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一腳挨的不輕。
倒在地上嗆血,身軀顫抖中的顏寶如雙目欲裂,劇烈的疼痛都是其次,更多的是心痛,她是誰?她是丹榜排名的第二、名揚天下的高手,如今竟被一個自己視同螻蟻的人慘虐,她真正是恨不得將牛有道給抽筋扒皮。
然而形勢比人強,她縱有萬般不甘也無能為力。
她不想倒下,不想卑微地倒在牛有道的腳下,她掙扎著想爬起來。
唰唰兩聲,劍氣掠過,草屑紛飛,身邊高過人的草芥整齊切斷,將掙扎中的她暴露了出來。
她偏頭一看,也看到了面無表情提劍不疾不徐蹚著草叢走來的牛有道。
盡管困難,她還是想爬起來。
走到她面前的牛有道停步,又抬腳,一腳踩在了她后背,很輕易的,就將她給踩趴在了地上,令她爬不起來。
牛有道居高臨下,冷冷看著她的狼狽模樣,身上到處是斑斑血跡,精致的妝容也花了,整齊端莊的頭發也亂了,身上沾滿了草屑,那份冷艷嫵媚失去了尊嚴后也失去了美麗光華。
看著她在腳下掙扎,牛有道問:“說,為什么要加害于我?”
竟然被這種人用腳給踩著,顏寶如羞憤難耐,嘶聲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言下之意似乎在說,我不會向你屈服。
牛有道“哦”了聲,四顧的目光在前面一座土坯略停頓了一下,目光又下落在腳下的顏寶如身上,“看不出來,還挺有骨氣!其實我這人最討厭打打殺殺,江湖走馬,風風雨雨、生生死死見多了,慢慢也就知道了一些為人處世的分寸,明白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的真諦,心也就軟了,總覺得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說的,干嘛弄的一身血腥、一身戾氣,我是真不想對你太過分了,你當明白我一番苦心。”
顏寶如慘笑:“貓哭耗子!殺,你現在就殺了我!”
牛有道:“你一如花似玉的女人,多少男人愛慕?憑你的本事,有的是機會去找個好男人卿卿我我,那才是你們漂亮女人該干的事情,刀頭上舔血的事情真不適合你這漂漂亮亮的人。想想,有個男人與你花前月下、恩恩愛愛的多好,何苦求死,是不是?”
顏寶如破口大罵,“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以為…”話沒說完,被背后用力的腳給踩停了。
“打住!女人嘴里的故事我聽的太多了,無非都是說男人薄情寡義。”牛有道手中劍撥了撥她臉上的凌亂頭發,“女人眼里多渣男,男人眼里多賤人,說那些對對錯錯的沒意義,現在不是講故事的時候,你知道的,這鬼地方喜歡嗅著血腥來的猛獸太多了。”
顏寶如憤聲道:“你算個什么東西?要殺要剮隨你便!”
“好話說盡,不領情,也罷!”牛有道手中劍撩撥在她臉上,“我記得你前面說過,你說你這人愛干凈,讓我老實點配合,說不想弄臟了你的手。你之前是這樣威脅我的吧?”
此話一出,顏寶如意識到了什么,趴在地上的手掌下意識縮了縮。
然而已經晚了,牛有道手上劍光一閃,手中劍如釘子般干凈利落地釘了下去,不見絲毫猶豫,那叫一個果狠。
“啊!”被踩在地上的顏寶如仰天一聲凄厲慘叫,整個人痛的瑟瑟發抖,一只如玉手掌被釘在了地上,被牛有道一劍貫穿釘在了地上,劍身三分之一的長度釘進了地底下。
前面還說有話好好說的人,轉眼便下了毒手。
踩在她背上的腳放開了,握劍的手也松開了,牛有道松腳放手退開了兩步,面無表情道:“我說了,我這人不喜歡打打殺殺,更不喜歡殺人。你既然求死,我給你個機會,劍給你,你自刎了事,回頭我把你好好埋了,不會讓你曝尸荒野。以德報怨,夠意思吧?”
瑟瑟發抖的顏寶如爬了幾次沒爬起來,手掌被釘在地上,也的確是難以爬起來。
牛有道在旁冷眼旁觀,發現這女人的修為果然是深厚,中了自己的乾坤掌居然能扛到現在。
最終,顏寶如還是爬起來了,半跪在地上,握住劍柄一拔,整個人疼的發出一聲悶哼。
釘在地上的手解脫了,疼的哆嗦個不停,劍鋒抬到了脖子前,卻遲遲下不了自盡的決心,就這樣死去?
牛有道冷冷盯著她的神色變化。
突然,顏寶如像瘋了一般,忽揮劍撲了過來,一劍刺向牛有道。
可憑她目前的狀況,哪殺的了牛有道,被牛有道順手一牽便摘走了手中劍。
撲倒在地的顏寶如痛苦且絕望。
“你他媽不敢死還跟老子擺什么架子?”牛有道突然怒了,伸手一把抓來,直接揪了她的頭發,拖了便走。
顏寶如哇哇亂叫,抬手拍打著牛有道的胳膊。
牛有道不予理會,抓著她頭發拖著人,在草地上一路拖去,拖向了前面那座土坯。
土坯之前隱藏在高過人的草叢中,此時草被他劍氣斬倒,土坯暴露了出來,遭到了破壞的土坯上有螞蟻著急爬來爬去,顯然是座蟻群的巢穴。
牛有道將人拖到土坯前,一臉狠厲,揪著頭發讓她看清眼前的蟻穴。
顏寶如瞪大了雙眼,目露驚恐尖叫,“你想干什么?”
牛有道沒有多話,揪住她頭發一把將她腦袋摁撞向土坯,砰!撞破了土層,強行將她腦袋摁進了蟻穴中。
腦袋下面的身子劇烈掙扎著,土坯里面“嗚嗚”個不停。
也沒讓她深刻體會其中滋味,牛有道又一把將她腦袋揪了出來。
大量螞蟻在她臉上和頭發上亂爬,那情形看著有些恐怖,螞蟻甚至開始往她身上爬,她搖頭想甩脫。
牛有道揪著她頭發蹲在了她面前,在她耳邊道:“我以前經常在地下挖洞,后來明白了一個道理,活人過死人的日子才是最可怕的。知不知道我以前怎么處置你這種不識相的女人?我不會讓她輕易去死,我會把她埋在地下,插根管子給她喂食,讓她死不了也活不了,讓她一直在地下一動不動的活著,要不了三天,我問她什么她就老老實實回答什么。那滋味容后再讓你慢慢享受,現在,先把這滋味好好嘗嘗。”
說罷施法打開了她的嘴,令她嘴巴合不上,揪住著她頭發,又要將她腦袋摁進蟻穴里去。
瞪大了眼睛的顏寶如瘋狂含糊著言語,“說…我說…”
牛有道停手了,將她下巴恢復了,問:“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我說!”顏寶如哭了,嚇哭了,痛哭流涕道:“童陌,是燕國大司空童陌讓我來殺你的。”
童陌?牛有道眉頭一皺,一把將她揪了起來,施法在其身上一震,震飛了附著在她身上的螞蟻。
又順手一把揪住了她的后衣領子,拖拉的離蟻穴遠了些,先施法在她身上下了禁制,控制住了她的傷口流血,然后才一掌摁在她的后背,施展乾坤訣幫她化解了體內的兩種冷熱折磨。
一些傷都不算什么,那種痛苦煎熬沒了才是真正解脫舒坦了。
從痛苦中緩了過來的顏寶如如釋重負,狼狽不堪的怔怔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模樣。
一松口求饒,丹榜第二高手的自尊便徹底垮了。
牛有道杵劍站在她面前,問:“童陌讓你來殺我的?他是受了商建雄的指使嗎?”
顏寶如失落落地茫然道:“商建雄?不知道。童陌獲悉我要進天都秘境,聯系上了我,讓我殺了你,說決不能讓你活著回去。我問他為什么要殺你,他說這是個機會,說你死了,南州就有可能內亂,朝廷就有機會重新掌控南州。我說燕趙正在交戰之際,他說那不重要,攘外必先安內!我也只是一問,什么原因殺你對我來說其實無關要緊。”
牛有道:“你的身份地位,自由自在的,怎會做他的鷹犬,怎會乖乖聽他的?”
顏寶如:“一介散修,沒錢哪來的自由自在?我一直享受著他的供奉,他一直在暗中提供財力供養我,而我則在他遇上麻煩的時候幫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原來如此,牛有道懂了,又問:“之前,你是怎么跟上我的?”
之前他問過司徒耀詳情,司徒耀并未提及這女人參與的事,司徒耀還說褚風平有意瞞了另兩家。
所以他不理解,既然褚風平有意瞞其他人,怎么會找這個不易控制的女人出手?是有什么其他原因或是司徒耀故意隱瞞了不說,又或者說不僅僅是一個顏寶如還有其他人?這事他必須弄清楚,這也是他非要逼她開口的原因之一。
“是萬洞天府的長老黎無花,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他找到了我……”顏寶如癡癡呆呆地把黎無花找他的情形說了遍。
牛有道聽后終于弄明白了這不合常理的事是怎么回事,有些哭笑不得,原來是黎無花那老家伙好心辦了壞事,得虧這女人自身沒卷入什么大的利益之爭,否則心思再長遠點的話,他非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