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樓代表青州與妖州的談判,最終在古怪的氣氛中落下了帷幕。除了原本的議題,又多了問題擺在了雙方面前,張南。
妖魔們在象征性的試探之后,便沒再提過,甚至連碎劍堡的事情都不說了。直至最后樓主返回青州,妖魔們也沒再提過半個字。
對于北域青州所面臨的那個威脅,幾大帝尊的重視程度并不比樓主低。相對閉塞的北域青州,極地妖州和外域的聯系要緊密的多,知道的東西自然也更多。查驗碎劍堡的時候,帝尊們已經發現了英靈的力量。再加上幸存者的見聞,幾大帝尊基本毋定南乾祖州業已入局的現實。
在如此嚴峻的局勢之下,即便樓主不答應早前那些條件,幾大帝尊也會促使兩州的和平共處。但明眼人都知道,這種和平只是暫時。尤其許多問題,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回避的。
“幾位,說說吧,這件事怎么看。”伏芒帝尊臉色陰郁,遙望著不動之橋的盡頭。
樓主的身影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離開了,可幾大帝尊一直都保持著相同的姿勢沒怎么變過。伏芒帝尊的開口,是第一個打破沉默。
“還能怎么辦?”一名帝尊接口道:“召集所有妖王,安撫各部。在那件事解決之前,不得再與青州開啟戰端。”
“還有人族從妖州借道的事情。”另一名帝尊補充道:“這件事只能秘密進行,否則肯定會出事。”
“你們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伏芒帝尊道:“這些事情在那劍樓之主來之前,我們已經有過商議,基本沒超出我們的預料,不需要再探討什么。我所指的,是那張南。”
聽到這個名字,眾帝尊又是一陣沉默。
“哎。”一名帝尊嘆息道:“起初是我們大意了,早知道他是這等強者,又怎能沒有防備。”
“我們被誤導了。”另一帝尊怒氣沖沖:“那個養傷的廢物,還有那個靜無音,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才行。”
“這個不重要。”伏芒帝尊搖了搖頭:“即便我們早知道,我們就信嗎?即便信了,就能想到那人敢孤身一人越過不動之橋,來襲擊碎劍堡?”
帝尊們無人反駁。
他們這個身份,少有抬杠的時候,頭腦也很清醒。換位思考的話,換成他們幾個人,又有誰敢隨便孤身越界,去青州生事?現在正養傷的那一位就是很典型的反面例子,急哄哄的帶著一群手下過去,給人家打的灰頭土臉。
“張南此人,絕不可留。”一名帝尊正色道:“雖然沒見過那人,但從現在這些事情上也不難看出,他與那劍樓之主不同。歷任劍樓之主都以人族守護者自處,只愿守一州生靈,沒有向外的進取之心,這一任也不例外。可是那張南,行事猖狂無忌,上來就送了那么一份大禮給我們。若是任由其做大,別說奪回青州祖地,只怕妖州都會受其威脅。”
“事情還不光那么簡單。”旁側的帝尊道:“毀掉碎劍堡的并非人族手段,乃是南乾祖州的英靈之力,這里面值得深思的東西很多。”
“不錯。”之前說話的帝尊補充道:“張南有可能是偶然得到這份力量,但也有可能他就是南乾祖州之人,更有可能是青州和祖州已經先于我們達成了某種協議……不管是何種原因,妖州都處于極度不利的位置。”
“即便沒有這些隱患,眼前的問題就已經不容忽視了。這個張南,已經打破了兩州原有的平衡。”第三名帝尊道:
“劍樓之主實力深不可測,可他一直都是獨木難支,雙拳難敵四手。現在多出個張南,意義不僅僅是多出兩只手那么簡單。單看那姓冷的后來表現就知道了,哪里還像之前那樣畏手畏腳。面對我們四大帝尊,一言不合就要拔劍。揪其根源,還不是因為有了底氣。”
“既然大家意見都很統一,那么我有一個提議。”伏芒帝尊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既然決定要對付那個人,就必須先調查清楚。”
“調查什么,殺之了事。”有帝尊道。
“有那么好殺嗎?”伏芒帝尊反問:“你過去殺?還是我過去殺?誰有那個把握?就算劍樓之主瘋了,真答應剛才的試探,我們就能成功嗎?你應該清楚,我們這個層次的修為,除非往不動之橋下跳,否則隕落又哪里那么容易。”
其他幾位帝尊互相看了看,一位開口道:“伏芒,聽你的意思,似乎已經想到其他辦法了?”
“只是一個想法,具體的細節和實施還要慢慢斟酌。”伏芒帝尊沒有否認:“人族最善于內斗,我們也可以把側重點放在這上面。我記得靜無音以前提過,那個人在青州的口碑并不怎樣,更沒有劍樓那樣的底蘊和根基。殺掉那個人并不容易,但可以設法將他逼走。”
幾位帝尊均是緩緩點頭,并各自獻計獻策。
“此法可行,我覺得可以先從南唐回來的那幾個妖魔身上著手。相對于我們,他們對張南了解要更多。”
“光是這些不夠,他們了解的東西有限,還是要設法派人入青州才行。這次與劍樓合作,已經言明需要信息互通。屆時傳遞消息的時候,選一個機靈的妖魔,我們可以趁機做些安排。”
“妖魔的目標太大,最好能策反某個人族來做這件事。這樣成功率會比較高,而且也相對隱蔽……”
妖魔的風格向來是正面剛,少有玩弄陰詭之術的時候。和劍樓斗了那么多年,他們都沒想過要背后捅刀子。靜無音臥底南唐開個傳送陣,企圖搞個偷襲,已經算是極限。幾大帝尊在這鬼鬼祟祟的,只為謀劃算計某一個人,更是恒古未有。
可這次的情況太過特殊,變數也太大,為了張南,這次算是例外中的例外。說一千道一萬,妖魔們的意圖就一個,北域青州不允許有張南那么牛逼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