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大家現在都搞不清牛有道和曉月閣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有道直接撇開燕國三大派出兵,證明了自己對燕軍的影響力,這是很重要的關鍵。
一封信發給宋國,讓宋國明白了自己之前找錯了對象,找燕國朝廷、燕國三大派甚至是找商朝宗都沒用,起碼他牛有道完全有能力阻止燕國對韓國出兵,試問宋國現在怎么可能找牛有道的麻煩。
一封信發給韓國,勒令韓國停止攻打宋國,不聽就讓北州發兵進攻韓國,一出天都秘境就威脅上了韓國。韓國不信對方敢雙線作戰,可也不敢逼得牛有道狗急跳墻,你要弄死人家,兔子急了還咬人,韓國三大派只要沒吃錯藥就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找牛有道的麻煩。
至于晉、衛、齊,曉月閣起兵是重要的關鍵。
還是那句話,兔子急了還咬人,在沒弄清情況前,衛、齊這個時候不敢把牛有道往死里逼。
晉國則是被牛有道一封信給勾的心神蕩漾,這個時候找牛有道的麻煩是不可能的。
局勢的變化,燕國則是見獵心喜,現在不希望牛有道的出事。
至于趙國,如今見誰都當做是大爺,求縹緲閣干涉,求衛、齊出兵,求燕國和談,求牛有道停戰等等,誰都不敢得罪,只有到處求人的份,不管相關人員能不能幫上忙,但凡有發揮作用的可能,美人、錢財到處送。
這種情況下,四海居然想邀諸國對付處于漩渦中心的牛有道,自然不能成功。
經由此遭,芙花、浪驚空、紅蓋天、斷無常多少有些驚訝,發現自己遠遠小看了自己那個結拜兄弟,以前聽說過牛有道的一些事情,但沒想到牛有道在諸國當中居然有這么大的影響力。
碰頭的四人皆若有所思,都不得不重新衡量起和牛有道之間的關系,因為似乎看到了新的利用價值。
殊不知,如今的牛有道已不是當初那個躲在南州幕后的牛有道,而是直接跳到了臺前大展拳腳,攪動著七國風云。
其實也屬無奈,也是被局勢逼到了這個地步,沒了退路,一退就是萬劫不復,多少人不會放過他牛有道,天下皆敵,他也只能是繼續往前走。
既然已經在燕國,四人統一意見后,聯袂趕往了茅廬山莊。
然而等他們抵達后才發現,茅廬山莊已是人去山空,倒是一畦畦菜地里綠秧秧一片隨風搖曳。
“喲,名不虛傳,果然是傾國傾城之姿!”
燕京皇宮內,趙國太后商幼蘭端莊雍容,審視著眼前款款走來的貌美女子,不待對方見禮,已經先起身笑著說話了。
前來拜見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燕皇商建雄新的寵妃,也是宋國皇帝牧卓真的寵妃,后者贈送給前者的那個阿雀。
“阿雀拜見太后!”亭亭玉立的阿雀半蹲行禮。
“免禮,免禮。”商幼蘭上前親手將阿雀扶起,笑吟吟上下審視著,嘖嘖贊嘆道:“真好看,難怪建雄會這般喜歡……”
嘴上那是一堆恭維的話,心里卻嘀咕了一聲,也不就長這樣,居然能讓一國之君一個接一個的捧在手心里,真不知這些男人都是些什么眼光。
她有自負的資本,從她現在的樣貌就能看出年輕時候的樣貌,她年輕時也是極為美麗的,也是極得趙國上一任皇帝喜歡的,否則也成不了今天的趙國皇太后。
事實上可能是因為血統原因,商氏后裔的女子幾乎個個長的貌美,不時還會冒出個把傾國傾城之姿,像商淑清長的那般難看的極為罕見。武朝崩盤后,各方諸侯皆以能娶商氏女兒為榮。當然,其中也有因為商氏是皇族后裔的原因,娶了商氏女兒也能彰顯身份。
不過隨著武朝煙消云散的太久,后者原因漸漸已經不重要。
商幼蘭心里雖嘀咕,可表面上還是恭維連連,沒辦法,形勢比人強。
她跑來,燕皇商建雄也頭疼。
這里是商幼蘭的娘家,而商幼蘭又是商建雄的長輩,是他的親姑姑,這層名分是沒辦法抹去的。平民百姓可以亂來,皇帝作為表率,有些事情表面上起碼不能有失。
更何況,當年的商幼蘭是哭著嫁出去的,差點上吊自盡,是為了大燕做出犧牲而嫁出去和親的,為大燕受了不少的委屈,后來也的確是心念故國為燕國做出了不少的貢獻。只是后來,地位漸漸不一樣了,在趙國母儀天下,立場自然也漸漸不一樣了,如今更是連趙國皇帝都要早晚前去請安,趙國已經是她的家了。
商建雄也干過讓女兒和親的事,這要是讓商幼蘭難堪了,讓其他嫁出去和親的女子怎么看?豈不讓人心寒,他多少有點顧忌。
可商建雄又知道她是來干什么的,是來為趙國做說客的,這事燕國三大派已經有了決議,他已經無法做主,不可能給商幼蘭面子,因而找理由躲著不見,讓人好吃好喝招待著。
見不到燕國皇帝,商幼蘭不會罷休,童陌等相關大臣她逐一拜訪了,后宮的皇后她也拜訪了,都在那含糊其辭。
雖都推脫,可商幼蘭身兼兩國的身份地位在那,無論是童陌等人還是皇后見了她都得恭恭敬敬的,不敢怠慢。
后來在趙國駐燕京使臣的指點下,說后宮中在商建雄面前講話最有用的是誰誰誰。
于是商幼蘭又找到了商建雄的寵妃阿雀,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阿雀矜持著陪笑,“蒲柳之姿,是太后謬贊了。”
“好看就是好看。”商幼蘭拉著她的手不放,并招手讓人搬來一堆東西,一只只匣子打開了,珠光寶氣的,都是送給阿雀的禮物,拉著阿雀的手一件件鑒賞。
送完了禮之后,則是趁機訴苦,講起了自己當年被和親時的故事,說什么女人可憐之類的,如今回個娘家不招人待見,連見燕皇的面都見不到,說到最后哭了,把阿雀給說的難受的不行,拉著她手安撫。
不得不說,商幼蘭找準了對象。
阿雀向來不干預朝政之類的,見到商建雄后,還是忍不住提了一下,說商幼蘭回趟娘家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是不是太過薄情了?說商幼蘭見不到皇帝是不會走的。
盡管商建雄說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次日終于還是與商幼蘭見面了。
見面客氣免不了,有些話題也免不了,商幼蘭不可能不提和談的事,可商建雄推脫,就是不想和趙國談,說白了就是燕軍要繼續打下去。
商幼蘭不依不饒,商建雄被逼無奈,總不能將這位趕出去,不得不說出了實話,“姑姑,不瞞您說,這事我已經做不了主了,燕國三大派已經有了定論,您一來,燕國三大派就已經向我發出了警告,不許我妥協,否則這皇位就要換人了!”
商幼蘭:“建雄,商朝宗對你的威脅我不是不知道!趙國滅亡了對我沒有好處,對你也同樣沒有好處,你難道就愿意看到商朝宗繼續坐大不成?建雄,你難道不想遏制住商朝宗的擴大之勢?你畢竟是燕國皇帝,手上還控制著燕國大多數的州府,誰也不敢把你給逼急了,只要你堅持,燕國三大派也不想看到燕國內亂!”
商建雄搖頭:“姑姑,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燕國外部沒有外患,各方勢力都受到了掣肘,三大派根本不怕內亂,內亂一起,隨便抽調一支大軍過來就能輕易撲滅。這個時候,誰掌握住了兵權,誰就掌握住了話語權!我若敢亂來,那才真是給了商朝宗那逆賊機會,到時我只怕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姑姑,這事您就不要再提了,我并非推脫,而是真的幫不了您!”
商幼蘭眼眶紅了,淚眼婆娑道:“為什么呀,為什么非要這樣不可!當年我不想嫁,你們非要把我給嫁過去,如今我在那邊有了家,有了滿堂的兒孫,你們卻又容不下了我那個家,非要刀兵相見,非要活生生把我那個家給毀了。建雄,你小時候我可是待你不薄啊,有什么事我都護著你,如今你就這樣見死不救,這是要逼死我嗎?”
無法以理說服,開始以情動人了。
商建雄嘆道:“姑姑,您放心,趙國再有什么不測,燕國逼死誰也不可能逼死您,不說我,哪怕是商朝宗,也不敢對您輕舉妄動,也得敬著您。姑姑,不管趙國在不在,不管您是在趙國還是在燕國,我都敢保證,您這輩子都能衣食無憂、榮華富貴終老!”
商幼蘭大聲道:“那你們能放過我兒子嗎?能放過我孫子他們嗎?”
商建雄沉默了,這個事情他無法給出保證,因為他清楚,斬草必然除根,豈能留下后患,換了他也必然會這樣做。
商幼蘭淚珠兒在臉頰流淌,懂了,明白了,這邊不會放過她的兒孫。
她還想盡力爭取一下,若趙國真的保不住了,能保住自己兒孫也行,可對方連這個也不答應。
最終慘笑道:“我為何要生在這樣無情無義的人家?從今往后我與商氏互不相欠、恩斷情絕!”說罷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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