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粼海面上空的那道裂縫,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大,吸光的速度也在加強。
當裂縫張開到三米高時,似乎便到達了它的極限,被吸進去的光在這一刻突然全部返還出來,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光芒竟如白晝。
在那剎那光輝之中,一男一女的身影從裂縫中顯露出來,男的行走穩重,女的步履裊娜。
這兩人正是從位面融合處,被迫離開的桑德斯師徒。
黑色紳士服的桑德斯,面無表情的站在裂縫面前。他身后跟著的是芙蘿拉,芙蘿拉的表情則是郁郁沉沉,一副恨不得要和人開戰的模樣。
“斯利烏這家伙實在太囂張了,下次再見到他,我一定要剝他一層皮!”芙蘿拉恨恨道,“這次多虧魘光水晶是通過光影開道,要不然絕對會被那幾個偷渡者給困住!真不敢想象,一旦被斯利烏抓到,后果會是怎樣!可惡,真想走之前發個血海激蕩,讓他們全都被世界意識干掉!”
桑德斯搖了搖頭:”斯利烏的事,自然有人去找他,他這次不自斷一臂,很難逃開執法者的審判。“
桑德斯說到“執法者”時,輕輕的嗤了一聲。對于那群打著極端教派名義的肆虐巫師,他是毫無好感。但有時候,這種極端思維的巫師,卻是一柄上好的利劍,用的好,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且我們已經得到最珍貴的恒定碎屑,只不過損失一個魘光水晶,這一筆算是大賺。”桑德斯笑著拍了怕芙蘿拉的肩膀,“走吧,別讓古德等太久。”
芙蘿拉抬頭望去,果然發現一身黑袍的古德管家,已經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而且和他們一樣,都是憑空而立。
芙蘿拉思忖著,雖然還是很可惜無法進到他方位面去掠奪資源,但正如桑德斯所說,考慮到已經得到大部分的恒定碎屑,也不算虧。
芙蘿拉微微感慨了一句,便也不再糾結,巫師之間出現再多的齟齬,都不是大事。收起心情,便與桑德斯回到了云鯨之上。
不過他們卻不知道,在他們離開不久,半空中的裂縫并沒有立刻的關閉,并且一股奇異的能量從裂縫中瘋狂的涌出來……
……
另一頭,睡夢中的安格爾,并不知道便宜導師已經回歸,他還在癟嘰癟嘰嘴,似乎夢到了一桌好餐。
一陣風吹來,將帳篷的窗簾吹起。
在安格爾毫無所覺的情況下,突然,他胸口處神異的冒出點點碎芒。
碎芒一開始只是如螢火般,星星點點的紛飛;但很快的,碎芒就像被什么束縛起來,慢慢變的凝聚,緊接著緩緩的融合成一個點。
一個小小的光點,卻散發著無比驚人的亮度。
光點在空中繞了一圈,最后慢慢沉入安格爾的胸前,消失不見。
這個光點的出現與消失,都顯得毫無征兆、毫無緣由。但似乎這個光點是個奇妙的管道,一旦開了個口子,就會吸引到更多的到來。
突然窗外的風吹的更大了,帳篷的布帶被吹的烈烈作響。
而在安格爾身邊,陡然出現了無數的碎芒,在他的身周聚齊。就像一部重復的舞臺劇表演一般,碎芒聚合的如先前一樣,不過它不再化為一個光點,而是無數的光點,蜂擁般的融入安格爾的胸前。
無人看到,在先前由魘光水晶開辟的光影通道中,裂縫不曾消失,有無數的能量不停的涌入其中。
如果有神秘側空間系的傳奇巫師在此,便能在更高層次的視角里看到,那奇異的能量一開始只是一點點的滲入到光影通道的另一頭,那點能量涌出來后,本來無依無憑,注定會消散在天地間。
但不知什么原因,那一絲本該消散的能量突然涌向一個地方,然后消失不見。
緊接著,一股奇異的吸引力,將空間中逸散出來的奇異能量全都聚集在了一起,蜂擁至先前能量消散的地方。
一波波的奇異能量,就這樣匯聚在了一起,而且更為驚人的是,那原本要消失的光影通道,竟然慢慢穩定住了,那奇異能量就像是被抽水泵猛吸住一樣,瘋狂的從光影通道里往外涌
如一條條光帶劃過長空,帶起流光溢彩的痕跡。
不過,對于非空間系的傳奇巫師而言,卻什么也看不到,因為這股奇異能量,走的路徑根本不是現實界的道。
桑德斯在回到帳篷后,和芙蘿拉商量著巫術花園的事宜。突然,他頓了頓,眼神疑惑的望了望四周。
芙蘿拉:“導師,怎么了?”
桑德斯沉默片刻,搖了搖頭:“似乎……感覺到一絲奇怪的波動。”
“奇怪的波動?什么波動?”芙蘿拉閉上眼,用精神力觸角去感受,卻什么也沒有感覺到。
半晌后,桑德斯的低聲自喃:“好像,是…本源。”
……
光點的蜂擁而至,依然沉浸在睡夢中的安格爾,并不知曉。在夢里,他在金黃色的麥浪里奔跑,柔軟的麥地,就像是踩在云端,每一道步伐,都像失去重力牽引一般,跳的很遠,飛的很高。
而在現實中,安格爾竟然也慢慢的“飛”了起來。
不過,他并非是自己飛,而是被胸前的一根項鏈,慢慢的拉扯著他,升到了半空中。
“項鏈”似乎無意驚醒安格爾,他只是帶著安格爾懸浮在半空中,甚至安格爾連躺姿都沒有改變。
這條項鏈,是安格爾自己動手做的,平平無奇。但項鏈上掛著的吊墜,卻是將喬恩從地球帶到這片世界的“罪魁禍首”——天外之眼。
此時,金屬的網狀掛墜里,天外之眼仿佛虹吸的鯨魚,將周圍游離的光點全部吸納進肚。原本透明的結晶體,在此刻染上了淡淡的金光。
所有光點竟然都被天外之眼給吸收了!
安格爾身周的光點,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在減少,但輔一減少,又有無數的光點從窗外涌入。
如此反復,不知過了多久。天外之眼慢慢的再次回復到了透明之色,安格爾也從半空中緩緩落下,就像一根羽毛落地,輕柔無恙,沒有驚起安格爾任何的反彈。落到床上后,感覺到身下硬邦邦的木頭觸感,安格爾竟然皺了皺眉。
同一時間,光點也漸漸消散開來,外界虛空中的光影通道,終于在洪流能量的停歇下,也徹底的閉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