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楚九爺悲憤的看向張南:“你都教了她什么?”
“挺多的,但多是武道方面。至于理想和責任感,真和我沒多大關系。”張南的態度十分誠懇。
在上安城的經歷和見聞,讓小蘿莉生出了強烈的責任感。后來對于如何解決這些問題,楚溫婷也問了張南很多。張南非常可觀的,如實的給予了解答。這是這個王權當道的天下,想要改變現狀,登上那張龍椅是唯一的選擇。
小孩子的世界很單純,哪怕楚溫婷這么妖孽的小家伙也不例外。既然是唯一選擇,那她自然就認準了這個選擇。
張南和和楚九爺說的是實話,只是他每次說實話的時候都沒人信,這次也不例外。
楚九爺瞅著張南是一個勁磨牙,只覺得這個人不管是什么來歷,這等手段都實在太過無恥。明明是他想介入楚云朝局,可卻偏偏把一個小孩子推到臺前,自己躲在后面搞風搞雨。
“先生,請恕老朽不敬,您說出沒關系這種話,是不是太負責了一點?”楚九爺氣呼呼道:“這么小的一個孩子,自己能有什么思想?還說什么多是武道方面?就算是武道方面,您教出什么來了?”
“教出個先天境。”張南道:“九爺不知道嗎?”
像是配合張南的話語,小蘿莉很適時的放出自身境界。
感受著楚溫婷身上的氣息,楚九爺差點把舌頭咬到。
他久居武院后山,只要皇室統治穩固,幾乎不問任何外事。對于上安城發生的事情,是絲毫不知。而剛才注意力又一直都在張南身上,絲毫沒注意到楚溫婷竟然是先天境。
不過楚九爺畢竟是年歲在那擺著,見多識廣,很快便意識到了什么。
“先天武體?”楚九爺一陣愕然。
正常的先天境,就算他不注意,也不逃不過他的感知。也只有先天武體,才可能讓他一時走眼。
楚九爺沉默了。
此前,他只是覺得張南是要以楚溫婷的名義擾亂朝局。可這小丫頭若是先天武體,很多事情就難說了。
先天武體的優勢不光是在修武體制上,人的思想也會相對早熟一些。如果是這樣的話嗎,楚溫婷那個皇帝夢,說不定還真是她自己的。崇高的理想加上小孩子的任性,再看到張南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楚九爺越發感到頭大。
思慮再三,楚九爺很明智的沒有繼續和楚溫婷溝通。
“張先生。”楚九爺對張南道:“我年紀大了,從未與婷婷這樣的楚家晚輩相處過。所以希望婷婷能在宮中小住些時日,能讓老朽享受一下天倫之樂。當然,先生若不嫌棄,也可住在這里。”
在人老成精的楚九爺看來,楚溫婷固然有自己的想法,但也有和張南在一起太久,被毒害太深的緣故。而且現在張南就在旁邊站著,多少肯定也受些影響。所以楚九爺準備換個路數,通過懷柔政策緩緩圖之。
楚九爺料想張南不會答應,所以也準備了后招。可卻沒成想,張南很痛快的就點頭了。不僅如此,張南還很熱心的表示可以做一點貢獻。
“我很久沒回武院了,院生們那么熱情,也想和大家敘敘舊。如果九爺不介意的話,我還可以繼續去任教,哪怕只教幾節課也行。”
“不必了,先生歇著便好。”面對張南的好意,楚九爺態度極為堅決的謝絕。
張南在武道方面的教學成就沒得挑,林青青冷漠雪司徒夏真那幾個妖孽就不用說了,光是當年帶過的普通學生就足夠優秀。只是這種優秀僅限于武道,思想上面是一個比一個極端。在這么敏感的時期,真讓張南再把武院院生給鼓動起來,那楚云國就不是混亂那么簡單了。
楚九爺喚來楊公公,為張南在武院的小住商議研討,準備各種預案。而在武院之外,張南到了壽京的消息,也傳到了梁王的耳朵里。
“廢物,廢物,一群廢物!”梁王身邊能砸的器皿幾乎都摔了個粉碎,下屬們在邊上跪了一地。好多碎片濺落到身上頭發上,都不敢拿手去撣。
“都干什么吃的?攔不住就算了,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怎么來的不知道!什么時候進的城不知道!最后拿到消息的,竟然的一個武館的小廝!你們說,我養你們還有什么用?!”
梁王臉色漲的通紅,胸口劇烈起伏。
他本是城府很深的人,隱忍那么多年就可見一斑。可現在時期不一樣,他幾乎已經成功了,那張寶座近在咫尺。可在這么關鍵的時刻,卻連連出現問題。久久壓抑的情緒,毫無保留的爆發。
“殿下請息怒。”一名青衣道人從外面走入。
青衣道人看上仙風道骨,白發白須白亮似雪,兩條壽眉更是垂到了臉頰上。
“那張南境界高深,可御空騰空。若是趁黑夜在云端行進,避開殿下的耳目也是正常。”青衣道人勸慰道:“說起來是那張南狡猾,也怪不得他們。”
見到那道人,梁王臉色緩和了不少。
“看著天星道長為你們說清的份上,這次便繞過一次。”梁王對下屬們喝斥道:“還不謝過道長!”
“多謝天星道長!”下屬們慌忙對青衣道人叩首。
青衣道人微笑:“貧道只是陳述事實而已。”
“把這里收拾一下,滾吧。”梁王沖下屬們擺了擺手。
下屬們如獲大赦,以極快的速度將地上的碎物收斂,并擺上新的物件,又端來清茶,紛紛退去。
“本王失態,讓道長見笑了。”待其他人離開后,梁王對青衣道人又恭敬了三分。“道長請坐。”
“不怪王爺,實在是這件事太過突然。”青衣道人嘆息道:“而且雪風島那邊又態度曖昧,即便是貧道亦有火氣。”
梁王似乎不太愿意深談雪風島,象征性的應和了句,轉而問道:“天星道長,您不是說那張南已經被封禁修為了嗎?為何還能施展御風之術?”
“他畢竟曾是上境強者,有飛行符或者類似靈器輔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青衣道人說道:“不過他此來壽京,王爺倒也不必擔心。”
“本王又如何不擔心。”梁王嘆道:“本王非常尊敬天星道長,但說句冒昧的話,即便是道長您,怕是也沒有勝過他的可能吧。記得天星道長之前說過,您的師兄天機子道長,都在他的手上吃了大虧。”
“確實。”青衣道人臉上閃過一陣異樣:“師兄直到現在都在閉關療養,便是拜那張南所賜。這北域青州有把握贏他的人,怕是只有劍樓那一位了。但是……”
青衣道人微微一笑:“今時不同往日,他如今的修為已被封禁,貧道勝他只在抬手之間。”
“噢,本王倒是忽略了這一點。”梁王一拍腦袋,面帶喜色。
“殿下所忽略的,可不光是這個呢。”青衣道人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王爺不是一直很想拿回玉璽嗎?張南和楚溫婷來了,玉璽也就來了。”
“你是說……”梁王一怔,隨即眼中精芒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