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笑著說出的話,霍空卻能感受到此話中蘊含的雷霆之怒!
什么叫到處透風的篩子?元色和長孫彌自然明白,這也是他們整頓縹緲閣的原因。
以前還罷了,如今縹緲閣內部居然有人在幫元嬰修士逃脫,元嬰修士誰敢拉出妄為?那么幫助的意圖何在?三人已經感覺到了,縹緲閣內部有人開始針對他們九圣了。
然而怒歸怒,掌控天下還要靠下面人來執行,靠他們幾個不可能掌握天下的各個角落。
元色盯著霍空,嘴里冒出一個字來,“查!”
很簡單的一個字,霍空卻感覺到了空前的壓力,鄭重拱手領命道:“是!”
長孫彌:“人昨天就跑了,咱們還有必要留在這嗎?”話中透著濃濃的不滿之意,又似乎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元色:“是該走了,可也該讓有些人知道私藏違逆之人的后果,不管這個村里的人知道多少,不管有沒有同黨,你知道該怎么處置嗎?”
霍空神情一肅道:“先查!查后,殺,一個不留!”
元色沒了其他話,轉身而去。
三圣就這樣走了,可針對村民的盤問才剛剛正式開始。
盤問之后沒什么收獲,霍空一聲令下,村莊里的男女老幼無人幸免,全部喪命,這都是后話。
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是查昨天那對夫妻的下落,一家三口牽頭驢的目標很明顯。
一路追查到了碼頭,碼頭上有人看到那一家三口上了一艘船。
人一上船,目標的明顯就消失了,就再無人看到了。
船家是誰,不知道,碼頭上沒人認識。
問到船的上下游去向后,又順勢去查,并查當天所有來往江上的船只,詢問有沒有看到那條船。
后來問到有人看到過,可再后來就沒有了后來,那條船似乎憑空消失了。
霍空知道那條線索斷了,對修士來說,想毀掉一艘船太容易了,而那對夫妻也明顯是假扮的,想改頭換面根本沒任何難度。
之后針對的追查目標便是船的來路,查誰家的船不見了,僅這些事情就不知動用了各地多少力量。
結果查到有人家里的船丟了,丟了?等于線索徹底斷了。
而另一頭,抓到手的那個由修士假冒的貨郎,審訊也同時針對開始了,要挖出其背后的人。
大羅圣地,王尊回來了。
站在憑欄處的莎如來一見他在樓下出現,立刻轉身回了樓閣內。
王尊上來入內,走到他身邊,低聲耳語道:“一切順利,不會有任何問題!跟那位臨時聯系的渠道,我已掐斷了。”
莎如來輕輕吁出一口氣,總算松了口氣。
王尊又道:“不過找人掩蓋的事似乎沒掩蓋過去,那邊查出了不是后來者通風報信的,已經查到那對夫妻頭上去了。縹緲閣怕是要對兩條線窮追不舍。”
莎如來略抬眼,“你想說什么?”
王尊:“我怕縹緲閣這次要不惜代價,查找的線索雖然掐斷了,但事過必有痕跡,一旦縹緲閣針對全天下成員核查相關時間內的人員缺失情況的話,我擔心還是會找到他們頭上。”
莎如來徐徐道:“圣尊剛剛不久前離開了,應該是九圣要碰面,牽涉到元嬰修士,這次的事恐怕是真的搞大了。”
王尊:“所以我自作主張,已經讓那對夫妻消失了。”
莎如來靜默了一陣,“可惜了。”
王尊:“是可惜了,發展一些可靠的人不容易,但這樣還是比較穩妥一些。”
莎如來:“那家伙才不會管可惜不可惜,他躲在幕后操局,他沒事,卻盡干些讓別人提心吊膽掉腦袋的事,反正不管怎么查,他都是最后暴露的一個。”
王尊:“膽子的確太大了些。”
莎如來:“膽子?他知道‘膽子’是什么東西嗎?他干的那些事,哪件不是掉腦袋的事,這世上就沒他不敢干的事。”
有件事他不好說,連無量果都敢偷的人,敢跑到圣境闖入無量園偷無量果,還有什么是不敢干的。
其實他一開始也不知道,牛有道把事辦了后才讓他知道的,事都已經做了,他能說什么,不讓人假死都不行。
“我以前看中的了他的膽大,結果膽大到讓老子害怕。他躲在后面不怕,天下人都以為他死了,我們這些幫他執行的才是整天提心吊膽的。當初找他的目的何在,是讓他在前面的,現在我怎么感覺搞反了?”
王尊苦笑,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只能繼續硬著頭皮干下去,那邊繼續玩,這邊就得陪著繼續玩,不然那邊玩崩了,這邊也跑不了。
莎如來忽又問:“安排的那兩個把事情給捅破的不會出事吧?”
王尊:“放心,他們揪出要犯,這種事查不到他們頭上,他們自己也不敢惹麻煩,絕不敢走漏半點風聲。何況他們根本不知道上線是誰,我親自出面掌控的局面。”
莎如來輕嘆了聲,“給那邊回消息吧,事情沒掩蓋過去,看他怎么辦。”
“好!”王尊應下。
正要轉身離開,莎如來忽道:“過幾天就是你姐的祭日,我不好做什么,你幫我多上兩炷香吧。”
“嗯!”王尊默默點頭,神色間有幾分黯然,甚至紅了眼眶,輕步離去。
茅廬別院密室內,云姬來到遞出密報,“事情妥了,不過出了點意外。”
盤膝打坐的牛有道睜開了雙眼,要了密報到手查看。
莎如來那邊的來信,告知事情已經辦妥,后介入者已經成功被抓,但縹緲閣已經查出真正泄密的另有其人。
手中信一放,牛有道平靜道:“回信,讓那邊別擔心,只要人被抓,證明藍明做了就行。讓他們做好自己的事便可安心,剩下的我這里會處理好的。”
云姬嗯了聲轉身。
“等等!”牛有道喊了聲,忽冷笑道:“以賈無群的名義傳訊給邵平波:略施薄懲,再有下次,必不輕饒!”
云姬問:“就這十二個字,沒別的?”
牛有道:“十二個字足矣,別人也許看不懂,他一看便知。這次只是敲打,讓他長長教訓,結果還在后面,他慢慢等著便是!”
云姬搖了搖頭走了,有點受不了這些人,才剛剛結盟聯手,便在暗底下互相拆臺、互相搞來搞去,這種結盟換誰都得心驚肉跳、提心吊膽,這算什么聯手結盟?
她發現自己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的,否則直接對上這些殺人不見血的家伙,跟不上趟,非被玩死不可。
晉京邵府,來過一次的儒生又來了,藍明又來了。
這次是不請自來,邵三省將他領進了邵平波的書房,自己守在了外面。
一見面,藍明便怒了,邵平波剛拱手欲客氣,藍明已一把揪了他胸襟,恨聲道:“你出的餿主意,我差點被你給害死!”
邵平波一怔,“怎么了?”
藍明怒道:“我派去執行的人被縹緲閣的人當場給抓了!”
“啊!”邵平波大吃一驚,想不緊張都難,一旦藍明落網,他又豈能跑了,急道:“你可有暴露自己?”
藍明一把推開他,將他推的踉蹌著撞上了后面的書案,“廢話!我若不是已經緊急將其上線給滅口了,還有心思往你這里跑?上次齊京因為你的餿主意死幾個,這次又完蛋兩個,我告訴你,我手上沒那么多人命陪你折騰!以后這種沒譜的事,你把你的臭嘴給我閉上!”
九圣親臨去辦的事,人當場被抓了,這次真正是把他給嚇得夠嗆。
聽說已經及時滅口,著實受了番驚嚇的邵平波松了口氣,略帶思索神色地拉了拉胸前衣裳,狐疑道:“你提供的消息不是說只盯著,縹緲閣的人不敢打草驚蛇嗎?”
藍明:“鬼知道怎么回事,根本就沒按常理來,突然就把我的人給抓了,搞得我這邊未能及時獲知消息,差點措手不及,差點補救不急,差點沒嚇死我!我告訴你,我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邵平波思索了一陣,又問:“也就是說,諸葛遲已經羅網了?”
藍明大手一揮:“跑了!我這次來就是跟你說這事的。根據后面獲悉的情況,有人趕在我們動手之前動手了,提前了差不多一天通風報信,把人給驚走了,現在縹緲閣正在追查這事。”
邵平波略驚,“還有人插手這事?看來這縹緲閣內圖謀不軌的人不少。”
正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邵三省的聲音傳來,“大公子!”
邵平波喊了聲,“進來。”
藍明立刻走到了一幅畫前,背個手,佯裝欣賞字畫的樣子。
邵三省開門入內,一份密信遞予,并在邵平波耳邊耳語道:“不語者發來的。”
邵平波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只有十二個字:略施薄懲,再有下次,必不輕饒!
邵平波瞳孔驟縮,嘴角抽了一下,盯著上面的字,略揮了揮手。
邵三省看了眼藍明,退下了。
待其一走,藍明立刻走來,一點都不客氣,當自己家似的,一把將密信扯了過來,看后問道:“誰的信,什么意思?你得罪誰了,這似乎是在警告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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