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金橋?”
見到張南用出彼岸金橋,守護者不驚反喜,眼神閃亮:“你終歸還是要依靠武海。”
“依靠那個家伙是沒錯,但誰說一定要放出來了。”張南笑:“你進來,就不行么?”
一片金光,瞬間將守護者所籠罩。
守護者很意外,更覺得很可笑。
彼岸金橋是連接兩個世界的橋梁,不光能夠把另外一個世界的引來,更可以將這個世界的人帶過去。
但是,這種連接不是強迫性的。不光是借出武海的力量,還是想把外面的人帶進去,都不是單方面意志所能決定。
“你這門神通很有趣,我至今觀之不透。”守護者伸手觸摸了一下,饒有興致的樣子。
彼岸金橋的光芒就像有實質的軟體,隨著守護者的動作,出現了一點凹陷。待手收回以后,又迅速彈了回去。
張南瞳孔豁然一縮。
彼岸金橋實際上就是張南那變態不像話的神魂,從來沒有誰能撼動分毫。
可是,守護者只是信手一戳,竟然就讓彼岸金橋的光芒發生了變形。
別小看這看似不起眼的光,讓光芒發生這種變化,這可是連武海都沒有做到過的事情。
是因為他比武海更強嗎?
張南想了一下,很快又推翻了這個猜測。
或許守護者真的比武海強很多,但那絕對不是純粹的力量,應該是別的一些東西。
張南多出幾分憂慮,卻不知守護者驚訝更甚。
他剛才看似信手一戳,實際上暗含大道。
張南與他都被封在一方天地內,而他便是這一方天地的主宰。簡簡單單的一指,雖然看似不含任何力量,可實際上的威力不亞于天罰。哪怕是一座山,也會被他一指戳倒。為了出這一指,守護者更是承擔了莫大的風險。
可沒想到,只是讓彼岸金橋的金光微微變形。
守護者按下心中驚駭,故作輕松的一笑。
“你這門神通,個中道理并不算高深,先天境修為便可為之。但施為者需以神魂架橋,等同將腹臟晾于斧刃之前。武海兇暴,我亦不敢小視。可你卻數度借力而不受其害,委實讓人費解。”
守護者的確觀之不透,故此拿言語試探。不求發現其中奧妙,但哪怕有個思考分析的方向也好。
到了他這種境界,已經不需要再像尋常武者那樣出手,而是驅使大道。張南即便用出再強的力量,也不會令他懼怕。可這門讓他看不透的神通,卻讓他隱隱感到不安。
“看不透沒有關系,你以后會有很多的時間來參悟。”張南雙手結印,一股奇異的力量罩向守護者。
“封印術?”守護者探手凌空一抓,從看似無物的空氣中,抓出一根絲線。
“在我面前玩弄這個,實在是可笑。”守護者搖了搖頭。
這根絲線并非是什么力量,而是守護者以大道將封印術具象化的表現。他不光以這種方式破解,更是刻意給張南造成心理上的壓力。
“你錯了。”張南笑:“玩弄這個的,不是我。”
守護者微微一怔,這才注意到。張南雖然看似結印,但這力量來源并非是張南。
這力量的來源,來自于彼岸金橋,來自彼岸金橋的另外一端。
“難道是……”守護者色變。
守護者手上的絲線豁然繃緊,纖細的光線猛然粗大數倍,變成了一根鎖鏈。
鎖鏈像是被什么拉扯著,緩緩向金光當中移動。
守護者想松開,但鎖鏈好像黏在他手上一般,無論如何都甩之不去。
“老朋友萬年未見。”張南背手而立,胸前金光閃爍:“是時候見一見了。”
金光之中隱約有波濤洶涌,更有海浪颶風呼嘯。
武海。
張南終歸還是動用了武海的力量。
只不過張南使用的方式,和守護者想象的那樣完全不同。
武海的封印是守護者所設,如果張南借用武海之力,守護者便可以順勢解開武海的封印,讓其重新臨世。
但那種解封,并不是打開門讓武海出來,而是直接把房子炸掉。
在小世界中封印萬年,作為天地至寶的武海,已經和小世界部分融合。以那種暴力的方式,強行將武海放出,相當于把武海的身體割裂。
最后會發生什么結果,沒人可以準確預料。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武海會極度的痛苦,武海的力量更是會失控。
雖然張南實際的境界不高,但是系統掃描之下,武海所在的世界的情況,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再守護者屢次誘使他向武海借力后,張南漸漸意識到了這一點。
所以,張南將計就計,用同樣的思路,算計回去。
想要把守護者拉入小世界當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武海也做不到。但守護者自己可以做到。
守護者將他和張南兩個人都封入一方天地,隔絕了中州界。但同時,也等于將自己和封印的那一方天地融合。
彼岸金橋是鏈接不同世界的橋梁,將封印天地和小世界相鏈接。武海所拉拽的不是守護者,而是整個封印天地。守護者想要擺脫那條鎖鏈,又怎有可能。
“原來你是這個算計。”守護者很快反應了過來,神情中閃過幾末異色。
他身居幕后籌謀滅世,算計天下人心,將所有的一切看在眼中。張南這一路走來,世人皆觀之不透,可守護者卻自認為知道其所有的底牌。武海如是,彼岸金橋亦如是。
若是沒有十足把握,他也不會輕易分身降臨。
可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雖然看到了張南的底牌,卻小瞧了底牌的作用。
這彼岸金橋無論怎么看,都不過是他眼中的粗淺之術,道理再明白不過。可偏偏起到核心作用的神魂,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而且面對這種力量,他的確沒有抵抗的余地。
那種神魂之力,幾乎等同天地。
但守護者不相信,這種力量世間絕對無人可以擁有。
如果真是張南的力量,那就代表張南幾乎等同天道。守護者替天道執棋,又怎會相信這么荒謬的事情。
“我的確小瞧了你,但你只怕也把我想簡單了。”守護者聲音冷冽,目光更如雪山冰海。
張南一定用了和他類似的法門,以天道之力架起著彼岸金橋。
這座橋,他破壞不了。但現在拉拽他的,卻是武海。對抗不了天道,他又怎會對抗不了武海。
萬年之前,他可就是封印武海之人!
“現在的我只是分身,的確比武海弱。”守護者道:“但我只要解開這方天地的封印,便可……”
守護者聲音戛然而止。
“才想到嗎?你藏在黑暗當中太久,已經忘記了戰斗的感覺。”張南搖頭:“你封印這方天地,才能肆無忌憚的與我交手。若是解開封印,我自然拿你沒有辦法。可是,你真的敢解開么?”
守護者面色鐵青,目光中更是帶著些許慌張。
他當然不敢。
現在他的力量已經和武海糾纏在一起,解開封印簡單,力量卻無法收回。
不收回力量,便會被天道察覺。一旦被天道所察覺,又何需張南和武海做什么,天道便會直接將其鎮壓。
換成其他人,即便明知不敵,也未嘗沒有與天斗一斗的勇氣。可是他,替天道執棋,更是身為天道棋子,萬年里都在天道的陰影之下。連忤逆的心思都不敢生出半點,又哪里敢與其對抗。
尤其現在,他是避開天道的監視,降臨分身到此。就相當于一個小廝,背著主人做了最不該做的事情。心中已經背負著壓力和恐懼,又怎敢主動暴露出來。
“難道,我要自己封印自己么?”
守護者心中苦澀。
現在他已騎虎難下,但束手就擒亦無可能。守護者用盡渾身解數,與武海在彼岸金橋上角力。
張南冷眼旁觀,心中暗自焦急。
看似守護者已是甕中鱉,可張南也并非勝券在握。
武海力量通天,張南自信其不會輸給守護者。但是封印之道,卻非武海擅長。
時間若是拖的久了,只怕那封印鎖鏈難以持續。
其實只是現在這么一會,鎖鏈已經比先前細了一些。
守護者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神情再度放松了下來。
“我低估了你,可你也高估了武海。”守護者微笑:“這場角力,不會有贏家。”
“會有的,你忘了我。”張南伸手,出拳,在守護者身上打了一記。
神魂震道,四重,翻海。
波濤海浪滔天,守護者巍峨不動。
“你這神魂震道也有點意思。”守護者道:“只是對于我而言,還是弱了一些。”
“我沒想傷你。”張南道:“讓你立足不穩即可。”
張南又打出一拳。
很簡單的道理,現在守護者和武海是拔河。固然要看雙方力量,但更要看腳下是否穩健。只要張南能撼動守護者,哪怕只是一絲,也能決定這場角力的勝負。
“不夠。”守護者輕蔑一笑:“你若是再強上一點還有希望,只可惜你并沒有那樣的力量。你的境界,似乎是有些低了。”
“說的對。”張南點了點頭:“那我便再破一境。”
說話間,張南身側氣流涌動,一股磅礴之力從體內呼之欲來。
七境,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