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劍先后落地。々雜じ志じ蟲々
砰!砸落在地的宗元已沒了半邊身子,漸漸浸潤在了血水中。
劍落地的剎那,頓然消失,只有花衣男子飄然落地,靜靜看著眼睛微微開合的宗元。
周圍打斗的襲擊者嚇的夠嗆,連宗元都被殺了,誰還敢靠近這位,立馬扭頭就逃。
“趙…”宗元盯著花衣男子發出虛弱一聲,眼神中似有牽掛要托付,然最終還是沒來得及說出,雙目呆滯沒了動靜,也沒了氣息。
高手對決,打個沒玩沒了的情況很少,其實雙方從一開始交手并未花多長時,很快就分出了勝負。
任由現在才到的血雨灑在身上,花衣男子目光從他臉上挪開,看向了茅廬山莊方向,雙袖一甩,一個閃身騰空而起,展開雙臂如一只大鳥一般,從下方交戰的人群上空飛過。
他才不管下面那些人誰勝誰負,他也不會為了牛有道那邊的黑衣蒙面人一個個去追殺那些襲擊者。
飄臨茅廬山莊上空,輕飄飄滑落在了樓之上,慢慢挪步,靜靜站在了牛有道邊上,那張假面依然是面無表情。
樓上鴉雀無聲,一個個皆怔怔看著他。
皇烈看看他,又看看牛有道。
抱著食盒的銀兒滿眼好奇,湊到了花衣男子身邊,伸個腦袋看著他的臉,花衣男子也看著這位飯桶。
舔了舔手指頭上的油膩,銀兒伸手向花衣男子,欲摘下他臉上的面具。
花衣男子滿眼嫌棄,抬袖一把將她手給打開了。
此情此景,不知情的都覺得這女人是白癡,想找死不成?
銀兒頓時兩眼一瞪,很不高興的樣子。
這回輪到管芳儀等知情的人為花衣男子捏了把冷汗,你能殺宗元,對上這妖王怕還是不夠瞧,重要的是別連累了我們!
還好心驚肉跳的商淑清為銀兒擔心,及時過來拉開了銀兒,并低聲勸道:“銀兒,別胡鬧。”
銀兒雖聽了商淑清的被拉開了,還是朝著花衣男子噘嘴罵了聲,“壞人!”
花衣男子本就當她是飯桶,才懶得跟這種白癡女人計較。
山間空投下來的那群襲擊者已經開始四散而逃,宗元一死,士氣頓時潰敗!
面對這群黑衣蒙面人,大家本就吃不消,如今連宗元都死了,還有什么好拼的?就算死拼到底,牛有道身邊有如此高手保護,壓根就殺不了牛有道,死拼到底也是送死,沒了繼續拼命的必要,只能是逃跑!
見那群黑衣蒙面人要去追殺,牛有道出聲道:“窮寇莫追!”
一名站在圍墻上的蒙面人立刻發出長嘯,止住了追殺。
“段虎、雷宗康、吳三兩。”牛有道喊了聲。
三人立刻上前,一起拱手道:“道爺!”
牛有道背對三人目視前方,“你三人各領一百人手,馳援留仙宗、浮云宗和靈秀山。”
“是!”三人領命,立刻下去與那些蒙面人略作溝通,隨后各領百人奔赴而去。
強敵已退,現在把山莊內的防御力量給抽離,牛有道也不怕了,也暗暗長舒出一口氣來,起先還怕花衣男子不是宗元的對手,搞的他很是提心吊膽了一陣。
他也慶幸自己未雨綢繆先把這位給請來了,否則照起先的把握怕是要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當然,也因為面對的是燕國朝廷,要和這種龐然大物硬碰硬,他一開始就多了分小心,把能動用的力量都給動用了。
他這次可以說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燕庭硬碰了一次!
看看花衣男子身上沾染的血滴,牛有道朝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果然是高手!”
花衣男子冷眼瞥了瞥。
空中看不太清,尕淼水駕馭飛禽低空掠過了一下,看到了地上倒斃的宗元,心驚不已。
加之來襲的高手皆潰散,尕淼水知道事不可再為,迅速駕飛禽騰空而去,逃逸!
這一幕卻落在了牛有道的眼中,此前似乎在高空督戰的情形已讓他懷疑對方身份不簡單,當即揮手一指,“看看是什么人,赤獵雕上,看能不能拿下!”
數名黑衣蒙面人迅速跳上兩只赤獵雕騰空而去追趕……
山頭上,眼見幾名空投襲擊的修士沖來,陳伯和吳老二迅速護在了袁罡的身前,他們這次的責任就是保護袁罡。
然而這幾名修士無心交戰,乃是逃命,哪還會糾纏,從他們頭頂一閃而過,越過下面的戰場,快速而去。
“掌門,他們跑了!”
遭受圍毆的飛花弟子中,有人大喊一聲。
披頭散發渾身血跡苦戰的曹玉兒揮出幾劍逼退糾纏,猛然抬頭看去,看到了逃跑的那些空投高手。
再看看遠遠近近倒了一地慘死的飛花弟子。
“啊!”曹玉兒仰天發出一聲悲嘯,似乎意識到失手了,飛花付出這么大的代價,還失敗了,讓她情何以堪。
可現在不是太過宣泄情緒的時候,稍冷靜后,大聲道:“撤!”
可是晚了,山頂方向,上百名黑衣蒙面人騰空而下,加入了戰團,馳援留仙宗弟子。
見到一群高手來助,雖不明白是什么人,但能幫這邊的肯定是自己人,同樣渾身是血的費長神大振,這說明什么,說明道爺那邊勝了,已經展開了反擊,當即高聲大喝,“殺!”
類似的情形發生在外圍防線的四面八方……
當廝殺聲徹底平靜,山腰上的駐軍人馬開始向外圍推進,清理戰場,推進在那林立的箭矢和鋼矛之間。
發現還在呻吟或茍延殘喘掙扎著還沒死透的敵人,立刻就地拔了鋼矛一擁而上,亂槍刺的鮮血濺射。
死了的也一樣扎上幾槍,預防裝死的,這些人打掃戰場都是有經驗的。
聽到打斗聲停歇了,鬼鬼祟祟的圓方不知從哪鉆了出來看動靜,見到牛有道等人不慌不忙地下了樓,立刻放心了,甩著袖子屁顛顛朝牛有道跑了過去。
他雖躲過了危機,卻錯過了精彩刺激大開眼界的一幕。
“道爺,咱們贏了嗎?要不要我帶人去打掃戰場?”圓方在那一臉討好。
管芳儀翻了個白眼,領教過這位,知道這位對打掃戰場很有興趣,“去去去!”揮手讓他一邊去。
牛有道杵劍走出了山莊大門,親自去迎接三派血戰后歸來的人。
一身血污的費長流、鄭九霄、夏花陪著袁罡等人回來了,身后弟子還拖了兩個人來,一個奄奄一息,一個斷了一條腿。
袁罡一到,對牛有道點了點頭,便站開到了一旁。
“道爺,幸不辱命!”費、鄭、夏三人拱手復命。
牛有道目光落在了夏花那包裹的肩頭,明顯是受傷了,看三人的狼狽樣子,連掌門都傷了,沒看到交戰也知道打的有多慘烈,問了聲,“夏掌門,沒事吧?”
“死不了。”夏花苦笑一聲,又問:“道爺,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烈眉頭挑了一下,心里犯嘀咕,打成這樣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假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們也能跑去拼命?
牛有道:“之前接到消息,朝廷要里應外合對我不利,事前不知真假,故而沒有告知,諸位辛苦了。”
還揪住‘里應外合’不放,管芳儀悄悄瞥了眼大禪山諸人的反應,果然,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
“里應外合?”三位掌門奇怪一聲,互相看了眼。
“事實已經證明和你們無關,也許是另有其人。”牛有道一句話撇了過去,這話又令皇烈眉頭抖了兩下。
牛有道也沒有多說什么,朝拖來的兩人抬了抬下巴,“這兩位什么人?”
夏花指了指那奄奄一息的男子,“真靈院掌門金無光!”
費長流則指了下被砍掉了一只腳的,“飛花掌門曹玉兒,外圍攻打我們的就是這兩家,已經將罪首拿下,其他活口都集中在了山下!”
鄭九霄:“有些跑的快,這兩家都跑了一些,但不多。”
事實上若不是得那些黑衣蒙面人的相助,也拿不下這兩位掌門。
牛有道哦了聲,手中劍鞘遞出,撥抬起了曹玉兒的下巴。
曹玉兒不服地搖頭,“呸!”還朝牛有道噴了口血的唾沫。
牛有道施法一擋,唾沫未能近他身便落下了。
后面的段虎上前,啪,直接就是一記耳光,又一把揪了曹玉兒的長發,往后一拉,拽起了她的腦袋,讓她面露了出來。
牛有道手中劍鞘撥了撥她臉上亂發,問:“曹掌門不是說三天后來見我嗎?怎這么快就跑來了?”
不得不高高抬頭的曹玉兒滿臉血污,憤聲道:“牛有道,算你命大,總有你不得好死的那天!”
“我之前見你,年輕時應該還是有幾分姿色的,不嫁人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偏要干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何苦來著。”牛有道嘆了聲,放下劍,問:“你們說怎么處置?”
夏花咬牙切齒道:“我三派死在他們手上的弟子怕是不下于兩千人,駐軍人馬死傷更多!”
費長流問了聲,“道爺不會是想放過她吧?”
鄭九霄也眼巴巴看著,三派遭此大劫、損失這么多人,都恨不得將真靈院和飛花給趕盡殺絕報仇雪恨才好!
牛有道看看三人反應,平靜道:“都是受人利用的卒子,死活不重要。幫他們把臉洗干凈,略作醫治,連同活口一起吊于青山郡城頭當餌,設伏,若有兩派弟子來救,就地誅殺!讓天下人知道,這就是犯我茅廬山莊的下場!”
三位掌門聞言點頭,的確不能讓他們死的太便宜了。
奄奄一息的金無光情緒激動了起來,呼吸變得急促。
被揪住頭發的曹玉兒掙扎著發出嘶吼,“牛有道,狗賊,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帶走!”鄭九霄揮手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