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元子,六境武者,玄心宗宗主天機子關門弟子,首座長老天星子的師侄。
雖然沖元子是天機子的徒弟,卻和天星子走的要更近一些。這道無關乎忠誠之類,主要是兩人比較合得來,價值觀方面也比較統一。天星子安排他的做的事情,從來不問二話,說干就干。
比如當年在楚云國助梁王謀事,沖元子明知道師父不會喜歡,可依然毫不猶疑的赤膊上陣,還險些和鬼伯交手。
當初鬼伯尚未破境,沖元子壓過一個大境界。按照宗門的慣例,照面就以境界壓人必受詬病,是有損名聲的事情。可就是天星子一句話,沖元子毫不猶豫的就干了,可見他對這位師伯有多信服。
不過這一次聽得天星子指派的任務,沖元子卻有點不大情愿。
天星子對當年的事情有心理陰影,沖元子同樣也有。雖然沒有天星子和武海面對面那么恐怖,但回山之后可是被天機子收拾夠嗆。現在一聽又去楚云,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沖元,你此番下山責任重大,可不僅僅是還個人情那么簡單。”天星子道:“你應知那神秘人來歷神秘,修為更是深不可測。替他出手對付那個鬼伯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你可以趁此機會探查一下那人的來歷。你該不會擔心,自己不是那鬼伯的對手吧。”
“師叔,您不用激我。”沖元子撇了撇嘴:“鬼伯修的神魂魔音的確厲害,但他畢竟是剛剛才破境通法。而且當年我險些與他交手,這些年也研究過破解之法。我與之交手即便不能取勝,也當在五五之數。我怕的是什么,您心理清楚。”
天星子咳嗽了一聲,道:“當年那件事已經過去許久,況且這次只是切磋,并沒有真正介入世俗之事。再者說,張先生已然失蹤許久,即便在也不大可能會管楚云之事。否則的話,也不會坐視楚云到現在這個地步,眼瞅著聯軍兵圍新京城城都不出面……”
“可是……”沖元子還是不好下定決心:“萬一師父出關,說不定又因回重罰于我。師叔,不如這樣,這件事我會去做。只是麻煩您以代掌門的身份下個令,師父將來問起我也好答復。”
“胡鬧。”天星子板起臉:“你自己下山是私事,與鬼伯交手也只是切磋。可若是我以代掌門的身份發令,那就成了宗門的事情。別忘了鬼伯是雪風島的人,你想把兩大宗門都攪進去嗎?”
見沖元子不吭聲了,天星子又和顏悅色道:“沖元啊,師兄現在閉關,我也精力有限,將來玄心宗可全指望你呢。連這么點小事都不做,將來如何能擔負起宗門中興的重擔啊……”
在天星子威逼利誘之下,沖元子最終還是下了山。守護者在云霧山望見,也自覺謀定計成。因為他只能看到表面,而不可能聽到心聲。從玄心宗師叔侄交談的內容來看,并沒有表現出什么隱患。
沖元子之前在楚云國吃過虧,有排斥心理是正常的。而且說來說去,除了怕天機子責罰之外,最擔心的也就是怕宗門陷進去。最后天星子逼迫沖元子下山的舉動,尤其讓守護者感到滿意。覺得天星子辦事,比那三圣老祖牢靠太多。
只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守護者始料未及。
“五國鼠輩,可敢再戰……”
新京城頭之上,楚云的士兵們高聲叫罵,一掃先前的頹勢。反觀聯軍一方,則多有些垂頭喪氣。秦元勛等幾個主帥,更是臉黑的要下雨一樣。
本以為六境強者他們占優,沒想到鬼伯竟然那般的難纏。神魂魔音之下,聯軍的六境強者們無一能與之匹敵。甚至嘗試幾人聯手,也拿鬼伯不下。
其實若是肯拼著硬撼魔音,近身與鬼伯交手,并非沒有勝算。只是聯軍內部情況復雜,誰都怕自己吃虧。連普通士兵都不想派上去當炮灰,更何況六境修為的武者。
“秦元帥!”楚溫婷止住士兵們的挑釁,高聲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戰如何?”
楚溫婷不想逼秦元勛太狠,正好鬼伯敗退幾名六境武者之后,時間也臨近傍晚。不如干脆休戰,給雙方一個緩沖的時間。
秦元勛剛想答應,忽然一道流星般的光芒從遠方遁來,轟的一下落在場地當中。
“鬼兄,別來無恙。”
來者,沖元子。
玄心宗距離新京城不算太遠,以沖元子的修為,御風騰空,幾個時辰足以趕到。
別看他在天星子面前推三阻四,但既然最終接了差事,就不會弱了玄心宗的氣勢。如流星一般從天而降這一手,著實驚到了不少人。
“那人是誰?”秦元勛一皺眉。
“大帥勿驚。”有認識沖元子的人忙介紹道:“這人是玄心宗的沖元子,與楚云國以及鬼伯都有些恩怨。現在突然出現,對我們是福非禍。”
“噢……”秦元勛點頭,下令道:“都不要動,且看他們做什么。”
當年楚云國發生的事情,秦元勛自然是知道的。詳情雖然不了解,但也知道是梁王謀逆,玄心宗一些人暗中相助,其中便有這沖元子。現在來到這里,幫聯軍的可能性很大。
楚溫婷看到沖元子,也很快認了出來。大眼睛閃了幾下,也命令下面人保持安靜,全權交給鬼伯去應對。
“沖元道長。”鬼伯眼神犀利了幾分。
當年鬼伯被迫給張南當打手,和梁王手下的武者交手,最后對上了沖元子。那時候沖元子比他境界高,鬼伯自知不敵。好在劍樓肖雄趕到,替鬼伯解了圍。
雖然沒打成也沒吃虧,但多少也算在氣勢和言語上被欺負了一下,算鬼伯心中的一個小疙瘩。如今鬼伯破境通法,已經和沖元子有了平等對決的資格。若是見不到也無妨,可既然現在對上,鬼伯必然要出手一戰。
“沖元道長好久不見了。”鬼伯慢悠悠道:“不知此番前來,對老頭子有何指教?”
“路過而已。”沖元子道:“此處戰事是世俗之事,雪風島雖然與楚云國關系莫逆,但這樣直接干預也有些不妥吧。”
“沖元道長想多了。”鬼伯搖了搖頭:“老夫行事無拘無束,島主也從不過問。”
“如此甚好。”沖元子話鋒一轉:“鬼兄神魂魔音獨步青州,只可惜一直無緣領教。當年本來有個機會,可也因故錯過。聽聞最近破境通法,貧道很想彌補當年的遺憾。”
“老夫亦有此意。”鬼伯深吸了一口氣,身形漸漸變的虛幻起來。
兩人都有意和對方交手,也都不想牽扯各自的宗門。所以在默契的短暫交流之后,便準備正式較量。
張南在城頭上看著,對這場戰斗同樣很期待。
鬼伯不同于其他武者,相當于他在神魂道的啟蒙人,現在和張南一樣都是第六境,肯定也有些變化。之前幾場戰斗,沒有讓鬼伯拿出真本事。而這沖元子,顯然是比那幾個更有料,說不定能看到點干貨。
張南一直在城墻上的角落里,也沒人注意到他。可對這場戰斗有了興趣,想看的清楚些,便往前站了站。
雖然往前站了站,卻也沒誰注意到張南。不過好巧不巧的,沖元子剛好瞟了一眼。就這一眼,讓沖元子眼有點發指。
咦?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