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芳儀提醒道:“人家沒想瞞一輩子,只想瞞到清兒大婚后再說,你一攪和,這下好了!”
牛有道:“婦人之見!”
管芳儀:“是,我是婦人之見,正因為我是婦道人家,才更懂女人。你真的一點都不愧疚?”
牛有道有點火大,“少往我身上扯!”
管芳儀一根食指在他心口部位勾了勾,結果被牛有道一巴掌給拍開了,但也不惱,“王嘯,若是真覺得愧疚,不如將功贖罪,你干脆把人家給娶了算了。”話畢扭頭就走。
牛有道還來不及罵她,她就迅速跑了,一轉眼看到一臉玩味的云姬,揶揄意味很明顯,當即臉色一沉。
云姬立馬送了句話,“你能撇清就好。”
“呵呵!”牛有道氣樂了,連連點頭,發現世道變了,一個個開始敢挑釁他了,指了指,“你們一個個的,這是欺我正隱姓埋名不敢發火讓人發現,一個個的都想造反了是不是?當我收拾不了你們是不是?”
云姬很淡定,轉身守著窗外,當什么都沒聽見,嘴里輕輕哼著一個最近常哼起的調子,“山不言,滄海間……”
不管牛有道承不承認商淑清的事和他有沒有關,真正和他有關的一系列事情已經展開。
金州刺史府,黎無花風塵仆仆而歸,海如月聞訊從內宅出來迎接,見面便問:“傳訊便可,為何還要招你親自去一趟?萬洞天府意見如何?”
所謂意見,是因為商朝宗派了密使來她這里,要求金州配合南州的軍事行動,要兩州聯手調動人馬,對紫金洞施壓,為商朝宗與紫金洞的談判爭取有利態勢。
這邊傳了消息給萬洞天府征求意見,誰知萬洞天府的回復卻是讓黎無花盡快回去一趟。
“進去再說。”似乎不便在外面多言,黎無花抬手示意了一下。
夫婦二人迅速去了內宅,進了內宅的一間修煉靜室后,黎無花方嘆了聲,“調動大軍,配合南州的行動吧!”
海如月驚訝,“宗門答應了?”
黎無花四周看了眼,湊嘴在她耳邊,低聲且沉聲道:“沒辦法不答應!知不知道為何傳我回去,因為有些事不敢在信里提!掌門之前收到一封不知誰傳遞的密信,信中提及了赤陽朱果的秘密,信里把證據列舉的清清楚楚!”
海如月一驚,“你的意思是南州那邊在搞鬼?”
黎無花:“具體是誰搞鬼不知道,但要求我們配合南州的人馬調動,除了南州那邊還能有誰?唉,看來牛有道的死,并未把那個秘密帶走。”
紫金洞,龜眠閣。
掌門宮臨策以及幾位留守的長老齊聚閣內,少了兩人。
嚴立走了,已經被縹緲閣的人帶往了圣境。長老元岸則去了南州洽談。
留守的另兩位太上長老也來了,春信良和屠快面色凝重,盤坐在鐘谷子左右,面對下坐的一群人。
鐘谷子依然是閉目不語,宮臨策代為宣布召集大家前來的來意。
是何來意?鐘谷子自覺壽限已近,肉身已太過老脆,無法再維持正常生理機能,要進入最后一次拼力修復的大閉關,若能挺過去,興許還能多活兩年,挺不過去,這次可能就是見大家最后一面了。
講完目的,宮臨策最后宣布,“鐘老閉本次關期間,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近龜眠閣,任何人不得打擾鐘老閉關,違令者,以門規嚴懲!”
沉默的眾人神色凝重,連同另兩位太上長老在內,皆齊聲領命,“是!”
宮臨策這才看向鐘谷子,“鐘師伯,您看您還有什么吩咐嗎?”
鐘谷子緩緩睜開了雙眼,語態滄桑道:“壽有天時,無以抗拒,匆匆百年彈指一揮間,往事歷歷在目,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孰對孰錯,業障皆歸為虛無,哪會還有什么吩咐。兩位師弟,我可能熬不過今年了,且先告別一聲,自珍重!”
春信良和屠快面色悲慟,皆面對俯身垂首,“師兄珍重!”
兩人是真心動容,等不了多少年,兩人也是要走到這一步的,有兔死狐悲之感。
守在門外的巨安,無聲淚流。
鐘谷子:“掌門稍留,其他人去吧。”
“是!”諸位長老起身,恭恭敬敬拱手著,一步步后退著離開。
春信良和屠快依依不舍,鐘谷子唉聲道:“去吧!”
眾人陸續離去后,鐘谷子對宮臨策微微點頭。
宮臨策看了眼門外,走近鐘谷子身邊,俯身在他耳邊低聲道:“師伯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鐘谷子亦低聲微語,“我先以身試法,看能否成功,所需時日又如何,總有經驗后,可供掌門參考!”
“有勞師伯!”宮臨策微微點頭,這是他需要的,他雖有無量果,可整個紫金洞沒有任何人有使用無量果的經驗,不知道使用此物突破需要多少時間才行,這點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紫金洞不可一日無主,他是紫金洞掌門,不宜消失太久,又正值多事之秋,所以掌握到大概時間十分之重要,有了具體時間他才好給自己計劃安排時間。
鐘谷子:“去吧。”
宮臨策后退開了,拱手行禮之后轉身,大步離去。
出了大門,揮手示意了一下,外面立刻有弟子魚貫而入,抬了一缸缸清水入內,還有人捧了一匣子靈丹進去。
這次大閉關,鐘谷子不會再有外界飲食,幾乎徹底進入辟谷狀態,所需就是這些補充。
待送入東西的弟子全部出來了,宮臨策一聲令下,“封!”
嘎吱!龜眠閣厚重大門關上了,上鎖,上封條。
之后,宮臨策率領眾人站的整整齊齊,拱手三拜!
一切完畢,外面加強了守衛,防止有人干擾鐘谷子。
而宮臨策剛與眾人走到山下,便有緊急傳書送到尹以德手中,尹以德看后,對宮臨策稟報道:“掌門,南州那邊傳來與商朝宗商談的消息,商朝宗提出了過分的要求!”
宮臨策面無表情,“講!”
尹以德:“元長老那邊報,商朝宗要留茅廬別院的人在南州留用,并要求歸還茅廬別院的飛禽坐騎!”
傅君讓怒道:“開什么玩笑?這是和牛有道生前談好了的,如今茅廬別院反悔是什么意思?那些飛禽坐騎也是他們立下字據贈送的,如今卻要索回,簡直豈有此理,早知如此,就不該讓他們活著離開紫金洞!”
宮臨策問:“還有嗎?”
尹以德頷首:“還有,元長老發現逍遙宮和靈劍山的人已經抵達南州府城,似乎想趁機撬我們紫金洞的墻角。另外,商朝宗事先下達了軍令,南州人馬已擺出異常調動態勢,而金州那邊的人馬亦有調動。”
“觀兩者聯動的態勢,有兩種可能。其一,商朝宗擺出了不惜代價的態勢,只要我紫金洞敢妄動他,一旦南州有變,南州人馬有可能緊急撤入金州,而金州人馬是在做接應準備。其二,兩州人馬似乎有聯手攻打光州的可能,大禪山掌門皇烈很緊張,已經緊急趕赴南州府城,面見了元長老。”
莫靈雪冷笑:“好個商朝宗,真以為不敢殺他不成?掌門,依我之見,當速派人去,直接將茅廬別院眾人悉數剿滅,茅廬別院的人沒了,我看他還為誰談條件!”
宮臨策斜睨道:“倘若商朝宗真不惜代價怎么辦?殺了他?恐怕逍遙宮和靈劍山會巴不得我們這樣做。殺了他之后呢?金州那邊名義上是我們的,實際上是由牛長老生前掌控,主要人物不在我們的控制之下,一旦殺了商朝宗,引起南州兵變,與金州人馬攪合在一起,再攻打光州的話,逍遙宮和靈劍山必然樂見,必然傾力支持,你知道那是什么后果嗎?”
“轉眼間,南州沒了,金州沒了,光州也要丟掉。你應該知道商系人馬對我們的重要性,這是我們掌握燕國話語權的關鍵,丟掉三州,又失去燕國話語權,你覺得劃算嗎?”
莫靈雪被說的無言以對。
宮臨策就一句話,“通知元長老,再談!”
談來談去,談不出什么花樣來,紫金洞那邊有宮臨策這么大個的“內奸”掌控著大局配合,結果可想而知。
西屏關下,一支晉國人馬抵達,針對西屏關的補給通道,終于被晉國大軍打通了!
“常將軍!”
“尹將軍辛苦了!”
尹除與晉國來將哈哈大笑,高興的擁抱在了一起。
兩人松開后,常將軍拉著尹除胳膊,指向后方浩浩蕩蕩的補給物資,“尹將軍請看,我晉國精心打造的二十萬張強弓,三百萬支利矢,還有二十萬晉國子弟,我可是給你送來了!后續我還要再給你送來一萬車糧食!”
“好好好!”尹除高興的淚流,只有他才最清楚,面對秦軍的強攻,他孤軍守在這里守的有多苦。
常將軍拍著他后背,“不急著高興,還有,請看!我為你帶來了晉國五千余名修士,助將軍一臂之力!”
尹除一驚,“如今晉國修士調配緊張,一下調配這些給我,主戰場上豈不緊張?”
常將軍擺手,“不用擔心,衛國倒向我晉國的人馬不少,同樣,倒向我晉國的修行門派也不少。西屏關乃咽喉要塞,高大司馬為了助將軍堅守,不惜留用投靠的門派,而調用我晉國可靠的門派弟子給將軍,將軍切勿辜負大司馬厚望!”
尹除:“請常將軍轉告大司馬,有了這些助力,我尹除可再堅守西屏關一年!”
“好!”
戰局對衛國越來越不妙,然衛國和齊國的諜報機構也不是吃素的,原西屏關守將陳長功被殺之事終究還是被抖了出來,鬧出不小的驚嘩。
看完各路消息的牛有道在樓閣內徘徊著,嘴里嘀咕著,“那廝究竟在哪呢?”
坐在堆放文卷的案上,手里拿了顆梨啃的管芳儀嘴里嚼著,順口問了句,“誰?”
牛有道沒回答誰,瞅著她似笑非笑道:“這段時間,邵平波出手連連,著實是痛快,我欲錦上添花,送他一份大禮,你覺得如何?”
“大禮?”管芳儀不屑,極為不信,“你能給他錦上添花?”
“送個老婆給他!”牛有道抬手遙指桌上情報,戲謔道:“太叔歡兒!他為晉國立下悍馬功勞,再把堂堂晉國七公主,晉皇的掌上明珠嫁給他,這難道不是錦上添花的大禮嗎?”
“太叔歡兒?就是陳長功的那個…”反應過來后的管芳儀噗一聲,嘟囔在嘴里的梨肉噴了出來,瞪眼道:“真的假的?邵平波能娶太叔歡兒?”
:上章的黃九姨忘了提,不是大家說的不算,算的,本章黃十姨到!感謝“Antill581”和“li書童”各贈送的一朵大紅花捧場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