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貴公子扯住的院生是李子書。天籟⒉作為1o1粉絲團的骨干,除了冷漠雪腦殘粉這個弱點之外,李子書的實力并不差。可被那個貴公子扯著,卻好像都要哭出來似的。
那個貴公子實力不強,也是煉骨境,與李子書就在伯仲之間。不過張南并沒有鄙視李子書,反而有些同情。
同情歸同情,張南可是不想管這事,準備轉身離開。不過卻被李子書瞧見了,頓時在那大喊起來。
“張先生,張先生救命……”
貴公子轉頭望向張南,手也稍微松了一些。
趁此機會,李子書一把甩開那貴公子狼狽而逃。其他院生反應也比較快,一窩蜂的跑了。
張南自然不能那么慌張,走的比較慢,結果被急眼的貴公子給抓住了。
“你不能走!”貴公子帶著哭腔喊道:“是你把子布給放走了,你得賠我。”
張南糾結無比,仰天長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苦刺刀拼刺刀。
剛才聽這貴公子喊的內容,張南瞬間就明白了。要以前的話,他明白沒那么快。可有太子殿下打底兒,他想不明白都難。
這貴公子是貨真價實的純爺們,抓著李子布時喊的內容是“負心人”。也就是說,這位和太子楚晟睿一樣,都是追求真愛無視性別的純愛黨。
張南是出來惹麻煩的不假,可真沒想惹這種麻煩。不過現在想走也走不成,貴公子死抓著他讓賠人。
“你別急啊,我知道他住哪,我帶你過去。”張南安撫貴公子。
相對于面對太子殿下的恐懼,張南倒是沒對這貴公子有什么芥蒂。
因為純愛純,人家只喜歡李子書一個人,張南不用擔心自己被惦記。因為用不擔心,張南為了不被糾纏,毫不猶豫的把李子書給出賣了。
張南把貴公子帶回驛館,就坐在大堂等,邊等邊聊天。不是張南愿意在這聊,而是這貴公子怕張南騙他,死抓著不放。沒辦法,張南只能耐著性子陪著閑聊。可沒想到聊來聊去,還真聊出點有用的干貨來。
這貴公子名叫毛子畫,南唐人士。不過其父長年在楚云壽京做生意,所以在楚云長大。幼時便與李子書相識,算是兩小無猜,更是一起入了楚云武院。去年才因為兩國交惡,被迫隨家人回了南唐。
也是因為有武院這層關系在,張南才沒好意思用強。為人師表嘛,人家說到底也是武院出去的。
毛子畫回南唐后郁郁寡歡,家里十分為此頭疼,楚云武院使團入唐的事也沒敢告訴他。結果今天趕巧了,毛子畫心血來潮出了趟門,和李子布偶遇。
不過張南在意的干貨可不是毛子畫的情史,而是閑聊時引出的其他內容,方便他惹麻煩的事情。
南唐武院的內院,正在進行考核。
與楚云武院定期考核不同,南唐武院的內院招生是隨時隨地進行,而且招錄對象不僅限于武院之內。任何二十歲以下的武者,都有報考南唐武院的資格。參考形式也非常簡單,甚至不用通過武院允許。
只需在安京城內自尋一處場所,擺擂百天。百日之內,無人能將其打下擂臺,便算過關,自可去武院報道。
看似形式簡單,但難度可比楚云武院那個大多了,甚至可以說是殘酷。上擂的人要簽生死狀,生死不論。單從這一點來看,倒是符合張南最早對內院考核的臆想了。
毛子畫告訴張南,有兩個考生已經設擂九十八天,再堅持兩天便能入南唐武院內院。今天他出來,原本也是想去看看是怎樣的豪杰。
知道這個消息后,張南的心思就活泛開了。
這次倒是沒去琢磨考核人道不人道之類的問題,而是張南覺得這種場合,顯然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雖然他不可能上去打擂,但既然有人做到這個程度,南唐武院不可能不聞不問。連受了情傷的毛子畫都想去看這個熱鬧,即便沒有南唐武院的人在場,也必然有高手關注。
不管是想惹麻煩吸引注意力,還是站在楚云武院的立場上,他都該過去看一看。
想到這里,張南問清地點,便準備前去。
不過毛子畫還死拽著他不放,誓要見到李子布才罷休。
為了感謝毛子畫提供的幫助,張南深思熟慮了兩秒鐘,很無節操的尋到李子布的房間,把毛子畫塞進去慢慢等。驛館安保很嚴,住了人的房間不能隨便進。不過張南作為武院導師,顯然是可以破例的。隨后又心疼李子布并內疚三秒鐘后,張南離開驛館,直奔擂臺地點而去。
擺擂地點在城西的一條街的盡頭,雖然算不上偏僻,但也沒那么好找,張南問了好幾圈才找到地方。
安京城很大,也不是所有人都關心武道。張南人生地不熟,若沒毛子畫提供的信息,即便打聽都未必打聽的出來。
街道盡頭有一棵頗有年頭的大柳樹,柳樹下擺著兩個擂臺。說是擂臺,實際上就是兩個二丈長寬的木臺子,高也不過六七尺。外面人擠人人挨人的,很難看的真切。
張南在外圍先掃描了一圈,目光在幾個人身上停留片刻,擠進人群。
兩個擂臺上各自盤膝坐著一個少年,年紀均是十七八歲的樣子。身上帶著不少傷,擂臺上更是血跡斑斑,刀劍痕跡泛泛。擂臺外圍空著老大一片,有幾個官差站在那維持秩序。角落處卷著幾個草席,隱約露出人腳。
張南瞳孔微縮,臉色不是很好看。
并非因為看到死人,一開始從毛子畫口中知道考核內容時,張南便想到必會有傷亡,讓他吃驚的是圍觀百姓。所有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甚至還有頑童在草席附近跑來跑去,他們的父母雖然喝斥,但神情并不緊張。完全就是觀看舞臺劇,孩子在戲臺邊緣玩耍那種感覺。
南唐武院內院的考核就算再殘酷十倍,那也只是內部的事情,張南除了感慨下教育理念差別之外,不會聯想太多。可百姓們的反應,就太值得深思了。
在一片繁華景象之下,人們竟然會生命這般的漠視,這讓張南生出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更帶上了幾分警惕。
楚云國亦有武者犯禁,當街殺人之事。張南在開武館時,更是曾讓冷虎把尸體掛到別人客棧的門前,堪稱膽大妄為。可那些事情,終歸都是禁忌之事,普通人仍然會為之恐慌。官府就算再怎么不作為,面子上也得追查一番。
不要小瞧那一層虛偽的外衣,因為那控制著人們的心理底線,是人和野獸的最大區別。一旦沒了道德約束,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這種情況不可能是偶然,張南都能意識到的事情,南唐當權者不可能沒意識到。更有一種可能,是有些人刻意引導。又或者說,是某些妖魔的引導!
望向擂臺上的那兩個少年,張南眼中多出許多異樣。
盤踞在南唐的妖魔,絕對所圖非小。而這南唐武院,更不會像楚云武院那樣純粹。三日后便要與南唐武院正式打交道,還真是不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