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等待中的巫照行三人攸地清醒了,就因為這一句話,三人似乎猛然從睡夢中醒來。
一個個盯著牛有道,都在這瞬間察覺到了來自他身上的危險氣息,都莫名發現這人很危險,很可怕!
逼入絕境,不見這位有絲毫畏懼害怕,反而一直沉著冷靜,一直進退有度著。
明明面臨諸國勢力的威脅,他似乎沒這方面的覺悟。
就因為他剛剛一句話,讓三人意識到了狀況似乎相反,讓人產生了一種錯覺,情況似乎反過來了,這位似乎在逆流而上,似乎像條毒蛇一般,躲在陰暗處觀察著諸國勢力。
之前的一連串舉動,更像是一條惡狼一般,陰森森緊盯在諸國勢力的后面,哪有被逼入絕境的覺悟?
“可以跟上去了…”牛有道一回頭,發現不對,摸了摸自己臉,沒有什么異常,不由愕然道:“都這樣盯著我干嘛?”
三人也無法用具體語言形容自己剛才的那種感覺,說不清楚,反正就是突然間莫名觸及的感覺。
牛有道也被他們搞的莫名其妙,屢次抬手摸自己的臉,沒發現什么問題。
之后,一行繼續追蹤著趙國人員而去……
齊京扶芳園,再次身處幽禁之中的莊虹母子目送了玉蒼離去。
從院子里出來的玉蒼遇見了迎來的獨孤靜,看到弟子給予的暗示,知道有要事稟報。
兩人都沒說什么,快步到了自己院子里的屋里后,玉蒼方轉身問道:“什么事?”
獨孤靜頷首道:“南州那邊的事妥了。”
玉蒼:“沒露什么破綻吧?”
獨孤靜:“不會,事情辦的很干凈。”
玉蒼松了口氣,負手嘆道:“那家伙,怕是生機渺茫啊!”
獨孤靜遲疑道:“豈止是渺茫,莎如來公然說出的事,代表的是縹緲閣的威嚴,不可能出爾反爾,他根本沒有活著回來的希望,再幫他辦這種事還有必要嗎?”
玉蒼仰天長嘆:“放棄?多少代人的夙愿和信念,不見到最終結果,你讓我如何能輕易放棄?”
獨孤靜低了低頭,嘆了聲,又抬頭道:“師傅,下面傳來消息,出了件蹊蹺事,有人在尋找商鏡。”
玉蒼猛看向他,“商鏡沉寂已久,已被世人遺忘,好好的怎會有人尋找?”
獨孤靜:“有人聯系到我們組織的人,愿出巨資請我們幫忙打探商鏡的下落。因我們早先也在關注商鏡下落,下面人也很警覺,立刻對聯系人摸查,勘破了對方的身份,是同仙閣的人。”
“同仙閣?”玉蒼狐疑,“哪個同仙閣?我只知道燕國蒼州的同仙閣,還有第二個嗎?”
獨孤靜:“沒錯,正是他們。現在還不清楚他們是不是正主,也不清楚他們找商鏡是什么意思,不知是真沖商鏡來的,還是知道了商鏡在我們手上故意試探。我怕引起麻煩,接到稟報后,立刻讓他們終止了摸排,免得掉入圈套。”
玉蒼神情凝重,捻須沉吟,“同仙閣,不是跟著吳公嶺叛亂逃離了燕國么,如今在宋國境內,區區一個同仙閣打探商鏡下落想干什么…”說到這突然目光一亮,“吳公嶺!”
獨孤靜:“師傅的意思是,想要商鏡的正主是吳公嶺?”
玉蒼冷笑連連,“他如今占據半個宋國,又恰逢天都秘境之事凍結了戰事,給了他大好的發展機會,加之有了天女教這個靠山,此獠野心不小,怕是想稱帝!”
經這么一說,獨孤靜若有所思一陣,最終慢慢點頭,“是了,按照規則,想稱帝他還差一樣東西,鎮國神器!其他七件皆名花有主,搶奪困難,就算有機會滅國,也未必有機會落他手上,算來算去,也唯獨商鏡了。”
遠處地平線若隱若現的城池就是南州府城,站在大型飛禽上的大禪山掌門皇烈目光閃爍著。
制衡南州各方勢力的壓艙石就是牛有道,如今牛有道進了天都秘境,不管牛有道能不能活著回來,僅憑這個消息,就已經讓相關方面蠢蠢欲動。
有些人不會坐視到牛有道回來重新控制住局面,已經暗中出手了,譬如逍遙宮。
逍遙宮暗中找到了他,支持他全面掌控南州,要他配合逍遙宮一起施壓商朝宗。
說白了就是趁牛有道不在,趁機搶班奪權!
此事還不能公開搞,畢竟戰事只是暫時凍結,還沒有結束,影響了燕趙之戰,一旦搞的燕國戰敗,也不是逍遙宮想看到的。更何況,燕國不止一個逍遙宮,還有靈劍山和紫金洞,那兩家也不會坐視逍遙宮吞下這塊肥肉。
然而皇烈還是有些忌憚牛有道的,想與牛有道掰手腕,他有點沒底氣。
這次前來,他也是下了不小決心的,因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和牛有道翻臉,畢竟誰也不知道牛有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一旦牛有道活著回來了,被牛有道知道了大禪山在搞他,那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大禪山在南州的利益還能不能保住很難說。
其實目前來說,牛有道并未和大禪山爭奪利益,南州的利益一直是讓給大禪山的,若是能一直這樣穩定下去也沒什么不好。
可問題的關鍵是,南州的掌控權在牛有道的手上,這份利益更像是牛有道施舍的。
哪天惹得牛有道不高興了,牛有道隨時能斷了這份施舍。
而商朝宗有了牛有道在背后撐腰,可謂放開了手腳在南州地面上施展治理,有牛有道鎮著,大禪山不好干預。
說不好干預是好聽的,其實就是多了約束,譬如看上了哪家富戶的財產之類的,大禪山根本不敢亂來。
有過先例的,大禪山一個弟子看上了一個美人,沒忍住,把人給那啥了。
大禪山自己都還不知情,不知怎么就讓商朝宗知道了。
商朝宗倒沒敢說什么,不過據跡象顯示,應該是商朝宗把事捅到了牛有道那邊。
牛有道隨后傳了份消息問候他,牛有道也沒有追責,只是說搞亂了南州對大家都沒好處。
牛有道說的是大道理,大禪山還能說下面弟子干那種事是對的不成,當即把那弟子按門規給處置了。
面對這樣的事情,大禪山內部有意見,倒不是說不應該處理那弟子,而是覺得牛有道的手伸的太長了。
其實牛有道也沒伸什么手,一些人之所以不滿,是因為牛有道的存在限制了大禪山一些人的特權。
名義上掌控住了南州,也拿到了南州的利益,卻無法…說白了,就是無法滿足自己的私欲,在自己的地盤上無法享有自己手上權力帶來的好處和風光。
這種事不能明說,只能借口若沒有掌控住南州的自主權,牛有道隨時可能切斷大禪山的利益,只能以此說事。
皇烈自己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一路上他都在斟酌該怎么和商朝宗談。
忌憚是因為擔心牛有道回來后的局面,目前外界還不知道牛有道在天谷干的事。
這也是玉蒼不敢說出的原因,哪怕是面對牛有道的心腹。
牛有道關系著整個南州的局勢,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讓人知道牛有道不可能活著回來了,南州人心必然有變。
獨自站在屋檐下的商朝宗沉默著。
他早已回到了南州府城,戰場已經凍結,沒必要把南州兩個要員都耗在那,留了蒙山鳴坐鎮。
他最近的壓力很大,牛有道能不能活著回來是他最擔心的,下面人也有探尋的意思,顯然都在擔心南州將來的局勢。
逍遙宮的長老郭青空找到了他,談投靠之事,許諾他,只要他率領南州投靠,殺施升之事,逍遙宮可以既往不咎。
不管這許諾是真是假,商朝宗自己也知道,一旦牛有道回不來,他必然要面臨另作抉擇的局面。
不僅僅是逍遙宮,靈劍山和紫金洞方面也都做了這方面的暗示,只是沒逍遙宮講的那么露骨而已。
外人很難想象他現在面臨的壓力有多大,他現在若拒絕的話,等于是把三大派都給得罪了,一旦牛有道回不來,沒了牛有道的制衡,他的下場一定很慘,不僅僅是他,許多人都要遭受血淋淋的清洗。
“王爺,茅廬山莊來訊。”
藍若亭來到,一封譯出來的信遞給了他。
商朝宗發現他的臉色很難看,接信時問了句,“什么事?”
藍若亭:“逍遙宮長老郭青空出事了,遭遇襲擊身亡!”
商朝宗大吃一驚,迅速抬信細看,情況和藍若亭說的差不多,郭青空密會這邊之后,在返回的途中遇襲,不僅僅是郭青空,連同郭青空的隨行人員全部死了,無一幸免。
問題的關鍵是,信上連郭青空一行多少人,在燕國什么地方遇難都說的清清楚楚,就差說出和他密會過!
商朝宗:“一行不是有飛行坐騎嗎?”
藍若亭:“可能是在空中遭遇了截殺!”
商朝宗沉默了一陣,問:“茅廬山莊干的?”
藍若亭:“在那種偏僻地方,全部遇難,目前只怕連逍遙宮都不知情。信是茅廬山莊寄來的,是誰干的還用說嗎?這信是故意寄給王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