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一個不甚完美的開頭,但也借此讓安格爾對納爾達之眼有了一個基礎認識。
無論是它的鑒定機制以及算法的獨特(性性),都與安格爾此前對這個戲法的設想大相徑庭。他原本以為鑒定出來的結果肯定是唯一的,沒想到鑒定結果居然會出現不同的分支。
大概這也是因為他的知識面太過狹窄的原因,導致最后出來的結果變數太多。
安格爾略帶遺憾之色,將輪回序曲收了起來。
他原本還想通過納爾達之眼來鑒定白光子彈的作用,但沒想到最后出來的結果會是這樣。那五組不同的數據效果,說不定最后都不是真切的答案。
想要真正去了解白光子彈的作用,還是要去做進一步的實驗。
不過,這個實驗必須圈養一個及以上的樣本亡靈。也就是說,安格爾想要做這個實驗的前提有兩個,不僅要捕捉亡靈,還需要有一個能夠圈(禁jìn)亡靈的地方。
圈(禁jìn)亡靈的地方倒是不難,上次煉制的亡者教堂稍作改變就能圈(禁jìn)亡靈。但捕捉亡靈,這就是一個難事了……他用亡靈序曲消滅亡靈絕對是個頂個的容易,但要去捕捉它們,等于說不能使用亡靈序曲,那就很困難了。
單打獨斗,安格爾雖然不至于被亡靈打敗,但想要打敗亡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來,不僅要煉制一個能圈(禁jìn)亡靈的地方,還要煉制一個能克制亡靈但不殺害它的武器。安格爾有些苦惱的捏了捏眉心,這件事暫時先推后一點再說吧,目前還是以熟悉納爾達之眼為主。
收起了輪回序曲,安格爾繼續在思維空間構建“服務器”。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構建,第二次也順理成章的構建了出來,雖然花費的時間依舊很長,但至少最后的結果是成功的。
安格爾這一次讓“服務器”運算起來,不再挑選地獄難度的物品,開始從單一的物品鑒定起來。
譬如,凡物。
安格爾發現,鑒定凡物時,服務器的運算量很低,就算一次(性性)鑒定十數個凡物,戲法模型也沒有崩潰的跡象。
不過,在鑒定凡物的過程中,安格爾還發現了一些奇妙的東西。
比如說,凡物鑒定的大多只是其材質,但如果一件凡物,是讓安格爾本人都驚艷的藝術品,那么鑒定他時,就會出現一些藝術(性性)的鑒賞。
不過這種藝術鑒賞,依舊受限于安格爾的知識底蘊。有一些凡物,以安格爾的藝術鑒賞能力,都不見得能給出一個滿意的鑒定結果。
安格爾也沒想到,在凡物的鑒定上,他都能栽個跟頭。
所以,真正開始鑒定煉金物品時,安格爾心內有點戰戰兢兢。
好在……安格爾連續鑒定了他的好幾個煉金作品,幾乎都瞬間給出了正確的鑒定結果,并沒有什么藝術(性性)鑒賞,這讓安格爾不知道該松一口氣,還是嘆一口氣。
連續鑒定了十件不入階的煉金作品,當他鑒定完戴維煉制的唐刀后,思維空間里的戲法模型終于出現崩潰消散的跡象。
安格爾稍微計算了一下,一個“服務器”的運算極限,可以鑒定了超過30件以上的凡物,以及11件不入階的煉金作品。
安格爾也不知道這個水準算如何,他想了想,從手鐲里拿出兩本煉金手札。
一本是來自普羅米的煉金手札,一本則是米多拉的煉金手札。
安格爾翻開他們的手札,找到他們學習納爾達之眼的一些記錄。普羅米的第一次鑒定,只鑒定了17件凡物,戲法模型便崩潰了;米多拉則鑒定了50件凡物,以及7件不入階煉金作品,甚至還有1件入階煉金作品。
從數據上來看,安格爾超過了普羅米,但遠遠的遜于米多拉。
米多拉也是第一次構建成功納爾達之眼的戲法模型,就能做到如此強大的地步……安格爾在心內感慨,不愧是機械城的鎮場煉金大師,從一開始展露的鋒芒,就和普通煉金術士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過,這個鑒定數量只是一個橫向的對比,真正的縱深對比,安格爾還不一定能勝過普羅米。
因為他沒記錯的話,普羅米已經將納爾達之眼列為了巫術位上的戲法。到時候在鑒定的時候,只要有魔力,服務器就會一直運轉下去,永遠不會消散。
接下來的(日rì)子,安格爾完全沉浸在了納爾達之眼的鑒定中。
他的生活路線很單一,要么鑒定,要么冥想,要么就加深知識底蘊。這樣三點一線的生活,雖然看上去很枯燥,但他每天的收獲都是以道里計,實實在在能看到自(身shēn)的成長,所以安格爾自己倒是覺得很充實。
在這段時間內,安格爾不僅實驗完所有的27組排列,也找到了最適合他思維空間的排列方式。這讓他在構建戲法模型時,最舒服,速度也最快。
目前,他構建一個戲法模型的時間,被壓縮到了一分半鐘。雖然還是很慢,但靠著萬象軸的幫忙,在構建戲法模型的時候他從沒有出過謬誤,可以達到100的構建成功率。若是換其他煉金術士,估計光是構建這龐大且復雜的戲法模型,失敗率就會超過五成以上。
雖然構建戲法模型的成功率達到了100,但鑒定物品時依舊有極大的容錯率。
經過這幾天的實驗,安格爾已經知道,一件物品的鑒定結果,只要其中有安格爾認識的不全面的材料、或者干脆不認識的材料、以及不了解的煉金反應,最后出來的結果都有可能如鑒定輪回序曲時一樣,出現多組數據。
出現多組數據的時候,就需要安格爾自己領悟,然后去提取各組數據之中,有明顯重合度的關鍵內容,來進行真假判斷。
安格爾現在算是真正認識納爾達之眼了,在某種程度上,納爾達之眼不僅考驗知識底蘊,還考驗悟(性性)與決斷力。
也難怪納爾達之眼是煉金術士永遠丟不下的戲法,將會陪伴煉金術士的一生。
因為它不僅僅是一道戲法,同時也是一個對自我認知的檢查標準。
它在鑒定他物的時候,也在鑒定著自我。
流火之月中旬。
墻上的壁鐘,時針指在上午十點。
天色大好,無云無雨。陽光穿過樹葉照進安格爾的臥室,在書桌前灑下一張張斑駁的鎏金碎片。
安格爾坐在書桌前,一邊懶洋洋的曬在陽光,一邊滿足的喝了一口牛(奶奶)。——牛(奶奶)是古德管家送過來的,對于正餐安格爾沒有要求,但甜點與牛(奶奶),古德管家幾乎每(日rì)必送。
伴隨著嘴里有些澀澀的(奶奶)味,安格爾好心(情qíng)的從手鐲里取出一個菱形晶體。
正是小斑點送給他的那塊菱形晶體。
趁著韶光正美,心(情qíng)不錯,安格爾決定在今天來首次鑒定這個菱形晶體。
深呼吸了一下。
安格爾閉上眼,澄凈了腦海里的繁冗思緒,這才收起懶洋洋的表(情qíng),一臉正色的構建起納爾達之眼的戲法模型。
半晌后,安格爾睜開了眼,碧藍色的眼瞳中流光溢彩,閃爍異樣的光華。
在他的視界里,一道道數據,從菱形晶體上開始浮現起來。
就這第一眼,安格爾的眉頭便蹙了起來,因為在這些數據里存在極多的問號。甚至,包括菱形晶體的材料構成,都有好幾個問號。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經驗,安格爾很清楚這些問號所代表的含義——變量。
一旦出現變量,最后鑒定結果肯定會變成“多組數據”,如果變量太多的話,說不定最后連數據都不會產生。
出現“多組數據”時,安格爾還能用“提取共同體,找到公約數”的方法,大致找出一部分的鑒定結果,就像“輪回序曲”一樣,成功了一半……或者說,失敗了一半。
但如果連數據都沒有,那就代表這次的鑒定絕對失敗了,只有繼續積累知識底蘊這一條路。
看著這一排排的問號浮現,出現這么多變量,納爾達算法真的能推測出數據嗎?
安格爾皺著眉,等待著最后的推算結果。
當結果出爐的時候,安格爾的頭腦突然有些暈乎……納爾達算法的計算平臺,其實還是大腦,不過絕大部分的算力依賴的是服務器,大腦只承擔極少一部分的運算。
安格爾這次運算結果,居然連大腦都出現不適,足以見得此次運算已經超頻。
稍微緩過來后,安格爾才探察起印入腦海中的結果。
沒錯,安格爾以為這一次變量太多,不會出數據。但沒想到的是,最終數據還是出來了。
不過出現的數據有六組,而且,安格爾發現這六組的數據似乎都有明顯的不同。
那些不同的地方,雖然有可能出現正確的答案,但為了以防萬一,安格爾暫時都以“不予采信”為審核標準。他直接提取這六組數據都相同的部分,因為相同部分肯定是正確的。
當提取完這些數據相同的部分后,安格爾仔細看去,半晌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居然是這樣子?!