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那口氣,搞的外面一堆人堵了他家的家門一樣。
無心:“這是你說的,我沒有勉強你,若是做不到,你四肢興許都保不住。”
昊云勝惡寒一把,忙道:“言出必行,一定做到,一定做到,先生放心。”
鬼醫的傳說他不陌生,鬼醫似乎沒什么勢力,可醫術到了那種地步的人,擁有的是無形的勢力,比眼睛能看到、耳朵能聽到的勢力更可怕,人家還真不會把他這么一個王爺放在眼里。
無心不再多話,洗手后進了亭子里,讓郭曼送了筆墨紙硯過來,親自動手寫下了一個方子,交給了昊云勝,“你腿是舊傷,不宜直接動手醫治,照方子熬制湯藥,先把殘腿泡上個三天,每天早晚各泡上一個時辰,把舊傷經絡血脈舒展舒展。三天后,你再過來,我看看情況再確定治療方式。”
昊云勝如獲至寶般雙手接捧,連連點頭道:“定遵先生吩咐。”
那神態比接到皇帝的圣旨還虔誠。
“送客!”無心說罷拿了筷子吃飯。
郭曼伸手送客,昊云勝看了看桌上的簡單飯菜,主動巴結道:“這酒樓的飯食配不上先生,先生以后的飲食,本王會著人精心準備,準時送到。”
無心:“不用了。”
昊云勝只好作罷,不過還是示意身邊的隨從拿了一疊金票出來,十萬金票放在了桌上,“一點小小心意,先生不要嫌棄。”
這個,無心倒沒拒絕,慢條斯理地吃自己的飯菜。
“請!”郭曼再次伸手送客。
“好好好,先生慢用,本王就不打擾了。”昊云勝后退著躬身告辭,出了院門后,還不忘對郭曼拱手道謝。
郭曼回來后坐在了無心對面一起用餐。
無心指了指桌上金票,“日常有用錢的地方,你收著。”
郭曼囊中羞澀,多少也了解了些對方的風格,說了就照做,不需要客氣,金票到手點了點,不禁嘖嘖兩聲。
隨便搞搞,還沒確定能不能治好呢,也沒說多少錢,人家就主動送上了十萬金幣,這錢賺的未免也太容易了一些,的確比她做散修強多了。
英王府,晚餐后,昊真主動邀了邵柳兒去花園中走走。
邵柳兒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奉陪著,等著。
果然,溜了半圈后,昊真問道:“和你哥哥聯系的怎么樣?”
邵柳兒:“聯系上了,他沒說什么,只讓我自己照顧好自己。”
“嗯!”昊真頷首,“柳兒,你是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我多說,以后和你哥哥多聯系。”
邵柳兒:“妾身明白。”
兩人沒什么共同話題,隨后就真成了走走,又溜達了半圈后,邵柳兒主動找話,“王爺,聽說鬼醫的弟子來了齊京。”
昊真:“叫什么無心,名字怪怪的,不像是真名。”
邵柳兒:“聽說不少達官貴人都派人投貼拜見,把那個無心的家門都給堵了。”
昊真:“可以理解,有些也許真的是想治病,更多的還是想套交情。”
邵柳兒:“有些病,修士憑法力也治不了。生老病死不可避免,有如此名醫,不管有病沒病,富貴人家哪個不想讓他幫忙檢查檢查,都想結交。據說趙國金州的長公主身中奇毒都被他給化解了,王爺為何不投個帖子,認識這樣的人不會有壞處。王爺若是覺得不便,妾身以自己名義投貼拜見可好?”
昊真:“這人性格好像有些古怪,不好打交道,宮里尚沒有反應,尚在觀望,我們就不要湊那熱鬧了。剛剛聽說,西院的那位皇叔拜見過那位后,派了一隊人馬把堵巷子里的人給清空了,不讓人打擾那位鬼醫弟子,為此得罪了不少人。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邵柳兒頷首,“王爺說的是,妾身明白了。嘔…”她忽然手捂胸口,干嘔狀。
昊真詫異:“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邵柳兒面露羞赧,“王爺,沒事的,法師看過了。法師說,妾身有身孕了。”
昊真愣住,面露狐疑,“如此大事,為何沒人告訴本王?”
邵柳兒銀牙咬了咬唇,“是妾身讓他們不要說的。”
她想見那鬼醫弟子,也有幾分讓人家幫忙檢查檢查的想法,雖說家里有修士,可身為女人畢竟是頭回經歷這樣的事情,心中有些忐忑,想要更好的大夫幫忙看看更能安心。
看她神態,昊真很快明白了過來,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否則府中修士不會幫著隱瞞,當即微微一笑,伸手抓了她的柔荑在手,溫和道:“今晚不會有其他事,本王好好陪你,明天隨本王一起進宮,向父皇報喜。”
“嗯!”邵柳兒柔聲點頭。
夫妻二人,皆一身華麗衣裳,聯袂徜徉在晚霞余暉下的花園中。
巍巍宮城,步尋負手站在城墻上,眺望天際余暉。
步芳上了城,走到了他的身邊,“西院大王回府后,下人立刻四處尋找一些藥材,看情況,那位鬼醫弟子應該是幫西院大王診治了。”
“他那腿少了東西,過去這么多年了,都已經定型了,難道那鬼醫弟子還能幫他再長出來不成?”步尋有些奇怪。
步芳:“不好確定,要看后面的情況才能做判斷,若急于知情,興許可以直接找西院大王問問。”
步尋道:“先不管他。那個鬼醫弟子,來路查清了嗎?”
步芳:“實在是不好查,鬼醫本就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向來神秘,咱們連鬼醫的下落都沒辦法掌握,他身邊的這個弟子突兀冒出,來歷出身一概不詳,校事臺連一點頭緒都沒有,根本不知道從哪個地方下手。已知的線索是他曾隨鬼醫在金州刺史府的門口出現過一次,這只能證明他的確是鬼醫的人,算不上什么追查的線索。”
步尋看著遠方徐徐道:“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呢?”
步芳:“這女人的來歷倒是搞清了點,名叫郭曼,不過是修行界的一個散修而已,才煉氣期的修為,據說是某個已死散修的徒弟,目前查到有兩個結義兄弟。這女人實在算不上是什么人物,也不知怎么會跟鬼醫弟子混到了一塊。校事臺正著人追查她那兩個結義兄弟,找到這兩人興許能查出點眉目來,估計找這兩人的人不會少!”
步尋:“陛下慕名,想見見這個鬼醫弟子,咱們不能什么人都往陛下身邊放,出了事誰都擔不起責任,要盡快弄清!”
“是!”步芳拱手領命。
燕京,鉆下馬車的高少明抬頭看了看家里的高大門楣,長吐出一口氣來。
發生了那樣的事,燕京這邊肯定要弄清具體情況,將他急招了回來,一到京城連家都沒回,直接被帶往了官署問話。
上了臺階入內,已在門口等候的老管家親迎,“大爺回來了,老爺在書房等您。”
書房內,燕國大司徒高見成一身便裝,坐在書案前寫東西,人瘦的如同干柴一般,胡須也沒幾根,但人卻顯得精氣神十足,不顯老。
高少明入內拜見,“父親。”
高見成嗯了聲,問:“問的怎么樣了?”
高少明:“我反復說了,不是我干的,我還不至于傻到這個地步,我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對宋使下手,可他們就是反復追問個沒完,問的我口干舌燥、筋疲力盡。”
高見成停筆,雙手放在腹部,靠在了椅背,“怎么?覺得委屈了你?”
高少明略默,搖頭道:“徐告畢竟是我身邊人,的確是我的疏忽,讓人鉆了空子。徐告不可能再留活口,估計已經從這世上消失了,所以這就是筆糊涂賬,根本查不出真相來,就算不是我干的,我也罪責難逃。”
高見成頷首,“諜報司這些年算是沒白呆,你明白就好。不過朝廷也不糊涂,這個節骨眼上,不用腦子也能猜到是有人在搞鬼,但是陛下震怒!責任落到你頭上,你就老老實實受著,不要有任何怨言,一些事情我已經和童陌商量好了。”
高少明點頭,“兒子明白,讓父親費心了。”
高見成站起離案,“你這一疏忽,算是把事給搞大了。宋國連連譴責,要我們交出兇手,徐告消失了,宋國那邊又冒出個叫晁勝懷的,一口咬死了徐告是兇手之一,加之那個人是萬獸門長老晁敬的孫子,萬獸門向來不卷入諸國爭端,這般背景出來指證很有份量。宋國也不可能把那個晁勝懷交給我們來審問。”
“宋國占了理,不僅僅是嘴上得理不饒人,背后也展開了動作,據諜報司的消息,宋國正在調動人馬,韓國那邊也在秘密往南增兵。一旦朝廷繼續對南州動手,給了外面可趁之機,兩國必有一國會動手,另一國也必然要趁火打劫,這是想趁亂瓜分我大燕。”
“事情驚動了逍遙宮、紫金洞、靈劍山,三位掌門親臨大內,當面向陛下施壓,陛下被逼無奈,針對南州的軍事部署已經收回成命,開始調集人馬往南北兩個方向做防御措施。收復南州的大好良機毀于一旦,諸般心血白白浪費,你讓陛下如何能不惱怒?若非你爹我在朝中還有些勢力,若非群臣以現在殺你反而坐實了宋國的指責為由攔住了陛下,你以為你腦袋還能保的住嗎?僅憑滅了朝廷威風,長了商朝宗的氣勢,陛下就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