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勝懷有點火大,口說無憑的東西,讓他如何相信,然而這本就是賭對方的人品,人家就算一個銅板都不給他,他也拿對方沒辦法。不過不管怎么說,總算拿到了一百萬,總比沒有的強。
盡管爺爺是萬獸門長老,他這輩子也是還是頭回一次性擁有屬于自己的一百萬金幣。
可五百萬變成了一百萬,讓他如何能不火大,為了弄那五只飛禽,他冒了多大的風險?
不過他現在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情,“事情已經妥了,這么大一筆好處也讓你撈到了,你趕緊走人。”
他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牛有道沉吟道:“暫時還是不走了,剩下的四百萬金幣,還是得等幾天吧,等人送錢過來。想了想,以后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還是錢貨兩清誰也不欠誰的好,免得鬧出什么誤會。待我離開萬獸門后,咱們之間的賬一筆勾銷,再說什么我也不會認了,從此是路人,之后還是不要再聯系的好,就當從未見過,對大家都好,你說呢?”
聽到開頭的話,晁勝懷噌噌火起,下意識認為對方食言,在耍自己,幾欲抓狂。
可后面一番話下來,又如幾盆冷水潑下,澆的他那怒火瞬滅,有幾縷火星也是半死不活的。
硬生生被堵的啞口無言。
思緒在那四百萬金幣之間掙扎,四百萬金幣啊,再等幾天就有可能拿到,他不惜在幻界對牛有道動手又是為了什么?
要做到對四百萬金幣無動于衷,這真的是件很難抉擇的事情。
對牛有道來說,晁勝懷還是太嫩了點,根本上不了他的手,要拿捏住晁勝懷純屬小菜一碟,輕易就將對方急于的企圖給撥歪了!
自己的事情不辦完,他有那么容易被趕走嗎?
不等晁勝懷冷靜細想,牛有道就此撇過此事,“昨天的事沒什么紕漏吧?過程詳細說一下。”
艱難猶豫的晁勝懷下意識順著他的話回了,說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對了,有件事你得幫我一把,也是幫你自己。”
牛有道順著他的話把動手過程捋了遍,稍琢磨后,回道:“什么事,盡管說。”
晁勝懷:“我那四個參與了其中的師弟不能留了,留下遲早是隱患,奈何我動手不太方便,他們的實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這種事也實在是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了,我也不好找其他人,你想辦法幫我把他們給解決了。”
牛有道明白了,殺人滅口,發現這廝還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說起殺自己的同門師兄弟一點猶豫都沒有,嗯了聲道:“知道了,你放心,這事我來處理。待我走后,會在萬象城留下人手等你通知,你覺得機會合適了,布置好后,通知人動手便可。”
晁勝懷:“盡早離開,逗留期間不要再惹事了。”
口氣已經不急著趕對方走了,四百萬金幣等幾天就有可能拿到,沉甸甸在心頭啊!
牛有道:“我不想惹事,就怕有人惹我,所以那些跟我不太對付的,你還得幫我盯著點,好讓我安然離開。”
晁勝懷:“還有件事,你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了?”
牛有道:“何事,說。”
晁勝懷:“何有見,你是不是該把他交給我了?”
牛有道:“早就死了。”
晁勝懷又怒了,“你少來這套,到了現在還想拿他來要挾我嗎?我出了事,萬獸門勢必也要全天下追殺你!”
牛有道:“道理連你自己都清楚,我現在還有必要拿他來要挾你嗎?你也不想想,幻界出口被萬獸門的人守著,你覺得我真會冒險把他從幻界給弄出來?當時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當然,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晁勝懷無語,想想也是。
可正因為有理才覺得憋屈,就為個死人,自己居然走到了這一步?
平常,他覺得自己還是挺聰明的,今天,他忽然感覺自己在人家手上就跟個傻子似的。
“兄弟,想開點,沒這一遭,你這輩子都未必能賺到這么多錢,富貴險中求,對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目的達到了,不是嗎?”牛有道知他心思,寬慰了一句,又道:“你若非要見到人才安心…人家兄弟兩個,我沒忍心分開人家,你如果真有心,就去你和他們兄弟廝殺的地方找,在那棵樹下找吧,他們兄弟兩個葬在了一塊。好了,我先回了,呆久了惹人懷疑,有什么事,咱們老規矩聯系。”
剛離開山澗回到庭院中,便見袁罡快步迎來。
牛有道停步,袁罡嘴湊耳邊,低聲道:“陳歸碩的消息到了,信已送至逍遙宮,正趕往下家。”
牛有道哦了聲,微微笑,“我們的消息到了,看來這里的龍大掌門很快也要收到消息了,大禪山有驚喜了。”
一只金翅從天而降,遁入了逍遙宮落腳的客院。
很快,易舒身影在亭臺樓閣間疾走而來,來到水榭內的短榻旁,雙手奉上一份譯制好的密信,“師傅,宮內長老傳來的消息。”
盤膝打坐中的龍休緩緩收功睜眼,伸手接了密信到手一看,看的眉頭皺起嘀咕,“北州欲歸順?”
易舒不吭聲,信是她譯出的,她自然是看過其中內容的。
“前番大禪山的人來過吧?”龍休看著信,琢磨之余問了聲。
易舒:“是的,大禪山的長老黃通求見過師尊,師尊沒有見他。”
龍休:“去打探一下他們住哪,讓他過來見本宮。”
“是!”易舒應下,快步離去。
一騎在官道上疾馳,騎士快馬加鞭,一路不停,直奔前方穿插進山林的官道。
騎士正是宋舒,見到前方山林后方若隱若現的巍巍高山,身為信使的宋舒又提了提精神,終于快到了,雖說看山跑死馬,但過了那片山林就離無上宮不遠了。
然就在他闖進山林不久,便不得不緊急勒停了喘著粗氣的坐騎。
前方壞了輛馬車在路上,車輪似乎出了點問題,橫在了路上,車夫似乎正在車底下修理,一邊是山壁,一邊是陡坡,令宋舒不得不停下了。
宋舒驅馬慢慢上前,喝道:“勞煩把馬牽一牽,讓個道過一過。”
馬車窗口的窗簾撥開了,留仙宗冰雪閣的掌柜肖鐵從窗口露了張臉出來了,盯著宋舒的假面。
一見肖鐵,宋舒臉色立變,幸好有假面擋著,看不出來了,微微偏頭避開肖鐵的目光。
為何變了臉色?只因二人認識。
留仙宗、浮云宗、靈秀山本是依附于宋家權勢的門派,說是宋家養著辦事的打手也不為過。像到了宋家那般地步的權勢,都會蓄養些修行界的勢力幫忙辦事,這畢竟是修士的天下,許多事情還是要依靠修士處理的。
宋舒好歹也在修行界呆了那么多年,豈能沒去冰雪閣見識過。
依他當年的身份去冰雪閣,試問肖鐵這位掌柜的又如何能不熱情招呼。
二人自然是認識的。
肖鐵笑了,“這聲音好熟悉啊,就是這眼神里的氣勢不如當年。宋三爺,多年不見吶,故人相見為何裝作不相識?三爺,肖某在此恭候多時了,幸好三爺沒讓我失望,否則肖某還真不知該如何向師門交差。”
此話一出,宋舒心中咯噔,二話不說,縱身飛掠而起,撲向一旁的山林,欲借山林逃竄。
人在半空,山林中已躥出兩人橫空阻攔,雙方當空劍出,頃刻間廝殺在一塊,又接連有人射來圍攻。
咣!馬車四分五裂,肖鐵自馬車中沖出,加入戰團。
隆隆聲中,馬匹受到驚嚇嘶鳴亂跑。
動靜也不過片刻的工夫,宋舒已嗆血倒在地上,被肖鐵一腳踩踏在胸口,難以動彈。
肖鐵手中劍鋒更是頂在了他脖子上。
肖鐵是金丹修士,能被派往冰雪閣代表留仙宗坐鎮,實力自然是不俗。
宋舒的實力則一般般,修行天賦其實也尋常,拼命廝殺的經驗也不多,當年能在上清宗威風,純粹是家世背景的原因,那般家世背景也很少有拼命的機會。
其實憑肖鐵一個人就能把宋舒給收拾了,更何況是一群人圍攻,拿下自然是不在話下。
“背主狗賊,必遭天譴!”宋舒悲聲怒吼。
肖鐵冷笑一聲,若不是上面要求抓活的,當場就能把這廝給宰了,以劍拍了拍對方的臉,“三爺,落架的鳳凰不如雞,牙尖嘴利沒意義,搜!”
兩人過來上手,當場將宋舒給制住了,迅速拖往了一邊的密林深處搜查。
肖鐵環顧四周,寶劍歸鞘,揮手示意了一下。
立刻有人快速清理現場,攔路碎散的車廂直接清往了一邊的溝渠。
之所以弄個馬車攔路,也是沒辦法,總不能在這地方見人就攔下查問吧?這里離無上宮不遠,萬一攔下了便裝的無上宮弟子,那就麻煩了,哪怕是招惹上了其他的高人也吃不消。
幸好,牛有道已經指明了路徑,判定了宋舒趕時間不會東繞西繞,必定會途徑前往目的地的必經之路,加之這邊認識宋舒,好辦了許多。
途徑的人一律這樣攔下,不是目標則立刻拉開馬車讓路,客客氣氣的,避免惹麻煩。
唯一的問題是不知宋舒究竟會先去百川谷、無上宮、天女教這三家的哪一家,所以留仙宗、浮云宗、靈秀山的人手分了三路,各守一必經之地守株待兔,避免有失。
結果,宋舒撞在了留仙宗的手上被拿下。
林中一番折騰后,一名弟子搜出了包在油紙里的三封密信獻給肖鐵,“師叔,找到了!”
肖鐵拿來驗過后,笑了,不高興都不行,宗門有言在先,若能事成,視作大功,破格晉升為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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