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猜了。”孟西川幽幽嘆了口氣:“張南的境界,我猜不到。”
“他那么強嗎?”高遠很意外:“只打了兩場,也沒見有多精彩。”
“什么不懂的人真是幸福。”孟西川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冷虎,心里暗自唏噓。“那劉全似乎也看出了張南的武決為大圓滿,但真正從中感受到恐懼的,只怕只有你我二人吧。”
冷虎似有所感,與孟西川對視了一眼,神情復雜莫名。
一品武決都能修至大圓滿,已經不是一句天賦毅力便能解釋的事情了。能將尋常武決修至圓滿,不管有何種因素,都意味著對武道的領悟已經達到了非凡的層次。那個層次有多高,冷虎并不知道,因為他根本夠不到。在他的認識的人里,也只有一個能夠碰觸到。
“張南的境界,竟會和樓主一般嗎……”冷虎用力晃了晃腦袋,把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驅除。
最強的兩個觀戰者已經得出近似的結論,但胡天明等武館中人卻沒有罷手。
將武決修至圓滿級,對他們同樣是一件很震撼的事情,但不足以震撼到令他們停手。況且劉全一人之言,其他人也根本不會盡信。王大力敗退之后,又接連有人入場與張南交手。
半個時辰過去,二十余名館主連敗。
張南完全貫徹了自己的諾言,只用一品武決。甚至根本都沒用別的,上來就是通臂拳。
一招鮮吃遍天,煉骨一層二層的館主們,根本抵擋不了圓滿級通臂拳的威力。寸勁發力,碰上就飛,連躲都沒法躲。退一步說,就算能躲開,他們也沒法反擊。因為這些館主所掌握的武決,根本不可能打破十三太保橫練的防御。
打到最后,雖然三十三家武館的名額還沒用完,卻已經沒人再出手了。
還怎么出手?大家都是半斤八兩,再怎么拼也不過自取其辱。要一定說還有什么希望,也只剩下胡天明與南宮禮可以試試了。
這兩家的武館規模最大,二人的境界也最高,都是煉骨八層的程度。
在一開始的時候,這倆人還真有上場的意思。尤其是胡天明,之所以讓劉全王大力等人打頭陣,是因為他自持身份,想著大將押后陣。不過打到這份上,就算他再怎么偏執,也不會再懷疑張南的實力。那么多人都敗了,他又怎會再上去丟人。
張南站在場中,見對方半天無人再下場,也暗自松了口氣。
眾武館館主氣勢洶洶的來挑戰,但真的只是挑戰而已。比如劉全是鼻孔噴血,王大力是胳膊暫時脫臼,真要是想拼命,完全可以再戰。當然,在所有人眼里,張南也是一直手下留情,從沒動過真格的。
不過張南自己清楚自己的底子,淬體九層雖然已經可以讓他將一品武決發揮出圓滿級的威力,但說到底也是煉體九層而已。真要拼起命來,即便能贏,也不可能不露底。
“有個靠譜的宿主真幸福啊。”張南側頭望向站立在場邊的冷漠雪,眼神極為溫柔。
若不是冷漠雪在淬體境憋了那么久,攢下那么渾厚的底蘊,他也不會分到那樣恐怖的經驗。
“以后安排任務時,還是盡量多給她安排些舒心的吧。”張南這樣想著。
冷虎望見張南的眼神,警兆頓生。
“張南那般恐怖的境界,絕不可能是年輕人,十有八九是修得童顏的老怪。故意藏拙在這開武館,該不會是對大小姐有什么不良企圖吧。媽的,這可不行……”
粉絲團更是如臨大敵,更是不由得為剛才為張南助威的舉動感到羞恥。若是現在再有人下場,他們肯定得轉換支持對象。
不過冷漠雪卻好像沒注意到什么,目光瞥向某個方向,眼中冷芒閃動。
張南順著冷漠雪望的方向一看,雙眼不禁一瞇。
演武場的地方是胡家客棧老址,附近多是一些商鋪,只是規模很小。唯一大一些的,是街對面的一家小酒樓。酒樓不大,只有兩層,二層有兩個窗口,有不少人都在窗口擠著看熱鬧。
城防營士兵將附近街道封鎖,尋常客人也進不了酒樓,那些看熱鬧的人多是些達官貴人。不過奇怪的是,一個窗口擠滿了腦袋。而另一個窗口,卻只站著一個人。
“司徒夏真?”雖然離的很遠,但張南還是認了出來。
這女孩的氣質太特殊了,即便看不清表情,光站在那也給人一種很霸道的感覺。
作為武院生,司徒夏真來這里看個熱鬧不奇怪,畢竟之前還專門來拉攏過。但張南隱隱的,感覺這女孩的目的怕是沒這么簡單。在張南望過去的時候,剛好見到司徒夏真拿拳頭橫向錘了錘左肩,不像是無意識的動作,反而像是給什么人打手勢。
張南頓時提高了警惕,一對眸子掃視四周。
那日司徒夏真登門,被張南一頓羞辱,直接讓她滾。但這并不意味著,張南會有輕視之心。尤其后來專門對司徒家了解之后,更是心中暗生警兆。
正如司徒夏真當初所自夸的那樣,司徒世家在楚云國絕對是最頂級世家之一。門生故吏眾多,在軍方更是有著相當大的威望和影響力。家主司徒闊海是軍方五巨頭之一,戰功卓著,麾下的鎮北軍是楚云國最強大的軍隊。朝中皆在傳,只要司徒闊海打贏北境之戰,便會被授予軍侯之位。
侯位地位極為尊貴,按照朝廷慣例,從來都是侯不掌兵,將不封侯,以免權力過大。自楚云立國,軍侯也只出過三個。若是司徒闊海真能封侯,司徒世家無疑將穩坐楚云第一世家交椅,僅在皇室之后。
這樣一個家族出來的女孩,做事情絕不可能真正的肆意妄為。尤其是那日短暫交談,張南已經試探出,司徒夏真似乎知曉冷漠雪的身份。面對那樣的背景,司徒夏真竟然還是對冷漠雪再三挑釁,這其中緣由顯然不是幾句任性便能解釋清楚的。
張南不在乎胡掌柜背后是哪家武館,也不在乎那家武館的靠山又是誰。不是瞧不上,而是他知道若那個靠山足夠聰明,肯定不會真的招惹冷漠雪。眼下這一茬接一茬的事端,都是不痛不癢的小打小鬧,即便栽了也出不了什么大問題。
可是司徒夏真不一樣,那是一個相當自以為是的女人,什么都敢干。若是她真的有所圖謀,以司徒家的勢力背景,威脅可比那三十幾家武館大的多的多。
“張館主。”南宮禮突然遠遠一抱拳:“果然是身手不凡,我等佩服。”
“南宮館主也想與張某切磋嗎?”張南問。
“我可沒那個本事。”南宮禮一笑:“不過我館中新聘了一位教習,倒想向張館主討教幾招。”
說話間,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人,從南宮禮背后緩步走出。
張南一個掃描丟過去,登時是瞳孔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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