁罡神情凝重。
道理很簡單,要抓捕他們的人不可能在茫茫草原漫無目的到處胡亂布置這東西,再簡單的布置那樣搞也吃不消。
蘇照:“何以確定是軍方?有沒有可能是其他人布置的?”
袁罡警惕著四周道:“這東西看似簡單,卻不是少量人手能搞定的,也不是你們修士有多高的修為就能搞定的,要發揮預警作用必須具備大范圍操作的成套體系才行,這一定是軍事預警手段,其他人沒有這樣的人力和組織能力。”
蘇照若有所思點頭,也明白了他為何確定是驍騎軍,自然是因為呼延家,不過卻忍不住多看了袁罡兩眼。
“收起月蝶,改道去向,走!”袁罡一聲招呼。
兩人立刻跑向戰馬,翻身而上,撥轉坐騎朝另一個方向馳騁而去。
“怪不得能瞞過呼延無恨的眼睛,連我都差點誤以為你是軍伍出身,你為了接近呼延家,還真是下了工夫啊!”并騎的蘇照忍不住感慨一聲。
不單單是因為剛才的事情,這一路上,為了甩脫追捕,她早就察覺到了袁罡對軍伍的一套似乎有著相當的認知。
袁罡沒有解釋。
約莫一炷香后,夜色下疾馳的二人臉色微變,皆回頭看去,隱隱聽到了大量的馬蹄聲。
急驟如雷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兩人沖上一座山坡回看了眼,只見月色下一條黑影長龍一路追來,還有月蝶光影。
這么多騎兵,想不相信是驍騎軍的人都難。
袁罡趕緊指了個方向道:“你從那邊走,去了青山郡后,把情況告知道爺,道爺自然會明辨是非好好安置你,定不會虧待!”
蘇照急了,“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袁罡:“你先離開,想辦法聯系道爺,道爺出手,還有可能救出我。他們的目標是我,你跟我在一起,誰都走不了!”
蘇照一口拒絕,“我不走!”
在她眼里,袁罡就是個凡夫俗子,她在還能幫襯保護,她也無法接受扔下袁罡一個人逃跑。
這么一拖延,兩人想走都走不了了,后面的追擊人馬騎術非常精湛,不是兩人能比的,沒一會兒便追上了他們,那聲勢驚人,頗有席卷蒼茫大地的氣勢。
其中有上百人的小隊加速沖出,夜色下似乎只能看到馬匹盡情馳騁而看不到人,上百人全部貼在了馬背上,而且還能在這么快的追擊速度下點燃火箭,弓弦驟響,一片火光從一側嗖嗖射來。
雖然沒有射中兩人,卻逼得兩人不得不連連快馬加鞭改變方向,一路以火箭逼迫。
沒多久,袁罡反應了過來,對方并不是要追殺他們,而是要把他們逼往某個方位。
等到反應過來已經晚了,夜幕下的前方,能看到幾只月蝶翩翩,而在月蝶的下方是一溜溜長長的黑影,猶如一堵墻一般。
袁罡和蘇照想不朝那個方向去都難,被夾擊著趕了過去。
那一堵黑墻突然點亮了大量的火把舉起,一溜密密麻麻的騎兵攔在了前方。
攔堵的騎兵中,又有大量人員搭弓上弦,張開了弓箭對著這邊,隨時會有一場箭雨降臨。
夾擊追趕的騎兵漸漸放慢了速度,最終停了下來。
袁罡和蘇照受這聲勢裹挾,逃逸節奏也不由自主地受到了控制。
等到兩人受阻停下,環顧四周看去,發現自己已經被大軍給包圍了,四周到處是舉著火把的騎兵。
騎兵主將揮手,張開的弓箭緩弦,對準的箭矢也垂放了下來。
而在主將左右,有數名隨扈法師,看服飾明顯是三大派的修士。
袁罡提上了斬馬刀,蘇照拔出了寶劍,雙雙警惕著四周。
然而圍困他們的騎兵既沒有進攻的意思,也沒有放他們走的意思,一聲不吭,似乎就是想圍困他們,又似乎在等什么。
被困二人也不敢輕舉妄動,搞不清對方隨扈法師的深淺,若僅僅只有騎兵,他們還敢沖沖看。
沒等多久,遠處又有隆隆蹄聲傳來,上百騎在夜色下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