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張南其實也有些擔心,雖然他不覺得冷虎會對那些武院紈绔出手,但不敢完全保證。等小心翼翼的進了院子,正看到冷虎正在那吹著口哨沖洗院子,很愜意的樣子。
“那些學徒呢?”張南左右看了看。“你沒把他們怎么樣吧?”
“早走了。”冷虎不屑。“一群毛孩子,老子還真會跟他們見識不成?”
“這么大度啊。”張南有些半信半疑,眼睛四下打量,注意到角落里堆著的那幾個麻袋,堆在那里很是突兀。
“那是什么?”張南問。
“垃圾。”冷虎去打水。
“瞎說,我這哪這么多垃圾。”張南溜達過去,順手扯開看了一眼。
“我草。”張南頭發差點沒豎起來。
他不是沒見過死人,宿主都埋仨了。來中州界一年多,手底下也早沾了血。只是在自家院子里冷不丁扯開一個口袋,里面卻裝脖子都歪了的尸體,擱誰都得受刺激。
“日,你把那些學生殺了?”張南愕然的看向冷虎。
要是冷虎真把那些武院生給干了,那張南也甭想繼續在壽京混了。
“不就是幾個死人嗎,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冷虎露出幾分惡作劇得逞的笑意:“放心,我還是有分寸的。這些不是武院生,是來找麻煩的毛賊,順手幫你料理……”
三言兩語,冷虎把事情簡單交代,張南的臉色陰了下來。
張南把口袋全部打開,仔細辨認了下四具尸體的相貌,發現并不認識。
“只是買個店,就讓那掌柜的生此歹意?”張南皺眉。
“你小子面目可憎,不奇怪。”冷虎補刀。
張南白了一眼,沒有理會。
那幾個小子倒霉,正趕上冷虎怒氣值爆發的時候。換其他時候冷虎都未必管,這個張南很清楚。不過那個胡掌柜,張南怎么想也想不出跟他有什么仇怨。這么看來,胡掌柜的背后多半有別人。
說書先生講的好,從來暗箭起同行。初來壽京想與人結怨也沒那閑功夫,嫌疑最重的便是武館。
當然,也不是沒有別的可能,但到底是什么人并不是很重要。張南只需知道,這四個被冷虎殺掉的人,是胡家客棧派來的就足夠了。
“沒去找你們麻煩,你們卻來惹我。”張南心念通達。“不好意思,哥不喜歡扮豬吃虎,因為哥就特么的是老虎。既然你們敢挺著鼻子亂拱,就別怪我吃你們的肉。”
“你打算怎么做?”冷虎倚在門口看著張南。
之前張南以小手段試探冷虎,而現在冷虎打死四個毛賊,發泄怒氣是一方面,但又何嘗不是對張南的試探。
“人是你殺的,所以你把事做完。”張南道:“挑個沒人的時候,把這四個掛到胡家客棧門口。”
冷虎眼睛一翻。“不去。”
“那我就去報官。”張南再次強調:“人是你殺的。”
“你……”冷虎氣惱。
正在這時,冷漠雪從外邊走了進來。下午她上完了一節完整的課程,任務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不過按照武院的排課安排,今天的課程已經全部結束。冷漠雪想全部完成,只能等明天。
下午還有一個“鞭策意志”的跑圈任務,但冷漠雪一般都是在傍晚時進行,現在這個時間比較早。可堅持著上了完一節課后,冷漠雪對武院越發的不喜,又無其他地方可去,便來了武館。
“來了啊。”張南沖冷漠雪打了個招呼。“有人看咱們武館眼紅,雇了幾個毛賊來這放火。正好大虎在家,把那幾個賊打死了。”
“誰他媽是大虎!”冷虎鼻子差點沒氣歪。
“噢。”冷漠雪只是隨意瞥了一眼,神色如常。
張南又道:“大虎怕你看到尸體惡心,正準備把尸體送回幕后主使者那。”
冷漠雪對冷虎點了點頭:“有勞。”
冷虎無語。
張南繼續對冷漠雪問:“我打算明天去報復,一起嗎?”
冷漠雪想了想。“我考慮一下。”
冷虎眼睛又瞪大了,冷漠雪竟然沒有拒絕。
若是今天中午之前,冷漠雪根本不會接張南的話音。可是午餐時的一席談話,冷漠雪覺得受益良多,下午這才能堅持著聽完一節課。在心底深處隱隱對張南有一份感謝,所以沒直接回絕。
冷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跟在遠處的粉絲團更不能淡定了。
“冷師姐,是不是該去跑步了啊。”
“這不是武院,應該叫教習……”
幾個粉絲團成員找著話茬靠過來,威脅的目光瞪向張南。
因為“午餐事件”的深刻教訓,101粉絲團現在可是把張南列為了重點提防對象。那四具尸體他們一點都不關心,但要是張南敢再“冒犯”女神,他們不介意讓四具尸體變成五具。
冷漠雪帶著粉絲團繼續去完成日常任務,冷虎走到張南身邊。
“我之前比較在意你的境界,但現在才發現自己錯了。”冷虎很認真的看著張南:“從來沒有人能這么了解大小姐,你為什么可以?”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冷虎一眼便看出問題所在。即便張南的境界很高,冷虎也不會真的擔心什么,慢慢摸底也就是了。可是張南與冷漠雪這種無形的默契,讓他非常的不安。
張南斜眼瞥了冷虎一眼,指了指那四具尸體:“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完。”
冷虎恨恨的磨著牙齒,暴力因子再度蠢蠢欲動。不過到最后,還是氣沖沖的拖上那四個麻袋,飛身越過院墻而去。
見冷虎離開,張南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抄過茶壺了喝一口,壓了壓驚。
“有頭老虎看家倒是好事,只是總在這貨面前裝逼,壓力實在大。”
…………
胡家客棧。
“這么久都沒動靜,多半是失手了……”
胡掌柜焦躁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他雇傭的那四個人,是四個有命案在身的潑皮。看中他們不是因為這些人有多優秀,而是有把柄在他手里,而且人也比較機警,可骨頭卻沒多硬。萬一失手被擒,就算不會上來就招,等到對方用刑,也沒一個能扛得住。
原本胡掌柜倒也不至于為此焦慮,那四個人本來就是棄子,出發前就是兩手準備。放完火走人是最簡單的,后面什么都不用做。另一手準備,便是縱火失敗那四人被抓,供出胡家客棧。
沒幾個人知道胡家客棧跟天明武館有關系,即便知道也沒實際證據。房契都是胡掌柜的名字,也無資金往來,怎么查都查不到胡天明頭上。
若是張南帶人那四個閑漢抓來,便直接抵賴,反正也沒證據。若是張南告官,胡掌柜便與之打官司。若是張南不告官,胡掌柜也會反告其誹謗,還是與之打官司。
這官司只要打起來,各種有的沒的慢慢扯。胡家客棧沒什么關系,可武館就沒法開了。若是運作得當,更是可以把張南武館的幕后之人引出。而且按照胡天明的推斷,即便失手,張南也未必會做什么。
因為在他看來,幕后之人既然找了張南這么個毫無根基的傀儡,說明那人一點都不想暴漏自己。要是把事情鬧大了,肯定不符合那人的本意。本著強龍不壓地頭蛇的中心思想,再加上這種推測,胡天明才有恃無恐,安排人放火燒房。
雖然胡天明為人自我了些,但胡掌柜也沒覺得這個思路有什么錯。即便真找來了,也可以按照其他計劃進行。明明一切都在軌道上,可胡掌柜不知道怎么著,這心里就是安定不下來。
“到底哪里有問題呢……”胡掌柜思前想后,回憶著和張南接觸的點滴。
總共就見了兩面,那點東西很容易捋順。想來想去,胡掌柜突然想到了一點。
“所有的設計,都是基于張南是個傀儡館主。可是,萬一他不是傀儡呢……”回想起張南那毫無顧忌的暴發戶作風,胡掌柜越發的不安起來。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再去找胡天明商量商量的時候,伙計從外面顛顛跑了進來。
“掌,掌柜的。”伙計結結巴巴:“出,出事了……”
四具看不出模樣的尸體,不知什么時候被人掛到了客棧正門。破布一樣搖搖擺擺,似乎想訴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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