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毒打她一頓?穩住身形的袁罡看向不遠處的呂無雙,有點懵。
之前為了以防萬一掐呂無雙的脖子是一回事,甚至呂無雙亂來殺了她都行。
不管怎么說吧,打老婆的事他做不出來,也許對他來說也不算是打老婆,但不管怎么說,兩人爭吵較勁為了讓呂無雙開口就將其給毒打一頓撬開嘴,怎么的都有些別扭。
總之不管他承不承認呂無雙這個老婆,事情拐到這說法上來了,他好糾結,其實也不算糾結,但這樣搞的話,他壓根下不了這個手。
可面對現實的話,誠如牛有道所言,時間拖不起了,紅娘很有可能要盡快返回,否則南州府城那邊還不知要死多少人,情況的確有些緊急。
呂無雙的確不是一般女人,也不是無的放矢的人,能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那是向準了的,可謂一把掐住了袁罡的軟肋,令袁罡好煎熬。
最終,袁罡服軟了,也不得不服軟。
某種程度來說,袁罡還挺“悲壯的”,當初為了眾多人的安危,他做出了娶呂無雙的決定,此時同樣是為了眾多人的安危,他硬著頭皮一步步走向了呂無雙。
牛有道緊盯,心弦略繃,擔心,這二貨不會真的過去把呂無雙給毒打一頓吧?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多慮了,猴子干不出那種事來,否則就不是猴子。
停步,袁罡硬生生站在了呂無雙的面前。
一男一女對峙著,呂無雙抬頭看著他,冷目與之對視,毫不退讓狀。
深吸了一口氣的袁罡忽扭頭看向一邊,硬邦邦喊出兩個字來,“夫人!”
呂無雙:“是在喊我嗎?那邊空空如也,有你的夫人嗎?”
走了過來的牛有道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撓了撓額頭,心中唉聲嘆氣。
萬事開頭難,這開過一次口了,也就不太那么為難了。袁罡扭過頭,正對她,大聲道:“夫人!”
不過嗓門太大,挺嚇人的,呂無雙瞪大了雙眼,隱隱有怒意,牛有道趕緊出聲圓場,“差不多就行了,說正事。”
呂無雙看向他,“道爺,你說話算話嗎?你剛才作保了的,他以后就得這樣稱呼我。”
牛有道嘆道:“我記著呢,說正事。”
呂無雙卻又盯向袁罡補了句,“記住我是你的什么人,記住你我是什么關系。這一聲,你喊的我,我聽到了,大家聽到了,上天聽到了,大地也聽到了,天地良心,你我的名份天地可鑒!”
袁罡又扭頭看向了一旁,緊握雙拳不語。
見他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呂無雙嘴角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莞爾,又迅速隱去。
管芳儀和云姬互相碰了個眼色,明顯是忍俊不禁憋笑的反應,發現這為人寧折不屈的猴子碰上了克星。
牛有道盯著呂無雙問:“還有完沒完了?”
呂無雙立馬甩出一句,“元胖子不是沖我們大家來的,這次是碰巧了。”
“碰巧?”牛有道不信,疑惑道:“有這么巧的事?”他對任何碰巧的說法都會懷疑。
呂無雙:“也不完全算是碰巧,要怪就怪你們自己,是你們把他給引過去的。”
眾人不解,袁罡也略回頭看向她。
牛有道狐疑,“愿聞其詳。”
呂無雙:“之前我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剛才聽紅娘說到事發經過,說到元胖子等人一到,控制住茅廬別院上下后,還不到飯點就讓準備了一頓酒菜,我便明白了。元胖子不是沖我們來的,而是沖茅廬別院的酒菜來的,這是一場誤會。”
眾人面面相覷,牛有道仍然懷疑,“為頓酒菜?呂無雙,你在開玩笑嗎?”
呂無雙:“我沒開玩笑,元胖子我跟他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他是什么樣的人,我太清楚了。口腹之欲算是他的嗜好,為這個特意跑一趟鬧個興師動眾也許不至于,但順便來一趟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我敢斷定,他本就在燕國坐鎮。”
“正因為他剛好在燕國,茅廬別院的酒菜有傳言說是天下一絕,把元胖子給順道吸引過來再正常不過了。”
“根據紅娘剛才說的,我還敢肯定一點,負責茅廬別院飲食的那個和尚叫什么來著?”
管芳儀給了句,“圓方?”
呂無雙:“圓方,好,根據紅娘的說法,還有這個圓方的反應,加上憑我對元胖子的了解…之前控制封鎖住茅廬別院就是為了頓酒菜,如今解除了封鎖,元胖子卻沒離開,說明茅廬別院的酒菜合了他的胃口,他左右是坐鎮燕國,暫時應該是不打算離開了。”
“等他離開的時候,那個圓方,你們怕是保不住了。既然合了元胖子的胃口,這個圓方他肯定是要帶走的,元胖子不可能為了頓吃的以后經常往茅廬別院跑,圓方以后肯定要留在大元圣地伺候元胖子的飲食。”
“從紅娘所言的圓方的反應來看,圓方應該已經投靠了元胖子。元胖子盯上了他,他也沒得選擇。”
管芳儀忽想起什么似的,瞪眼道:“好你個圓方!是了,我說這禿驢平常對我點頭哈腰的,怎么突然間變得趾高氣昂了,感情是攀上高枝了!道爺,她說的沒錯,圓方什么德性你是知道的,肯定是找到靠山了。”
牛有道開始還心存懷疑,可呂無雙對圓方的判斷,反過來佐證了呂無雙前面的判斷,令他相信了,看來這的確是一場意外!
圓方是什么樣的人,牛有道等人太了解了,那廝做墻頭草很正常,一點都不會讓人感到意外。
袁罡怒了,最是討厭叛徒,捏了雙拳,“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紅娘,你想辦法把圓方給引出來,我來處理。”
知情的人都知道,他對圓方還能怎么處理?圓方經常被他給處理,只是這回恐怕處理的會有些嚴重。
牛有道擺了擺手,“沒什么好生氣的,圓方會背叛,我一點都不意外。遇上這種事,他若不背叛,那才奇怪了。正因為如此,才不讓他接觸什么機密。茅廬山莊里里外外的人都知道,圓方就是干些打雜的事,免得有人針對他下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廝竟然被元色給盯上了,竟然落在了元色的手里。”
“這廝膽小,落在其他人的手里,他未必敢出賣什么,偏偏落在了元色這種層次人的手中。有了元色做靠山,他沒了什么顧忌,事情有點不妙。這老熊現在雖不知道什么,早年卻參與了一些不該參與的事。”
經此提醒,管芳儀猛然一驚,“不好!圓方進過蝶夢幻界,知道銀兒就是圣羅剎,他也知道銀兒回來了。他一旦把銀兒給賣了,元色正是沖她帶走銀兒的事來到人間的。”手指了下呂無雙,“元色一旦知道銀兒就是圣羅剎,必然就知道了這事與茅廬別院撇不開關系。道爺,后果不堪設想啊!”
聞聽此言,眾人皆神色凝重。
袁罡:“道爺,現在也許還來得及,我去把那墻頭草給拔了!”
呂無雙擔心他亂來出事,立刻警告,“人家也許已經出賣了,也許已經布下了網,你現在跑去很有可能是自投羅網。”
不管怎么樣,不論感情如何,她現在絕不希望袁罡出事,成了寡婦的話,她費盡心思的嫁給他便白費了。
快速思索神色的牛有道微微搖頭,“圓方我了解,膽小,金王熊的出身養成了他保密的習慣,摟到了什么秘密都想藏著。那廝雖然是個墻頭草,可這么多年,你們見他輕易露過什么口風嗎?哪怕當初想投靠紫金洞,也沒輕易亂說什么。”
“當然,有了元色這種靠山,他那張嘴已經不牢靠了。不過占不到便宜的事,他不會輕舉妄動,在不能確定一定能離開茅廬別院前,他會猶豫,不敢輕易吐露什么。”
“就憑他敢對紅娘趾高氣昂,就可以斷定他沒亂說什么。真要說了什么,元色要么直接展開了行動,不展開行動就不會打草驚蛇,就會張網以待,就不會讓紅娘察覺到什么。圓方能對紅娘趾高氣昂,說明暫時沒事。”
眾人聞言微微點頭,呂無雙皺眉,“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這么不靠譜的人,你知道是墻頭草,還敢留在身邊?早處理了,哪會有這般后患?”
牛有道從容不迫道:“江湖走馬,風也好,雨也罷,嫌棄這個,嫌棄那個,就不要出來混了。下棋的會嫌自己的棋子多么?我能留著,自然有他的可取之處。我創建茅廬山莊以來,敢背叛茅廬山莊的人也許有,敢背叛我的還沒有!”
“人無圣賢孰能無過,更何況是圓方那個歪和尚。我允許他犯錯,知錯能改善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讓他往東,諒他不敢往西!我若連他都收拾不住,也不用出來混了。”
回頭對管芳儀道:“圓方伺候大家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都是自己人,打打殺殺沒必要。野和尚念錯了經,你們戾氣太重,不適合糾錯,還得我親自出馬。你想想辦法,把他引出來,我見見他,也好為他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