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軍團大營處的戰斗打的熱火朝天,萬里之外的雪風島也生出些別樣意味。因為松之青,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什么。
“張先生,你是要開宗立派嗎?”松之青對張南問道。
松之青只知道司徒夏真被南唐朝廷的官軍所阻,并不知道妖魔大舉襲擊軍營。但幫張南給鬼伯傳了那么多話,要是再看不出幾分玄機,他也沒資格做雪風島的島主。
“松兄怎會有這個想法?”張南一臉驚訝。
“南唐的情況我了解不多,但知道哪里很亂。而張先生讓鬼伯做那些事,南唐恐怕更會亂的不可開交。可在這一片混亂當中,我實在想不到張先生能得到什么好處。”松之青道:“想來想去,也唯有在亂世中收攏人心建基立業,這一條好處還算貼切些。”
張抬了抬眼皮,正待說話,松之青又補充道:
“先生千萬不要說只是為了給門人出氣這種話。旁人或許會這么認為,以前我也會信。但是現在,我卻不信的。”
一直以來,張南給人的印象都是一個不走尋常路的瘋子。沒事搞出事,小事搞成大事,粘上他準沒好事。松之青一度也這樣認為,但后來漸漸改變了想法。
雪風島的占卜之術是原因其一,更多是張南做的事情。此前松之青只是旁觀者,可當張南幫他破境輪回之后,松之青成了參與者,并從中受益,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張南從來不會做無所謂的事情,在那些看似瘋狂的背后,都有目的和利益在。如同幫松之青破境這件事,直接把雪風島弄塌了一半。在不知情者看來,顯然是張南又搞了一個大亂子出來。可知內情的知道,松之青破境輪回,得了莫大的好處。
思量以前張南那些事跡,其中也未必沒有什么玄機,只是不足外人所知罷了。
讓鬼伯幫忙做那些事,看似囂張無忌,可細細觀之,也不難看出頗有章法規律。若說張南沒有什么圖謀,打死松之青也不會信。
張南沉默片刻,道:“松兄,我是個討厭麻煩的人。像你一樣管這么一大攤子,甚至舍棄肉身護衛宗門,傳承萬代千秋,我是做不到的,也不想做。”
松之青皺眉:“那你……”
“總之,我這個人是沒什么志氣的,但我門下那幾個姑娘有。”張南一笑:“看著她們走到松兄這個層次,甚至超越松兄,難道不是很有趣的事情么?”
這還是張南第一次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旁人,不過松之青一開始沒聽懂。等反應過來,松之青眼睛登時瞪的溜圓。看著張南那似笑非笑的面孔,宛如再看一個從未見過天外生物。
張南那話看似沒什么野心,可稍微細想想,就不難發現古往今來就沒有一個比他更特么心大的。
超越松之青,超越一個輪回鏡的大宗教主,這個目標放到任何一個下境甚至中境的武者身上,都可以說是野心勃勃了。可張南倒好,自己沒這個想法,可他是想培養一群出來,而且是一群女人。
“張先生,您這個話題轉移的并不高明。”松之青搖了搖頭:“我問您的打算,不是想探究什么,而是想讓我們的聯盟更加牢固。南唐雖小,但因為妖魔的存在,牽扯甚廣。我不想因為一些誤會,影響到我們的友誼。”
松之青說的是實話,他是真心想交張南這個朋友,更是真心想給雪風島確立一個強大的盟友。不一定要共享所有的秘密,但更不能因為信息的不透明,而造成隔膜和誤會。若是這樣的話,那不會是盟友,而是最危險的敵人。
與張南這次談話,對松之青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甚至干系雪風島未來的某些走向。張南的回答,松之青十分的不滿意。
“松兄,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也是認真的。”張南看著松之青:
“當然,我還有一些比較私人的理由,不便與松兄言明。但是方才所說,的確是我最真實的想法。南唐之事對雪風島并無多少影響,松兄若是不信,不妨靜觀其變。用不了多久,便可確認張某的話。”
松之青皺眉看了張南一會,嘆了口氣:“我信張先生,但還是很難理解。”
張南笑而不語,心說不理解就對了,種白菜的樂趣豈是人人都能明白。
松之青突然想到什么,眼中異色一閃:“莫非張先生真如某些傳言那樣,是來自青州之外?而張先生所謀,也不在青州這一隅之地!”
中州界有七大部州,北域青州只是其中之一。但州與州之間是無盡之海,輪回鏡強者亦不能輕渡,每一州基本等同一界,即便是松之青這等人物,對青州之外也知之甚少。張南來歷神秘,境界高深莫測,許多人都猜測張南是外州之人。
“我不是北域青州之人。”張南說了實話,但也沒說全。因為他不光不是北域青州的,壓根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那張先生和極地妖州可有關系?”松之青又問。
“沒有。”張南道。
松之青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松某不再問了,南唐之事,雪風島當鼎力相助。不過在一切明朗之前,雪風島不會走到明處,這點還希望張先生見諒。”
“這個自然。”張南笑:“就算到了明處,我也不會承認的。”
松之青不知道妖魔襲擊大營,但不可能沒猜到張南的算計和妖魔有關。不過只要張南不與妖魔勾結,松之青便不會深究。只是因為劍樓在南唐布局的緣故,雪風島更不亦走到臺前,這點張南和松之青是有共識的。
但雙方同盟能否牢靠,最終還是要看南唐這盤棋下到什么程度。
“百人為一隊,每兩隊交替休息,三境以上做陣眼,受到攻擊后將力量盡量傳遞給我……王守望,你他媽的還往哪躲,給老子頂前面去……軍陣若破,都是死路一條…………”
飛鷹軍團大營外,吳天保聲嘶力竭的指揮戰斗,額頭脖頸青筋畢露,整個人看著猙獰無比。
不是吳天保刻意做兇惡狀,而是他現在已經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