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還讓你帶出來了一幅畫?”
安格爾點頭。
桑德斯立刻皺起眉,開始回憶起魘界的事。可無論他怎么回憶,也完全想不起任何關于油畫的事。
桑德斯的表(情qíng)不似作偽,他的確忘記了油畫的存在。
安格爾立刻反應了過來,上回從奈落城離開后,《奇點散(射射)冥想法》也被桑德斯忘記,不過至少那時桑德斯還記得有這樣一本引導法,不過不記得內容罷了。
但這一次,桑德斯不僅忘記了油畫的內容,甚至連油畫這個概念,都被他遺忘了。在他的記憶里,這一次的魘界之旅,完全沒有出現過油畫!
“你將關于畫的事,原原本本說一遍。”桑德斯想不出來,最終還是將目光放到了安格爾(身shēn)上。
安格爾一邊講述,一邊用幻象模擬出了當時的(情qíng)形。包括畫中的內容,全都被他模擬了出來。
桑德斯看完這一系列油畫改變后,表(情qíng)有些嚴肅。
好一會兒才道:“那個女巫我還記得,但我的確忘記了油畫的存在。如今看來,這個油畫肯定有異常,能讓我連概念都記不住,或許比起《奇點散(射射)冥想法》還要更勝一籌。”
安格爾也在思忖這個問題,他是接觸過那幅油畫的,從一開始,他便覺得那幅油畫給他一種很詭異的感覺,光是盯著那幅油畫,就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他原本以為,可能是那個蒼老女巫在作祟。
但桑德斯記得那女巫,卻忘記了油畫……說不定,讓他感覺詭異的不是女巫,而是那幅油畫?
“我以為女巫鎮已經被我清空,甚至我曾想過將女巫鎮作為我們的常駐基地,以此為原點開展魘界的探索。沒想到……這一次去女巫鎮還有新的收獲。”桑德斯輕聲噫道,“無論那木屋、女巫以及那幅油畫,都是我以前沒有遇到過的。說不定女巫鎮還有其他的秘密,看來這里還有很多秘密可以挖掘啊。”
桑德斯說到這時,看向安格爾的眼神多了一絲復雜(情qíng)緒:想來,要挖掘出這些秘密,還需要安格爾的配合。只不過安格爾的實力太差了,如今巫師界形勢又有變化,也不知道安格爾能不能在變化驟起時,脫離這灘泥淖。
安格爾沒有注意到桑德斯的復雜眼神,他的思緒還在那幅油畫上:“導師,那幅畫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德斯甩掉腦海里的那點感慨,回道:“能讓我忘記它的概念,我猜測,它可能是一件神秘之物。至于來歷與用法,暫時未知。”
“神秘之物?”安格爾怔了一下,或許還真有這種可能,他其實對神秘氣息并不陌生,不過當時他是靈魂狀態,一時沒有感應出來。
安格爾的眼睛中露出火(熱rè)之色,如果他能將那神秘之物帶出來研究一下就好了。
別說安格爾眼神火(熱rè),桑德斯也有些興奮。不過可惜的是,目前看來,安格爾并不能將神秘之物帶出魘界。
“畫的事暫且放下,你遇到的那個女巫,想來就是女巫鎮名字的由來了。我會去查一查她現實的(身shēn)份,希望能得到一些關于那幅畫的消息。”桑德斯道。
安格爾“嗯”了一聲,他也知道目前想那幅油畫也沒用,拿不出來一切都是空談。
既然此事一了,這次的魘界之行也算是圓滿結束了。
桑德斯打算整理一下這次對安格爾攜帶物品進出的一些詳實數據,這關乎到下一次的魘界行程。
安格爾也準備告辭離開,不過在離去前,安格爾詢問道:“導師,我們還會在天空機械城待多久?”
桑德斯:“月底有場拍賣會,聽聞有一卷關于魘界的遠古皮卷。我會去看看。”
目前才是月初,離月底還早,剛好能完成那個紅發女子的請托。安格爾心里計算著。
“關于魘界的遠古皮卷?可是,我記得魘界不是在兩百年前,才被記載進《無限位面征荒錄》的嗎?”安格爾一臉疑惑,如果是遠古就發現了,怎會一點記載都沒有留下?
桑德斯也面露不解:“我也不知道,是拍賣會自己宣傳的噱頭。無論真假,我還是要去看看。不過,據我自己的推斷,魘界應該有一個很龐大的體系,不可能只有兩百年的歷史,或許遠古時也有魘界的記載,只是很少罷了。”
經桑德斯這么一說,安格爾也對拍賣會起了心思。不過他倒是沒想過要去買下來,單純想去見識見識天空機械城的拍賣是怎樣的,順道將血蔓給出手了。
安格爾提出了想要參加拍賣會的想法,桑德斯也沒拒絕,讓安格爾到時候跟著他一起去便可。
此事言罷后,安格爾便離開了書房。
當他回到臥室時,發現托比還沒有睡醒。他在魘界經歷了十多天,現實也不過一瞬,這樣大的時間比例,若是能在魘界修行,豈不是一(日rì)千里?
可惜的是,魘界并沒有原始魔力,而他進入魘界也是靈魂體,想要修行是不可能的。
安格爾沒有吵醒托比,單獨去了靜室。
他還有任務需要完成,既然答應了紅發女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安格爾幾乎都在研究中度(日rì),想要找出那些魔紋邊角所對應的實際紋路,太花費心神了。
連續一周沒(日rì)沒夜的尋找,安格爾才將王冠上所對應的六個魔紋找了出來。
不過找到六個魔紋后,安格爾發現王冠上還多出幾道紋路,也就是說,王冠上其實一共是七個魔紋?
可最后一道魔紋,所顯露出來的那幾道紋路,太稀疏平常了。幾乎絕大多數魔紋都有類似的紋路,想要靠對比特征來找到這最后一個魔紋,沒有可能。
安格爾思索了一下,決定先去找擁有那六個魔紋排序的魔能陣,然后反推最后一個魔紋的可能(性性)。
這一步倒是不太難,不過這一周連續不停的工作,讓安格爾心力憔悴。他決定先休息一晚上,再來對比魔能陣。
閉關一周的靜室大門,被打了開來。
剛一出門,就看到窗外閃過一道龐大的影子,安格爾愣了愣,才發現不知何時,托比變(身shēn)為暴怒之獅鷲,正用澄澈的眼神,帶著委屈與求(情qíng),透過窗戶往他看。
安格爾一時沒明白托比眼神是什么意思,直到他聽到窗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托比小乖乖,別想著逃跑。今天一定要把怒火之炎用出來,不然我就要動粗了唷”
聲音(嬌交)媚而清脆,安格爾呆愣了片刻,湊到窗前往下看,然后他看到了一道矮小的(身shēn)影。
那是個半青少女。
不過,她穿著紫色裙裝,(身shēn)姿搖曳,清純的臉上化著大濃妝,手上拿著一只馴獸鞭,烈焰紅唇正一張一合的對著托比叫喚。
當她看到安格爾的腦袋出現在窗前時,她的眼神一亮:“唷,安格爾你終于出關了”
看著這熟悉的人影,安格爾眼里帶著一絲驚喜:“格蕾婭大人?”
安格爾翻(身shēn),跳出了窗外。
一個翻滾,穩穩落地。隨著他落地,托比也撲扇著巨大的翅膀,落在了他(身shēn)側。
“格蕾婭大人,你怎么會在這?你什么時候來的?”
這個少女,正是不久前才從黑城堡分別的格蕾婭。安格爾原本以為再次見到格蕾婭,或許要幾年甚至幾十年以后,沒想到不過短短兩個月,就在機械城與她重逢了。
格蕾婭笑呵呵的摸了摸托比碩大的鷹頭,然后才轉(身shēn)對安格爾道:“你這家伙好的不學,怎么跟你導師一樣,學起了閉關做研究?我都來了快一周了,結果你就閉關了一周。”
安格爾撓了撓后腦勺:“我接了一個煉金的活路,這幾天恰好在思索煉金對策呢。”
格蕾婭上下打量了安格爾一眼:“這些天我在這兒,可是聽聞了你的事跡。雜志里可是把你描述成了年輕一輩學徒的領軍人物。”
安格爾咧咧嘴角:“其實那些都只是八卦雜志……不足為信。”
“短短幾天不見,就三級學徒了,這還不足為信?”格蕾婭言語中雖帶調侃,但心底卻是著實為安格爾的修為精進速度而驚訝。她可是見過還是凡人時期的安格爾,仿佛還是昨天,歷歷在目。
“這也是運氣。”
安格爾實話實說,但在格蕾婭眼中則變成了謙虛:“如果這是運氣,那這幾天我見到好幾個巫師來尋你煉金,也是運氣了?”
“有巫師找我煉金?”安格爾瞪大雙眼,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沒錯,不過我瞧著,真實要你煉金的沒幾個,估摸著想找你拉下關系。”格蕾婭說到這時,無聲的伸出手指點了點桑德斯書房的位置:“不過,都被你導師給攔下來了。”
安格爾明了的點點頭:“也對,我的煉金水準還不至于給巫師煉金的地步。”
格蕾婭聽到安格爾這話,直接翻了個白眼,她可是親眼目睹安格爾煉制出來那把差一點就進階神秘的武器。
就算被伊莎貝爾大人奪去了一半神秘之靈,那把武器也足以被正式巫師看在眼里了。
吃了一個白眼的安格爾,一臉無辜的問道:“格蕾婭大人來機械城,是專門來看托比的嗎?”
格蕾婭擺手:“我是找你導師有些事(情qíng)商量,順道來看托比。”
頓了頓,格蕾婭又道:“我暫時不會離開,這些天托比就交給我訓練吧,你如果有事自己去忙。”
安格爾沒有打探格蕾婭找桑德斯有什么事,點頭應了一聲。想來托比能和自己主人一起訓練,應該是很開心的吧?
結果他一轉頭,卻見托比可憐兮兮的望著他。眼神帶著祈求與寄望。
看著格蕾婭手中的長鞭,又看看托比那可憐的樣子,安格爾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正準備開口向格蕾婭說道些話,格蕾婭直接打斷:“托比難得活的像個樣子了,我可不會心軟。你也別求(情qíng),我訓練托比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安格爾吞下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格蕾婭說的也是理,畢竟格蕾婭是托比的原主人,而且還是給予它生命的人,她的話安格爾也不敢反駁。
最終,安格爾只能同(情qíng)的看了眼托比,然后默默轉(身shēn)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