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后,樓閣內徘徊的莎如來也在思考王尊的話,想來想去,目前的圣境內也確實沒人有必要動他女兒,若非說有人要動的話,唯一有可能的反倒是大羅圣地內部,其他各方動他女兒的確沒任何意義。
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和獲悉有用線索前,一切都是猜測,也正因為沒有眉目,讓他內心極為焦慮。
他已無心其他事情,一直在此琢磨著此事。
臨近傍晚時分時,王尊又來了。
思索中驚動的莎如來抬頭便問:“有消息了嗎?”
王尊搖了搖頭,表示還沒有消息,不過看了看四周后,走近到了對方的跟前,手中拿出了一支銀簪遞予,“牛有道讓轉過來的信。”
“信?”莎如來意外,翻看著手中的簪子。
王尊:“信在簪子里。他這次是挺奇怪的,以前只是讓帶話,但這次卻寫了信,并指明了是要交給能真正做主的人的,是給您的信。”
信在銀簪里?莎如來略怔,施法透入銀簪中查探,果然發現里面中空有物,旋即施法破開了,取出了里面的紙卷攤開,只見上面果有字跡,遂細看內容。
然而不看則已,一看眉目皆張,眼中明顯冒出怒火,神情震怒,雙手竟怒至抖動。
旁觀的王尊吃驚不小,很少看到這位如此失態,試探著問道:“先生,怎么了?”
莎如來順手一甩,信給了他看。
王尊快速接到手查看,只見上面只有寥寥幾字組成的一句話:令愛在我手上!
內容簡短,意思明確,干凈利落,該懂的自然懂這話是什么意思。對于正在查找莎幻麗下落的二人來說,焉能不知。
“這…”王尊震驚了,抬頭看向莎如來,“這怎么可能?”
兩人真正是做夢也沒想到,牛有道居然能在圣境把莎幻麗給抓了。
憤怒到失態的莎如來呼吸急促,眼神要吃人似的,可終究還是要面對現實,逐漸冷靜下來后,咬牙問道:“他已經挑明了人在他手上,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王尊:“小姐身邊有不少高手護衛,要做到悄無聲息抓到小姐,靠他一個人不太可能,除非有一批人協助,什么人會在圣境內幫他做這種事?”
莎如來怒了,“你問我,我問誰去?”
王尊忙道:“先生稍安勿躁,他既然能傳信來,就說明他有所圖,就說明小姐還是安全的。”
莎如來深吸了一口氣,“冰雪圣地,之前還奇怪他為什么要跑去裝孫子…你不是說他在宴席上一直在關注我們父女兩個嗎?之前沒當回事,如今看來,那天晚上,他很有可能就已經盯上了幻麗。”
王尊:“他綁小姐想干什么?”
莎如來目中寒光閃爍,一口咬定,“他想見我!”
“……”王尊愣住,想想,的確有這可能,“采取如此極端手段,想干什么,想魚死網破嗎?”
莎如來:“他想確認是誰,他不想永遠被人操控…聯系他,我要跟他見面。”
“先生三思!”大吃一驚的王尊連忙阻止,拱手道:“先生,還是那句話,憑他個人是不可能做成這樣的事的,必定有一批人在幫他,在圣境哪來的人幫他?我們根本不知是哪家人介入了,說不定就是哪方勢力要借他的手把先生給引出來,一旦先生露面,就證實了之前暗中幫他的人是先生您,后果將不堪設想啊!先生,說不定設局的人就是大羅圣地啊!”
莎如來咬牙道:“那你讓我怎么辦?”
王尊道:“我再讓人和他聯系商量,爭取化解此事。”
莎如來怒道:“商量什么?怎么商量?他又沒說他綁了幻麗,你憑什么說他綁了幻麗,一旦問開了,豈不是證明了就是我。沒用的!他能對幻麗出手,就說明他早已懷疑上了我,他想確認幕后的人是不是我。他能悄無聲息地把幻麗給綁了,就說明他不想留下任何證據。如果不是我,或者說如果我不露面的話,他不會留下任何把柄,他會悄無聲息地把幻麗從這世上給抹去。若和我無關,我憑什么追究此事?”
言之有理,王尊眉頭深皺道:“先生,若是哪家設下的陷阱怎么辦?”
莎如來:“我不露面,幻麗就只能是死,你讓我如何抉擇?眼睜睜看著幻麗去死嗎?”
王尊牙癢癢道:“王八蛋,這廝竟敢如此膽大妄為,竟對一個沒有任何法力的弱女子下手,遲早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滿臉陰霾的莎如來神情緊繃道:“聯系他,安排和他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回信,牛有道收到了。
坐在案后看完回信后,牛有道后靠在了椅背,面帶微笑著嘀咕自語道:“看來果然是他。”
信中雖沒說出幕后人是誰,但僅憑對方能答應出來和他見面,就足以論證他的猜測,否則不會管莎幻麗的死活,也不會為一個莎幻麗而暴露。
信毀了個干凈,牛有道順手又扯了地圖出來,盯著地圖琢磨了一陣后,起身拄劍,慢吞吞走到門口開了門,站在屋檐下招呼了一聲,“來人。”
秦觀和柯定杰雙雙來到聽命。
另一邊屋檐下的昆林樹正坐在一張小板凳上,守著兩只金翅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聽到動靜只是回頭看著。
“走,向問天城報備一下,出去逛逛。”牛有道邊走邊說,領著秦、柯二人走了。
屋檐下的昆林樹左看右看了一陣,又安靜了,這里又只剩下了他孤零零一人……
督查人員要出去巡查,問天城沒理由阻止就只能是放行,牛有道三人駕飛禽而去。
三人出去逛了圈,隨便找了個縹緲閣的駐點查問了一下而已。
返回的途中,高空上站在飛禽身上的牛有道突然上前,索要了駕馭飛禽的指鈴,并讓在前駕馭的秦觀后退,他自己親自來駕馭。
后退的秦觀與柯定杰相視一眼,估計又要扔下他們了。
不出所料,飛禽突然俯沖進了下方的一處山林之中,盤旋在林木之上時,牛有道淡然道:“你們下去找個地方躲躲,我回頭來找你們。”
“是!”兩人一起領命,雙雙飛身跳了下去,一點都不奇怪,連問都沒多問一句,已是被拋棄的習以為常。
落地后,兩人抬頭目送離去的飛禽,柯定杰嘀咕了一句,“這又是要去哪?”
“唉!”秦觀嘆了聲,“走吧,找個地方藏身吧。”
一條如大地裂痕的峽谷,灰翅雕俯沖入內,落入了谷中。
指定的碰面地點,牛有道先到了,觀察了一下四周,走到一塊大石旁,跳了上去,盤膝而坐,閉目調息打坐。
夕陽西下,天漸暗,月懸空,繁星漸密,谷中安靜,偶有蟲鳴。
一陣破風聲響起,牛有道驟然睜眼,見到黑暗中多了個人,蒙在黑斗篷中,遂施法開了法眼細看。
蒙在黑斗篷里的人慢慢抬頭了,與盤坐在石頭上的人四目相對。
蒙在帽子里慢慢露出的面容是那張想象中的熟悉面容,正是莎如來。
牛有道笑了,伸手抓劍,起身跳了下去,抱劍拱手道:“莎先生,果然是你。想見您一面還真不容易,出此下策實乃情非得已,還望先生見諒。”
莎如來身形一閃,突然近前,一把抓住了牛有道的胸前衣服,咣!人撞人,推的牛有道撞在了之前盤坐的巨石上。
牛有道未做任何反抗,反而兩手舉著,表示沒有惡意。
莎如來揪著他衣襟,將他抵在石頭上,低聲且嚴厲沉聲道:“我女兒在哪?”
牛有道不以為怒,微笑道:“這修行界許多人,為了權勢地位,什么都不管不顧,殺兒殺女的人也不少。我看得出來,莎先生不一樣,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我最喜歡有情有義的人。”抬手拍了拍他抓著自己的手,示意他松開。
莎如來抓著他不放,推搡了幾下,怒道:“少廢話,我問你,我女兒在哪?”
牛有道:“莎先生冷靜下,太沖動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哪怕為了你自己的女兒,也得給大家一個好好說話的機會是不是?我這條賤命可沒你女兒值錢,拿你女兒的命換我的命不劃算,你說是不是?”
莎如來:“你威脅我?”
牛有道:“這里不是當年的天都峰,由不得你想怎樣就怎樣…說到當年天都峰的事,想起來,我有點不太高興,牛某是個痛快人,明人不說暗話,我還就是威脅你了,你又敢怎樣?”抬手指了指上空,“過了時間,你女兒會出什么事,我不能保證!所以還請莎先生息怒。”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話雖狠,可莎如來還是一把松開了他,指著他鼻子警告道:“你若敢動我女兒一根手指頭,我保證你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被放松的牛有道理了理胸口被扯亂的衣裳,“放心,莎幻麗現在好好的。哦,對了,能被你派去保護女兒的人,一定是您的心腹,所以向明也活得好好的。我也可以向您保證,我對他們絕無歹意,是帶著誠意來和莎先生見面的,我只想和莎先生好好談談。”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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